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價小毒妃

第五十五章:風骨清高

“要是湘姐兒愿意也就罷了,可現在她不愿意,我這做長輩的總不好逼著她嫁吧?”付芷容知道方玉春得罪不起,索性將鍋扣到了顧湘宜身上:“世子一片情誼我懂,但是湘姐兒不同意,我也沒法子不是?”

方玉春頓了頓,心中氣的恨不能撕了付芷容。

她轉身看著顧湘宜,熟絡的拉著她的手,滿面笑容柔聲道:“湘姐兒,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若是愿意嫁進咱們易家,那世子和我們這些長輩絕對會好好待你,你不同意是不是覺得梟哥兒配不上你?”

這鍋可扣的大了!

要真是顧湘宜說了易景梟配不上她,那京城內掰著手指頭數,還有誰配得上她?

方玉春嘴角的笑容下藏著的是精明的算計,這一點顧湘宜看的清楚。

她淡淡一笑:“不,是我高攀國公府不成,并非世子配不上我。”

“什么高不高攀的,我們公府認你這個兒媳婦!”

付芷容急了,生怕顧湘宜同意,扯過她的手將她護在了身后:“這事方娘子說了不算,兒女婚事做父親的也要點頭才是,不如方娘子回頭問問敬德公,他若是同意湘姐兒一個庶女進易家的門,那我再我不攔著,你只管說動湘姐兒就是,若是不然,那可別平白壞了我們家姑娘的名聲!”

一句方娘子,將方玉春激的手指忽然一用力,扣的顧湘宜的手生疼。

她實在不喜歡這個稱呼,也實在覺得自己的身份低下,付芷容拿她的身份說事,那不是擺明了告訴她‘你一個公府的妾室,哪來的臉操持世子的親事?’

于是她訕訕道:“顧夫人說的是,回頭我自會與公爺商量。”

“時候不早了。”付氏裝作看了看天,扯著顧湘宜就走:“湘姐兒,咱們回去吧。”

方玉春這頭想不撒手也無用,人家長輩要帶著小輩回去,她還能將人硬扣下不成?

易景梟眼睜睜看著顧湘宜離開,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將決絕二字演繹的淋漓盡致,更顯得他一廂情愿。

這場賞菊宴,明明易景彥和易修晗應是主角,卻被他們二人搶了風頭,易修晗還失了面子,心里別提多氣了!好好的賞菊宴成了大笑話,以后她還怎么抬起頭來?臉都被這個弟弟丟盡了!

堂堂公爵世子,對一個伯爵的庶女有意就算了,還恬不知恥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了出來,若是成了便罷了,卻被人家姑娘拒絕了,簡直是丟人丟到家了!

待客人散盡,方玉春的臉色難看的還不如醬缸里壓醬菜的石頭,她瞪了易景梟一眼,轉身回了房間,易修晗和易景彥連忙跟上。

“果然是個小家子氣的庶女,瞧她就不是個膽大的人!看著說話頭頭是道像是個厲害的茬子,實際上怕嫡母怕的要死,這種蠢貨若真嫁了易景梟,那咱們可就大賺了!”方玉春氣的擺手將茶杯掀掉在地:“那個顧夫人一個勁兒的推銷自己的女兒,她那女兒長的還不如土里的蘿卜出挑,也好意思往上推?把那個蠢貨壓的死死的,這二人真給我賭氣!”

易景彥自知母親為何生氣,又重新添了杯茶來,吩咐丫鬟收拾了地上的茶杯碎片:“母親勿氣,其實咱們的目的已經打到了。”

“怎么說?”易修晗不明白兄長的意思。

“此刻外人都知世子是個好美色沒腦子的蠢貨,日后他真有被從世子之位拽下的那天,必不會有人替他說話。”易景彥頓了頓,低聲道:“現在咱們應該做的,是弄死他。”

易修晗往門外看了看,聲音比他的都小:“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這些年母親和你明里暗里害他多次,下毒刺殺都上了,也沒見他掉一塊肉。”

“今時不同往日。”易景彥看著方玉春,面色深沉:“他若不死,等他懂世子之位掉下來,不知還要等多少年,萬一不成功呢?唯一的法子就是讓他再也不能和我搶。”

方玉春贊同兒子說的:“彥兒說的是。”

回到顧家的馬車中,顧芳宜和顧舒宜直勾勾的看著顧湘宜,好似她臉上有花一般,此刻兩人的心思如出一轍的像。

為什么她不同意?敬德公世子深情表白,若是擱在她們身上,那早就同意了,為何她不同意?難道真的是覺得高攀不起公爵府?兩人都覺得不會是那樣。

總不能是看不上易景梟吧?那她從到了敬德公府開始就賣弄風姿是為了什么?

