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好傻啊”,李雨洋把頭埋到了程子俊的胸膛,由小聲的啜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程子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哭聲持續了一刻鐘才漸漸停下來,而程子俊也眨了下眸子,兩顆晶瑩的淚珠濺到席子上,散落成兩朵嬌艷的花。
“嗝!我眼睛快睜不開了,相公怎么辦啊”,李雨洋的眼睛因為哭泣,已經腫的只有一條縫了。
程子俊心疼的打來了溫水,浸濕帕子,擰干后輕輕的她擦拭。
李雨洋查看了一下空間,發現并沒有醫治絕育的藥,絕望之下又心疼的抱住了程子俊,嗚咽聲再次想起,有要繼續哭的架勢。
“娘子你很在意我的過去嗎”,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程子俊舒了一口氣,沒有看到李雨洋哭過,突然看到她哭的這么厲害,也是被嚇到了。
“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嫌棄你呢”,李雨洋像是把后面他還沒問出口的問題,也回答了下來。并決定以后多給他喝強身健體的藥劑。
“相公我可以沒有孩子,但是我不能沒有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這個世上我只有你了”。
“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說,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你不是想要聽我吹簫嗎,我做好了一只,拿來給你看”。
兩人把事情說開了,氣氛就輕松了起來,李雨洋也配合的露出八顆牙。
“哇,相公你也太厲害了吧,這個竹簫好漂亮”。
古往今來,簫是文人雅士最喜愛的樂器之一,其中以竹簫為最。
竹子是堅韌挺拔,虛心有節的性格象征和人格理想。象征著生命的長壽,幸福。
竹子秀逸有神韻,纖細而柔美,有青春永駐,多象征君子翩翩風度,竹子空心,象征這個人謙虛。
手中的這根竹簫,全身有六十多厘米長,被做出了六個孔,正面有五個孔,背面一個。
上端開了一個吹孔,程子俊在管上篆刻了愛妻李雨洋五個字。
李雨洋雖然不懂竹簫,但是卻是很想看程子俊吹簫,只見程子俊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反手握著竹簫,隨著指尖的按動。
一種深沉、空洞的感覺席卷過來,看著程子俊依然年輕的面龐,李雨洋能體會到他的身上,沉淀的是苦澀,壓抑。
“娘子我來教你好不好”,一曲聽罷,李雨洋還沉浸在其中,被程子俊喚醒。
“我能吹好嗎”,古語有男不吹笛,女不吹簫,原因是女生的肺活量不夠,但是對于李雨洋來說,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我教出來的徒弟肯定沒問題”,看著躍躍欲試的李雨洋,程子俊教的更起勁了。
他開始從竹簫的演變講起,隨著程子俊的述說,李雨洋仿佛看到了竹簫輝煌的歷史。
一個說的仔細,一個聽的認真,很快就到了晚上,期間李雨洋試著吹了幾下,雖然只是簡單的音節。
但她看到程子俊鼓勵的眼神,就像回到了小時候,第一次學會了穿衣服,向母親求表揚。
眨眼過了幾天,李雨洋白天識字,吹簫,晚上訓練花團做基本指令動作。
這天李雨洋正坐在炕桌上練字,現在她已經基本掌握了達東國的字,學習使用毛筆,每天都要寫上幾篇大字。
“娘子,村里的鐘聲響了,咱們去祠堂看看吧”,程子俊擦簫的動作頓了下,聽著有節奏的鐘聲,凝重的看著李雨洋。
見她抬頭迷茫的看向自己,程子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李雨洋的鼻子上沾到了墨水,像一只調皮的小奶貓,說話時嬌嬌揉揉的,生氣時一點也沒有威勢。
“沒事,只是覺得你很可愛”,程子俊用手掩住嘴唇,怕惹惱了她。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李雨洋一副迷之自信的樣子,懶得搭理他,之前的鐘聲她也聽到了。
村頭有一口鐘,每當有重要事情通知的時候,都會安排人去敲響,這樣村民就能聽到,然后聚集到祠堂來聽通知。
“娘子梳洗一下吧”,程子俊打來了溫水,李雨洋接過他遞過來的濕帕子,坐在梳妝臺前擦拭。
“程子俊,有你這樣不厚道的嘛”,李雨洋胡亂的抹了一下臉,把帕子甩到水盆里。
起身就跑到程子俊身后,一個起跳,騎在了程子俊的身上。
“下來”,程子俊用雙臂托住了李雨洋的雙腿,假意威脅道。
“我不下去,誰讓你嘲笑我,我要你背著我走”,李雨洋借生氣的借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想讓她原諒,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再背你去”。
