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的護衛們一共有六人,紛紛拔出大刀,直接砍向封疆。這個時候,不弄死封疆,自己就要遭殃。畢竟,保護主子不利,也是要掉腦袋的。
封疆剛剛能行走不久,身子沒那么靈活,所以他直接揮動長鞭,將一名護衛直接抽了出去。
其他人見他竟敢還手,立刻蜂擁而至。
這時,戚不然如同一道幽靈,悄然轉出馬車,竟繞了兩名護衛的身后,一手解決掉了一個。
門口的打斗聲和慘叫聲引起了食客們的注意。
五王爺和藍邑等人紛紛來到門口觀看。
卻見封疆長鞭一甩,又抽飛一個人。許是不擅長用馬鞭,準頭不行,竟在回鞭時抽到了那位貴人身上,又在他的臉上開了血花。
貴人捂著臉,慘叫道:“刺客!這是刺客!殺!統統殺了!”
楚玥璃掀開車簾,走到車板上,看向貴人,說:“誤會了。”
楚玥璃的臉,許多人不認識,但是,如此美人,卻總能令人考量了其身份地位,從而緩和兩分情緒。
不過,貴人是認識楚玥璃了。只因,此貴人竟是太子少傅,一個算得上是博學多才,且相當注重顏面的小老頭。結果,門牙掉了一顆,嘴唇破裂,鼻尖破皮,就連臉都被抽開了花,任由仙人脾氣再好,這會兒也會怒不可惡。更何況,彼此皆凡人罷了。
太子少傅指著楚玥璃,抖了又抖,終是道:“縣主竟眾奴行兇,簡直不把國法放在眼中!今日,無論如何要給本官一個說法,否則……”
顧九霄一掀車簾,怒道:“你個死老頭子嚷嚷個球?!你九爺睡得正香,美夢都被你兩屁崩得細碎!滾滾滾滾,再敢嚷嚷,踢你屁股!”
太子少傅哪里被人如此侮辱過?!一股熱浪直充腦門,差點兒厥過去。仆人忙掐太子少傅的仁中,這才將人救了過來。
太子少傅一醒,立刻拍著車板,以悲憤欲絕的調調兒喊道:“大宴乃禮儀之邦,太子尊老夫為師,皇上頗為器重老夫,顧侯卻如此侮辱老夫!渡茳縣主明明和六王爺私定終身,卻和顧侯同游,此等品行……”
車簾掀開,白云間對顧九霄說:“讓讓。”
顧九霄回頭瞪了白云間一眼,對封疆說:“馬凳呢?!”
封疆簡單明了,直接給出答復:“跳。”
本以為顧九霄會發飆,結果,他還真從車板上跳了下去。
太子少傅從白云間走出馬車的一瞬間就驚訝得閉嘴了。馬車不大,竟從里面鉆出來四個人!這……這還是那個不喜歡和人親近的六王爺嗎?
楚玥璃上前一步,也要跳下馬車。
封疆和顧九霄同時伸出手,要攙扶她。
楚玥璃十分自然地伸出兩只手,放在了封疆和顧九霄的手心里,被他們托著,輕輕躍下馬車。衣袂飄飄,如同仙女。落地后,楚玥璃也伸出手了,遞給了白云間。
白云間抓住楚玥璃的手,也跳下了馬車。
這一幕,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這是……何等復雜的關系啊!
白云間一手拿著手杖,一手攥著楚玥璃的手,看向滿臉是血的太子少傅,說:“少傅先去處理一下傷口,仔細落疤。”
少傅瞪了瞪眼睛,轉而長長一嘆,說:“六王爺最是公道不過,而今卻偏幫渡茳縣主,幫她護著惡奴,著實令人心寒吶。”
白云間回道:“此事,本是封疆有錯在先。少傅卻因此直接喊殺,也失了大宴棟梁之才的仁德之心。本王可讓封疆聊表歉意,不知少傅是否有容人的雅量?”
少傅怒氣難平,說:“聊表歉意?一個奴才罷了,竟比本太傅還有官威!六王爺果然好生氣派,竟縱容惡奴傷太子少傅,此事就算高到御前,本官也絕不善罷甘休!”
顧九霄呵呵一笑,說:“告啊!你現在就告啊!就說爺故意讓人嚇唬你!”
少傅氣惱地說:“豈有此理!你們竟仗勢欺人!”一轉眼,竟看見一個車夫摘掉草帽,露出了那張剛毅的臉。
少傅立刻高聲喊道:“大將軍!”
一聲呼和,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而今,配稱之為大將軍的人,唯驃騎大將軍一人而。
封疆抬眸望去,看見一張不茍言笑的臉。雖說,兩個人明明不認識,可對視的這一個瞬間,卻讓人心頭莫名地顫了一下。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突襲而至,在心中綻開了非比尋常的漣漪。
驃騎大將軍看著封疆,以至于太子少傅說了什么,竟一句也沒聽到耳朵里去。他在沙場征戰多年,排兵布陣固然有一套,但是敏銳的直覺也是他成功的原意之一。眼前這個車夫打扮的小子,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
難以形容了。
太子少傅再次喊道:“大將軍!”
大將軍回神,看向太子少傅。
太子少傅說:“大將軍來得正好。大將軍剛正不阿,且為本太傅分辨一下是非,且看這奴才當如何發落?!”
太子少傅能抓大將軍做主,是因為曉得大將軍和白云間之間有些不睦。且,太子正在試著招攬大將軍,這會兒也是大將軍表態的好時機。
大將軍回道:“奴才傷到官員,當斬。”
封疆看著大將軍的臉,沒有說話。
太子少傅十分滿意,點了點頭,贊道:“大將軍所言極是公允。”
楚玥璃開口道:“封疆不是奴才,是本縣主和六王爺的好友。”
太子少傅的嘴角一抽,道:“不是奴才,他趕車?!”
大將軍一抬手,摔了下手中馬鞭。沒錯,大將軍就是親自趕著馬車,和封疆在路上較勁兒的那位。
太子少傅改口道:“那又如何!即使他不是奴才,也傷了本官!”
大將軍說:“若他不是奴才,又傷了少傅,且看少傅給不給六王爺和縣主臉面。少傅執意懲治他,本將原意代勞。”
太子少傅的眼睛一亮,顯然是同意了大將軍的提議。
大將軍一揚手,將手中長鞭丟到了馬車上,而后抬起手,看向封疆。
封疆抬手,和大將軍打到一處。
楚玥璃微微皺眉,顯然有些擔心。
白云間捏了捏楚玥璃的手,低聲耳語道:“大將軍有傷在身,連盔甲都穿不得。”
楚玥璃頓覺心安不少。嗯,若能打倒大將軍,封疆也就一戰成名了。不過,她覺得,這一架,怎么打得情意綿綿呢?總是互相打量的眼神,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