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什么錢?沒有!”劉氏想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炸了。
“沒有?就拿你家的東西抵!”李柱沖進顧喬家,見到能看得上眼的,就往外搬。
劉氏哭天抹地地拽著他:“你個強盜,光天化日之下,搶我家東西,你還有王法嗎?我要到縣丞那去告你!”
“告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李柱理直氣壯,“我媳婦這張臉,去看大夫難道不要錢?你們賴賬,我拿東西抵,犯什么法了?”
“李柱兄弟,這是婆娘之間的口舌之爭,她們都各有損傷。我看,就這么算了吧?”顧喬息事寧人地道。
“算了?你婆娘的臉可曾破一點油皮?你在看看我媳婦的臉,跟雞撓似的。不成,你們把我媳婦打破相了,賠錢!”李柱就是一滾刀肉,油鹽不進。
“當家的,人家都騎在咱頭上拉屎了,咱不能就這么算了!”劉氏渾身沒有一處不疼的,頭發也被抓下來好幾撮,不甘心地狠狠瞪了李柱媳婦一眼。
李柱媳婦啐了她一口道:“是不能就這么算了!劉氏,你毀我名聲,我沒臉活了,我現在就一根繩子吊死在你家門框上!”說著,她撲上去扯下劉氏的褲腰帶,就往顧喬家門框上掛。
顧喬一看,頓時慌了神,他磕磕巴巴地道:“李柱媳婦,你這是干什么?劉氏有不對的,我回去教訓她。你可千萬別想不開……”
“李柱兄弟,你說的這是什么渾話?”顧喬的臉瞬間拉下來。
李柱哼了哼,往劉氏面前一站:“我媳婦都快被人逼死了,還指望老子有好話?我媳婦這臉,是你撓的吧?你這婆娘也忒狠毒了,這是給人破相呢?”
“她……她也打我了,你怎么不說?”李柱跟人打架,向來不要命的架勢,劉氏心中也怵他,向后退了幾步,躲在顧喬身后色厲內荏地喊了一嗓子。
顧家族長一脈,向來看不上顧喬和劉氏的做派,蔣氏自然不會站在她們的立場說話:“這還用說!當然是顧五爺那一支沾光嘍!族譜上,顧茗可是在顧五爺的名下呢!”
潑了水正往半山腰顧家張望的劉氏,聽了李柱媳婦和蔣氏的話,重重地往地上吐了一口,指桑罵槐地道:“大壯,你個人事不干的,別整天跟一群吃屎的混一塊,聽別人口里噴糞地碎嘴。背后叨咕人,小心嘴長爛瘡,喉嚨腫得說不出話來!”
李柱媳婦是個不饒人的性子,馬上拔高了聲音冷笑道:“這人哪,心不能太黑手不能太毒,不是自己的,別整天惦記著!人家顧五爺家越過越好,不知道有些人,半夜的時候,會不會懊喪得睡不著覺!”
“你讓她死!嚇唬誰呢?有種你真吊上去,老娘給你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材!”劉氏自然不會被她給唬住,她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嚷道。
“我媳婦死了,你給我暖被窩去?”李柱陰惻惻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李柱年輕時候,是村里有名的潑皮無賴漢。李柱媳婦嫁過來之后,管他管得死死的,這才把日子過了起來。對于這個媳婦,他還是挺稀罕的!
趙彩霞和蔣氏在一邊勸著,不敢上前,生怕被連累。顧喬賭輸了錢,從村里的二混子家垂頭喪氣的回來,看到自家婆娘跟人扭打成一團,沖上去把人給拽了起來。
“干啥呢?都啥時候了,飯也不做,院子不掃,還有工夫跟人打架?”顧喬看著劉氏青一塊紫一塊,腫得跟豬頭似的臉,嫌惡地把她甩開。顧夜他們過得越好,顧喬對劉氏的意見就越大。要不是這婆娘狠心虐待顧夜兄妹,現在往家中搬禮物的,就是他們家了!
李柱媳婦把兩兄妹的后母劉氏,是如何如何虐待繼子女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她看到劉氏出門往外潑水,便故意拔高了聲音,怪聲怪氣地道:
“人家顧夜兄妹,一個天賦過人,能制藥會治病,賺錢是一把好手;一個讀書習武樣樣行,將來說不得能考個武狀元回來光宗耀祖呢!只是不知道,將來他光的是誰的祖宗嘍!”
“你說什么呢?空口白牙的污蔑人,看老娘不撕爛你的嘴!”李柱媳婦朝著劉氏撲了過去,一手抓住劉氏的頭發,一只手朝著她身上軟肉又是掐又是撓。
劉氏反應過來,把手上的盆一扔,沒有修剪的指甲,對著李柱媳婦的臉抓了一下,留下一道道血痕。兩個人你撕我打,在地上翻滾起來。
一會兒李柱媳婦騎在劉氏的身上,一個個巴掌扇在她臉上,把劉氏打成個豬頭;一會兒兩人的位置掉了個個兒,劉氏抓著李柱媳婦的頭發往地上撞……不一會兒功夫,兩人臉上都掛了彩,不成人樣。
“你咋知道我們睡不著?你半夜跑我家看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惦記我家當家的,大晚上的跑我家偷看我們兩口子睡覺呢!”劉氏也不是吃虧的。
李柱媳婦還是小姑娘的時候,曾經對顧喬有過意思,當時顧喬在府城做二掌柜,心高氣傲的,自然不會娶山里村妞做媳婦。后來,顧喬娶了大戶人家放出來的丫鬟苗氏做媳婦。無論樣貌、身段、脾性都甩李柱媳婦幾條街。李柱媳婦羞怒之下,嫁給了跟村長有親戚的李柱。這些瞞是瞞不住的。
“就是,就是!李柱媳婦,你要是有這本事,人家濟民堂的東家老爺,也會過來巴結你的!”這個正在納鞋底的福泰媳婦,是顧家族長的小兒媳蔣氏,她最看不起李柱媳婦看不得別人比她好的性子,忍不住刺了她一句。
“我哪有那好命?”李柱媳婦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過,她朝著不遠處顧喬家看了一眼,幸災樂禍地道,“倒是有些人,錯把寶玉當石頭,現在估計悔得腸子都青了呢!”
趙彩霞嫁過來之后,顧茗兄妹已經過繼給顧五爺了。兄妹倆過繼前過的苦日子,她也只是恍惚聽人說過那么一嘴。聞言,她興致勃勃地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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