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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村莊顯的尤為冷清,也尤為凄涼。家家戶戶把自己鎖在房子里,似乎外面的世界游蕩著饑餓的狼群,危險的野獸。
切絲維婭只身漫步在夜空下,不覺有乏意。此時最多不過六七點,在她印象中一天的生活此刻應當正要開始,可惜,在這里,夜晚注定是孤獨的。
不過孤獨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切絲維婭自認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是什么值得被他人知曉的趣事。
最后她停在史丹尼家的門前,沒進去,只是悄咪咪的在周圍游走,尋找她想要的那扇窗。
今晚一難得的幸運日,她沒花多大功夫就找到了那扇窗。
窗戶就那么敞開著,從內部傳出微弱的燈火。
切絲維婭小心翼翼的靠近它,確認內部的二人就是要尋找的目標后便安下心來,細細的旁聽內部傳出的對話。
“媽媽,我好痛啊,能不能輕一點。”妮露的聲音從內部傳出,聽音調似乎有些痛苦。
緊接著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噓!小聲點,你弟弟已經睡了!”
“我知道了,媽媽。”
在里面聊天的人是杜達母女。
和切絲維婭猜想的一樣,在遭受到打擊和麻煩后,妮露第一個求助的人便是她的父母,此刻她們正在合力將妮露身上的捕食藻弄下來。
“可惡,那個切絲維婭太卑鄙了,竟然用那些無恥的方法對付我,還把這些惡心的草仍在我身上,下次我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妮露憤恨的聲音又從內部傳出,緊接著又是一聲驚呼,大概是杜達將她身上的捕食藻扯下來了吧。
“我已經提醒過你要小心那個女人了,她的無恥和卑鄙不是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她是惡魔!”
“是的,如果不是她的詭計,爸爸也不會....”
“所以才一定要殺了她,必須要殺了她!”
杜達的充滿恨意的話語讓在窗外偷聽的切絲維婭有些吃驚:“好像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呢,不過也沒差。”
只要知道你們想我死這點就足夠了。
其它的事情切絲維婭一點也不在意,以后也不需要在意。
她切絲維婭是多么的想做一個大善人啊,一直是那么的遵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生金句,哪怕對方真的對她造成了影響也一直堅持著底線。
歸根到底,她所受到的教育和生活讓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但是人終究會轉變,尤其是在他們在你的底線位置反復橫條后,又毫不猶豫的大步向前時。
她真的不想這么做。
“我真的不想這么做。”
守到杜達她們離開,守到月光映照在她的臉頰。切絲維婭搬來一捆捆無人管理的草垛,均勻的放置在史丹尼家的周圍,后院。
史丹尼家的組成材料和圖斯特家吉米家截然不同,他們和這個時代的普通人一樣,沒去購買造價昂貴的石料,而是用山上隨處可見的木材搭建了屬于自己的小屋。
易燃的小屋。
“咔滋!”
打火石四射的火星輕而易舉的點燃了干燥的稻桿。
火焰飛速燃燒著,不過幾息時間便形成了壯觀無比的一幕。
無人驚呼,他們都在安洋的沉睡,此地唯有切絲維婭一人。
“真美啊。”
少女轉身離去。
她即不在意這場大火是否會波及到村子,也不在意是否有人看見了她。
她只想和其他人一樣,躺在床上,安然的進入夢鄉。
第二天清晨,切絲維婭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睡眼朦朧的前往開門。
門后站著的人是吉米。
“早上好啊吉米,啊來找我做什么?”
“早上好切絲維婭。”吉米進來后順便將門帶上,開門見山的說道:“昨天夜里,史丹尼家里燒起了一場大火,燒了一個晚上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吉米一直在觀察切絲維婭的反應,結果只得到了對方一個:“那還真是可怕,幸好沒燒到我們這來。”
“哈,切絲維婭,這是你做的嗎?”
吉米嘆了一口氣,說出來讓切絲維婭瞬間清醒的話來。
“怎么,為什么這么想?”切絲維婭既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她比較好奇對方是怎么想到會是自己的。
“沒什么特殊原因,只不過是,如果是費忒斯的話,應該不會那么大張旗鼓的用這種方式去做,然后就想到你了。”
吉米給出了十分莫名其妙的答復,這讓切絲維婭不由的道:“難道在你眼里我是這樣一個記仇的人?”
“啊不,他們死了也無所謂啦,反正..”
“沒錯,是我干的。”切絲維婭干脆利落的承認了。
“啊!?”
吉米驚訝的樣子使切絲維婭無奈道:“是你先來問我的,得到答案后這么驚訝做什么。”
“不,”吉米快速搖頭:“你得明白隨意的猜測和被承認的真相完全是兩種事情,說到底我就是隨便猜猜的。”
“好啦。”切絲維婭擺擺手:“就像你說的,他們死了也無所謂啦,你知道那一家子死了沒嗎?”