兩人心中都亂糟糟的,互相對視一眼,顧舒宜淡定的垂眸,而顧芳宜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前頭的馬車中,顧若宜哭的不能自已,付氏心里更是亂的厲害。

“別哭了!哭什么哭!壓根你和敬德公世子就沒戲,去之前我就和你說明白了!丟了這么大的臉,你以后的親事可就懸了!”

她現在別提有多么的恨鐵不成鋼了。

顧芳宜吸了吸鼻子,拿著帕子擤了鼻涕,眼淚瞬間又下來了,撲到付氏懷里哭罵道:“母親替我做主!顧湘宜她就是個狐貍精!若是沒有她,想來我不會丟這么大的臉。”

后頭的馬車里,顧湘宜當真是被冤枉了。

是顧若宜見易修晗與顧湘宜吵架,她主動湊上前想看熱鬧的,被易修晗羞辱了一通與顧湘宜根本不挨著,也是她受不得激,揮起袖子就要打人的,又不是顧湘宜吩咐的,她現在又賴在了人家頭上,實在沒道理。

“她固然可惡,可你也太受不得激了,和那易家的庶女耍什么脾氣?現在好了,兇悍的名聲坐實了,哪家敢娶你回去當兒媳婦?”

幾句話說完,顧若宜的哭聲更大了幾分。

終究是心疼女兒,付氏訓斥她幾句心中也不好受,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背,聲音放緩了些:“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絕不會讓你嫁進陸家那么個地界兒,咱們要找比陸鳴晟強百倍的兒郎。”

“能找到嗎?”顧若宜抬起頭,滿臉淚痕。

“自然可以。”付氏說。

馬車停下,依舊是前頭的馬車先下來人,接著才是后頭的三個宜。只是比她們更快回來的,是傳的飛快的流言蜚語。

這次賞菊,顧湘宜頓時成了滿京城的紅人。能一眼就斂去敬德公世子目光,并且讓他一見傾心甘愿自掉身價表白的女子,擁有傾城絕色,無論是見過她的或是沒見過的,都對她充滿了好奇。

最重要的是,人家拒絕了世子!

易景梟在京城內,是少有的鳳婿,誰家女兒若嫁了他,那這輩子腰桿都能硬氣起來了!家室好,長相好,以后偌大的敬德公府都是他的,能文會武,人脈甚廣,他的優秀足夠說書人說上個三天三夜。

可就這樣好的少年,卻沒人見他對女色上過心,胭脂巷子里從未看見過他的身影,潔身自好的就像是盛開的玉蘭花。

這樣的人都忍不住想求娶的姑娘,那該是怎樣的一個琉璃人兒啊?

顧恒鈞當聽見這些傳言時,險些閃了腰,以為聽錯了,抓著羅榮細問:“當真?敬德公世子說非六丫頭不娶?”

“千真萬確啊伯爺。”羅榮跑的有些急,擦著汗道:“不僅如此,六姑娘還拒絕了易家的求娶。”

顧恒鈞癱坐在了椅子上,心中說不出的復雜。

這份風骨,和她的母親像極了。

當初他也如易景梟那般,對長相甚美的宋蓉煙多次提出要納她為妾,可都被拒絕了,并非是欲擒故縱,而是她真的不想靠美色攀高枝。

后來他醉酒,事后他也后悔,他是真的喜歡宋蓉煙,想護著她想寵著她,并沒想強迫她,可事已至此好,他也沒法子。

如今她的女兒也是這般,拒絕了比顧恒鈞還優秀的男人,顧恒鈞現在細細想來,又一次開始懷疑起了宋蓉煙給他戴綠帽子的真實性。

這些年他懷疑過多次,甚至宋氏死之前他還親口問過,可他的占有欲太強了,哪怕是一點風吹草動,也容易刺激到他的自尊,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女兒與別人有染。可是夜深人靜之時,他經常問自己,宋氏真的和別人有染?亦或是被誰陷害了?

后來宋氏自盡,他心痛不已,但人已經死了,再難過也沒法子。他不喜歡顧湘宜并非覺得那不是他的女兒,只是一見到跟宋氏極像的面孔,他心里就難受。

人死不能復生,為了家宅安寧,他并沒有大肆徹查此事,就算是覺得對不住宋氏,也只好如此。

“六丫頭是好樣的。”顧恒鈞長舒了一口氣:“我并非是那種用女兒換取富貴的人,咱們家已經是伯爵了,又不是那種三世而斬的爵位,我腰桿硬著呢!六丫頭不趨炎附勢,不惦記著攀高枝,不像若兒她們恨不能趕緊嫁進易家,真是不錯!以后她的親事我必須好好挑選一番,不可隨便將她嫁出去。”

給她的女兒安排一門合適的親事,也算是對宋氏的補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