大宴的冷,沒什么誠意。
還沒過年,寒風就不再狠狠地刮。天空中偶爾飄起幾片雪花,還有幾分與綿延細雨不可同語的詩情畫意。
楚玥璃回到帝京,卻沒看見白云間。
按照她和白云間之間的約定,他這會兒也應該快回帝京了。畢竟,大將軍要凱旋而歸了。
楚玥璃將顧九霄送到丙文處,進行造假的收尾工作。
兩天后,大將軍在帝京百姓的夾道歡迎中,凱旋而歸。
花兒還沒有綻放,但是巧手的女子卻做出了惟妙惟肖的絹花,捏在手里,等在冰天雪地中,也是一景。
有女子道:“聽聞大將軍英俊挺拔、威武不凡,又是鰥夫,此番大獲全勝,定會得到封賞,加官晉爵。”
有女子低聲附和:“若是入了他的眼,成個妾侍,也是極好的。”
還有女子說:“若能成為他的妻,哪怕只是續弦,也令人心生歡喜、此生無憾。”
有人說:“聽說大將軍受傷了,能不能見到人,還要看緣分。”
男子們則是在議論綺國質女。
有人說:“綺國竟以女子為尊,簡直有違天合!豈有此理!此番那公主到來,定讓她曉得男人的厲害!”
男人們呵呵笑著,眼神中傳達出來的,都是猥褻之意。
楚玥璃披著斗篷,坐在酒肆的二樓,也等在大將軍的必經之路上。然,她要等的人,唯有藍邑而已。
當大將軍的兵馬進入帝京,所有人都沸騰了。
女人們的尖叫和男人們的吶喊,讓這座死氣沉沉的帝京有了鮮活之氣。
大將軍坐在高頭大馬上,身著戰甲,頭戴頭盔,掩其容貌,只能看出其身型威猛高大,著實威風。
大將軍進入帝京,只帶了二十騎和三輛坐人的馬車,以及一車車的戰利品。皇女藍邑,就坐在第二輛馬車中。她的隨從木壯和木清則是護在馬車兩側。
不知是藍邑有意為之,還是大將軍想要凍壞藍邑,她的小窗簾并非厚重的棉布,而是薄透的紅色輕紗。
藍邑端坐其中,面容半隱半現,修長的脖子如同天鵝頸,雪白的酥胸隨著馬車輕顫,偶爾側眸一笑,便是消魂蝕骨的嫵媚之色,直接挑撥其人的七情六欲,讓人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此時的藍邑,就像一只得道成仙的狐貍精,邁著修長的大腿走入狼群,在單打獨斗中魅惑眾生。
帝京中,百姓夾道歡迎,一些皇親貴胄們卻都如楚玥璃這般,居高臨下的觀望著。視線所及,哪怕只能看見藍邑鼻子以下的位置,便已經讓許多人坐不住了,紛紛沖出酒樓,試圖一睹綺國皇女的風采。至于那一車車的戰利品,則顯得沒那么吸引人了。
雖然楚玥璃十分急切的需要見到藍邑,但是并沒有魯莽行事。她下了樓,消失在熱鬧之中。
按照規矩,大將軍需要第一時間進入帝京,向皇上復命。而質女藍邑,則是要到“繁安居”休整儀容,等待大宴皇帝傳召。
戰勝的喜悅,讓皇上龍心大悅,他派出太子親自迎出了皇宮。大將軍則是帶著一輛馬車和大量的戰利品進入皇宮,浩浩蕩蕩。
皇宮大門緊閉,擋住了所有窺探的視線。
“大將軍”摘下頭盔,露出一張年輕的臉,卻并非大將軍,而是副將。副將單膝跪地,道:“啟稟皇上,大將軍在回程路上遭賊人暗算,受傷頗重,受不得這身重甲。大將軍擔心賊人死灰復燃,于是讓臣假扮他,一路慢行。”
皇上問:“大將軍何在?!”
副將回道:“大將軍在馬車中。”
皇上立刻傳太醫。皇宮里一陣忙活,卻難言喜悅之情。皇上只要成果,卻不介意大將軍是死是活。雖說一將難求,但是如果這員猛將和自己有些隔閡,那就不美了。
陶公公冷眼看皇上表演著虛情假意,眸光中偶爾劃過一絲不屑,卻并不明顯。
與此同時,藍邑的馬車停在了繁安居的門口。負責護送看守藍邑的將領,正是上次被藍邑使計甩開的陳校尉。
陳校尉和藍邑走進用來安置別國訪士的“繁安居”,一眼看見了顧九霄。他坐在椅子上,將兩只腳放在桌子上,手中抓著花生豆,捏皮吃著。
看見藍邑,他用愛理不理的調調兒說:“以后你就住這兒,別想著什么壞心思,日子還能好過些。”
藍邑走到顧九霄面前,打量他一眼,笑道:“這才兩天沒見,怎么,想本王了?竟跑到這兒候著……”說著話,就要伸手去摸顧九霄的下巴。
顧九霄掏出匕首,頂住藍邑的手。
藍邑收回手,調笑道:“哎呦,侯爺還真是……貞潔烈子。本王越發喜歡了。”
顧九霄呵呵一笑,說:“是嗎?本侯定會讓你喜歡到尖叫。來人,伺侯綺國質女沐浴更衣!”
兩名膀大腰圓的婆子上前,就要去抓藍邑。
木壯攔下二人,呵道:“皇女豈容你們的臟手觸碰?!”
顧九霄說:“嘖嘖……看來,這是嫌我們招待不周,沒有讓質女享受到溫柔鄉啊。來,換人。”拍了兩下手。
兩名長相丑陋的老男人出現,對著藍邑嘿嘿笑著,不懷好意。
藍邑沉下臉,對顧九霄說:“侯爺這是公報私仇嘍?”
顧九霄回道:“自從聽聞你有意娶本侯,本侯就激動得夜不能寐。知你喜歡男人,特意找兩個極品給你,也算是全了你我情誼。怎么?不喜?!”
藍邑知顧九霄這是給自己下馬威。她沒立住腳,不敢和他對著干,只能退一步道:“不過玩笑罷了,侯爺別當真。”
顧九霄瞇眼道:“你的玩笑,真是不好笑。記得,別再讓本侯聽到,否則……本侯會百倍奉還。”
藍邑拋出媚眼,回道:“一切聽侯爺的。”
顧九霄一揚下巴,道:“送她去房間!”
粗壯婆子上前引路,將藍邑等人送到后院住下,又指引藍邑等人洗漱之處。
藍邑抱著一個盒子,進入洗漱室。
木清和木壯守在門口,如同門神一動不動。
一個干凈利索的婆子,捧著洗漱用品,慢慢走向洗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