“說的也是哈,”吉米撓了撓頭,覺得剛才的反應過度屬實有些丟人,連人家一個女孩子都比不過。
“具體的情況我不知道,只聽別人說抬出了幾具面目全非的尸體,被火燒煙熏的認不出身份了。”
“這樣啊。”
切絲維婭輕輕點頭,場面就這樣安靜下來。吉米瞄了幾眼對方,躊躇一會后說道,
“那個,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這件事。”
“嗯,什么事?”切絲維婭就像是才反應過來吉米還在這里。
吉米臉上顯露出為難和不要意思的表情,雙手摩擦了好一會后才下定決心的說道:“那個,你有沒有一些多余的錢可以借我一點?”
說完后吉米還想覺得十分不要意思,頭縮了縮,用余光看切絲維婭的臉色。
切絲維婭在聽了對方的話后沒有露出最糟糕的厭惡表情,反倒是露出好奇的神色問道:“你要錢做什么,我記得錢在附近已經買不到東西了?”
吉米見切絲維婭沒有回絕,連忙解釋道,
“是目前被困在奧古斯丁的商隊在附近的萊恩鎮舉辦了一次集會,聽說是想在這個時候在賺上一筆。”吉米說道這里有不好意思的道:“我父親以前在商會認識的伙伴昨天來找我,說是愿意帶我一起去萊恩鎮一趟,我想要去,但是你知道的我家除了那套房子外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
切絲維婭聽后點點頭:“所以你就想到可以找我借一些錢。”
“是的。”說完后吉米的頭縮的更低了,可能他是那種十分不擅長做這種事的類型吧。
她搖了搖腦袋,在吉米失望的表情中問道:“那么需要多少錢,一點的話我應該還是可以找出來的。”
切絲維婭的話令吉米大喜過望:“五十枚梅繼爾主教發行的銀幣,或者二十枚也可以。放心,我一點會還的!”
梅繼爾銀幣是奧古斯丁地區最常見的銀幣之一,有兩百年前的梅繼爾主教發行,雖然后來又有新的主教發行了貨幣,但為數眾多的梅繼爾銀幣還是被保留了下來。
他們這里本來就是多國組成的聯盟國,有多種同時存在的貨幣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切絲維婭想明白了后,讓吉米在這里等著,她去拿取銀幣。
說是銀幣,但切絲維婭所擁有的唯一貨幣實際上只有伴隨她一同來到這個世界的十六枚金幣,她那不知名的父親沒留下一枚銀幣,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從藏好的錢袋中取出了四枚金幣,切絲維婭回到了吉米那里。
“有嗎?”
面對吉米緊張期待的表情,切絲維婭突然涌現出想要惡作劇的想法。
“抱歉,沒找到銀幣。”
遺憾的表情和抱歉的話語讓吉米整個人一僵,隨后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安慰起有些自責的切絲維婭。
“不要緊的,就算沒有這些,那個人也一定會讓我上車的!”
吉米還想再說些什么,但眼睛突然被切絲維婭手心的兩枚金燦燦的圓形物品吸引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這是!”吉米驚訝的說道:“你不是說,”
“對啊,沒有銀幣,所以只好用金幣來代替了。”
切絲維婭露出了一個笑臉,將兩枚金幣交到對方手上問道:“這個可以嗎?”
握住金幣的吉米就像握住了未來一般,知道切絲維婭再三催促才看起金幣來。
“雖然看不出幣身上的人像是誰,但這不重要,這金幣的黃金含量很高,一枚的價值至少在七十枚梅繼爾銀幣之上。”
驚喜之余,吉米又問道:“你真的放心將珍貴的金幣交給我嗎?”
切絲維婭點頭:“我拿到手里又花不出去,還不如交給你,托你帶一些東西回來。”
切絲維婭信任的話語讓吉米十分受用,他以父親的名義擔保,絕對不會辜負對方的信任。
“那么,你希望我帶一些什么樣的貨物回來?”
吉米明白,切絲維婭將這大數額的錢財交給自己肯定也有想要的東西。
“食物,還有...種子。”
切絲維婭想了一會后,說出來讓吉米意想不到的答案,他提醒道,
“現在的田里可種不出東西啊,種子和廢物沒差別,你確定要這個嗎?”
“確定。”雖然目前種子對自己來說真的是沒什么用出,但切絲維婭最后還是這么決定道:“不過我要的種子一定要是那種十分罕見的種類。”
“罕見?”
“就比如會吃人的花朵,又或是其他不可思議的植物,總之我需要這些。”
切絲維婭堅定的語氣讓吉米不在過問。
“當然,我需要的東西不止這么點。”
在吉米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她又拿出兩枚金幣。
“愿女神保佑你滿載而歸。”
不知是開玩笑還是真心的,在吉米臨走前,切絲維婭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你的祈愿我會牢記在心,定不會讓你失望。”
勇敢的少年將其當做對未來的祝愿,堅定的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