自從兩人更進一步后,小東西就放飛了自我,但是這樣有活力的她,卻是自己向往的,平時也就順著她。
“沖啊,啊啊啊”,李雨洋穿好衣服,關上了院門,程子俊就自覺的蹲下來,李雨洋也不客氣,還沒等程子俊起身,就像沖鋒號一樣的喊了起來。
笑聲驚起了樹上的鳥兒,程子俊的耳根子慢慢的變紅,被別人看到多不好。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程子俊氣沉丹田,深吸了一口氣。
“娘子,你可要抓緊了,咱們要出發嘍”,感覺脖子被環住了,程子俊開足了馬力向祠堂跑去,笑聲灑滿了小路上。
“哎呦我的天啊,那是人嗎,怎么長著兩個頭,四條腿,嚇死我了”。
一對年輕的夫妻正往祠堂走,身邊刮過一陣風,還沒有看清是誰,就已經跑出去幾丈遠了。
男人看到兩顆頭,嚇得尖叫。“你一驚一乍的干嘛,他們沒嚇到我,你到是嚇了我一跳,你看好了,那是一個人背著另一個人”。
女人撇了撇嘴,“這笑聲好熟悉,這不是李雨洋小兩口嗎,嘖嘖,大白天的這樣不好吧,但是真的好羨慕,相公你也背著我吧”。
小婦人眼尖的看清了前面的兩人,酸溜溜的好一通點評,末了還要求自家相公背她,結果卻收到了丈夫的白眼。
快到祠堂的時候,程子俊放下了李雨洋,氣息卻很平穩,藥劑可真是個好東西。
李雨洋眼睛晶晶亮的看著他,并沒有在意過路人的怪異目光。
“大家靜一靜,我今天把大家叫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村長見來的人差不多了,舉起了雙手,示意大家安靜。
“大家也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鎮上都會修水壩,今年也不例外,但是有個好消息要和大家說,咱們的鎮上今年將會被升級為縣。”
沒等村長說完,眾人就議論了起來。
“真的假的啊,我從會說話起,就有芙絡鎮升級為縣的消息,現在我家娃子都會打醬油了,這消息還有,現在有消息了,我怎么有點不相信的感覺。”
“可不是,我也是聽這個消息長大的,誰不知道,如果芙絡鎮變成了芙絡縣城,咱們的日子也會跟著好起來。”
“是啊,這么大的消息,之前怎么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得了,你要是知道了消息,你就可以當村長了,到時候還有村長什么事啊”。
“你閉嘴吧,村長能聽到的,小心給你小鞋穿”。
這話一落,聲音一下子斷了片。長久的安靜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齊齊看向村長。
“好了我接著說”,村長黑著臉,這幫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懶得理他們。
“你笑什么,要是讓你的叔祖爺爺知道,你也跟著大家打趣他,看你怎么辦”。
程子俊湊到李雨洋的身邊,低頭和她咬耳朵。
“呀!程子俊你皮癢了是不是,我罰你背我回去”,李雨洋正伸著八卦的耳朵,聽著眾人的議論,冷不丁的聽到程子俊的調侃。
于是又借機威脅了他,程子俊嘴角抽了抽,掏了掏耳朵,假裝認真的聽著村長講話。
“只是今年的任務要加倍”,村長嘆了口氣,修水壩的時間由三個月,延長到九個月,三倍的時間。
每個家庭都要抽出一個勞動力,對于家里勞動力少的,自然是打擊很大的。
“加倍?半年嗎,時間也太長了”,一個藍衣婦人激動了起來,她家還沒有分家,去年就是自己丈夫去的。
還記得當時他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像脫了一層皮,今年要是還讓丈夫去,豈不是要人命。
“不是半年,是九個月”,村長艱難的說出了具體時間,一般當官的家里,只要出銀子就可以不用去的。
但是普通百姓,銀子再多也沒有用,生產力落后,從前有一位昏君,為心愛的女人,修建了寢殿,使用了大量的人力,造就了時代的悲哀。
“大家回去準備,明天我這里就開始登記報名了,都散了吧”。
村長一錘定音,眾人也陸陸續續的散了。
“娘子我背你”,看出李雨洋情緒的低落,程子俊蹲在了她的身前,感受到身體的重量,程子俊起身慢慢向前走。
“相公,你以前參加過么”,李雨洋蔫搭搭的將腦袋,靠在了程子俊的脖頸上,眼睛沒有目標的看著前方。
“沒有,我家里雖然是經商的,但是朝廷有人,規矩只是給窮人制定的。人在世上不但要有錢,還要有權,不然你想幫助別人都沒有資格”。
李雨洋聽出了程子俊話語中的認真。這就是歷史前進的代價嗎,李雨洋一下子茫然了起來。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零點中文網]手機版閱讀網址:.lingdianz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