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晏認命的挪了挪腿,又任性的躺了下去:“我不去,我要睡覺!”
什么表現賢惠啊,她又不是真的嫁給了蘇慕柘,不對,她也不是真的要跟蘇慕柘過一輩子,一個契約親事,她至于嗎?
杜若和青蘿白芷對視一眼,無法,只得將二夫人搬出來。
“姑娘,二夫人可說了,您這樣懶散是不行的,您畢竟已經成為人家的妻子,就不能再跟丞相府一樣了……”
杜若巴拉巴拉的說著,淳于晏干脆拿枕頭捂上了耳朵。
冰心說,丫鬟也是人,人人都是平等的,可是,現在淳于晏好像端起姑娘的架子,怒吼一聲:“閉嘴!”
“啊!”一個女子凄厲的聲音響起。
淳于晏眨了眨眼,懷疑的將枕頭移開,小心的問道:“剛才不是我喊的吧?”
杜若和青蘿白芷卻肅了臉色,剛才那聲分明是從前頭傳出來的。
淳于晏看了看三個丫鬟,認命的坐了起來。
好吧,這是一個注定不能安睡的夜晚。
這個凄厲的女聲在安靜的夜里傳的極遠,各房都被驚動了。
焦氏率先穿上衣服起身,心中的怒火蹭蹭的。
好不容易蘇靖元今日晚上來了她的房里,話還沒說上幾句,就有人搗亂。
等到深一腳淺一腳的循著出事的聲音走了過來,竟然是蘇慕柘在前院的書房前。
燈籠照的通明,蘇慕柘一臉怒氣,惡狠狠的瞪著地上的女子。
女子趴在地上,看不太清楚臉,不過看背影窈窕纖細,嬌嬌柔柔。
“這是怎么回事?”焦氏蹙了眉頭問道。
說完,又張望了一下四周:“侄兒媳婦沒來?”
按理說,三房的院子離蘇慕柘的書房要比二房近得多。
“二伯母,晏晏來遲了。”焦氏的話音剛落,淳于晏就從樹影中走了出來。
“這是怎么回事”同樣的疑惑,淳于晏看向焦氏。
焦氏仰倒,這還要問她?不是她們三房的事情嗎?
不過,焦氏卻沒心思與她說道這些。
“柘兒這是發生了什么,這女子又是怎么回事?”焦氏指了指地上的女子,問道。
該不是那個丫鬟想爬床吧?也太心急了些,人家才成親幾日,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這時機,選的不太對啊。
焦氏默默的琢磨,她手下可憐月、香芋、清爽白露四個美貌丫鬟呢,一個也沒派出去干這事。
想到這里,焦氏又忍不住看了看地上的女子,莫名有些不安。
蘇慕柘也沒讓焦氏等太久,直接怒氣沖沖的道:“二伯母,不知這個憐月是哪里的來的細作,竟然給我下毒?”
憐月?
細作?下毒?
焦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地上的女子哭的梨花帶雨抬起了頭,爬到她的身邊連連求饒:“夫人救救奴婢啊,奴婢沒有下毒……”
看著地上的女子臉色慘白,嘴角還留下一絲血跡,焦氏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憐月?你在這里干什么?什么下毒?”
憐月哭的凄凄慘慘:“奴婢,奴婢不過是想著公子爺熬夜處理公務,怕公子熬壞了身體,來給公子爺送參湯的,卻被公子一腳踹了出來……奴婢沒有下毒,這個,這個侍衛大哥可以作證。”
憐月一指旁邊站著的李巖說道。
焦氏心頭一抖,踹了出來,踹的這么遠,嘴角流血,這是受了重傷了吧……
李巖面無表情,說道:“這位姑娘是這樣說的,不過參湯里有毒,也是真的。”
憐月變了臉色,連連否認:“沒有,沒有,我沒有下毒,我怎么可能下毒呢?公子爺,你要相信憐月啊……”
蘇慕柘卻不理會她,直接說道:“二伯母,侄兒想知道,這個憐月是家生子還是外面買來的,是否是我們侯府混進了細作?”
“細作?不能吧?我們侯府有什么需要細作的?”
焦氏有些迷茫。
細作什么的,不應該是在戰場上用的?
蘇慕柘沉重的搖搖頭:“二伯母有所不知,侄兒在邊城,以及回京城這一路上,一直刺殺不斷,畢竟有侄兒在,北戎就來犯必敗!”
蘇慕柘話語鏗鏘,焦氏張了張嘴,后退了一步。
蘇靖元一心要成為肱骨文臣,名流千古,所以焦氏還從沒見過這樣錚錚鐵骨的模樣,有些被嚇住了。
淳于晏仔細的看了看地上的憐月,又抬眸疑惑的看向蘇慕柘。
就見蘇慕柘偷空沖她眨了眨眼睛。
淳于晏氣結,感情大晚上的這是唱戲呢?
反正也睡不著了,淳于晏干脆袖了手,在一旁悠然自得的站在。
正在焦氏惶惶不安的時候,老夫人身邊的桂嬤嬤趕了過來。
“侯夫人,三公子,三少夫人,老夫人讓老奴來瞧瞧發生了何事?”
“嬤嬤來的正好,柘兒正要問二伯母,這個憐月的來歷。”蘇慕柘接過話說道。
焦氏張了張嘴:“是,柘兒說憐月在參湯中下毒。”
“奴婢沒有,奴婢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謀害公子啊……”憐月跪在地上,連連搖頭,面上已經是眼淚鼻涕糊的到處都是,嘴角的血跡越發的明顯。
焦氏道:“憐月是從牙婆手里買來的不假,可是卻是我們常用的那個牙婆,身家都調查過的,而且在我們府里已經調教了一年,平日里循規蹈矩,乖巧伶俐,柘兒回來我才將她調了過來伺候,這,什么細作的,不可能吧?”
焦氏回了神,先將自己的責任撇清。
蘇慕柘點點頭,也是一副同意的樣子:“二伯母管家這么多年,自然是周到的,那既然憐月不是細作,為何要下毒害我?”
說到后來,蘇慕柘已經聲音凌厲,渾身散發出殺氣,這種只有上過戰場殺過人,才會有的殺氣。
憐月被嚇得渾身簌簌發抖,脫口而出:“我沒有下毒,我就是下了點春藥啊……”
“什么?”看了一晚上戲的淳于晏適時地開口,驚訝的目光看了看憐月,又看向焦氏。
焦氏也被憐月雷的外焦里嫩,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身邊的婆子。
這個婆子正是憐月的干娘,是她保舉憐月去了蘇慕柘的身邊。
婆子也是一身的冷汗,上次不是叮囑了,最近不要有動作,這個憐月這是搞什么啊?
“春藥?”蘇慕柘從牙縫里冷冷的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