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貴妃氣的點著二皇子的額頭:“你以為這是單純的娶媳婦呢,這是在給你拉攏勢力,這下好了,便宜了德妃那個賤人!”
蘭貴妃氣呼呼的坐回了軟塌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啪的一聲,將杯子重重的放回了桌上。
她心中的邪火是無處安放。
昨日里晚膳時分,皇上居然來了她的宮里,原本她是想著提起二皇子的親事,讓皇上看重一下,沒想到,皇上當即皺了眉:“你說的那個蘇二姑娘,是威遠侯府那個蘇家?”
“正是,皇上,這姑娘性情謙和,又大方得體,配我們皇兒可是最好不過了。”
“大方得體?朕聽說,她今日午宴時還被指認推宮女入湖呢。”
蘭貴妃心中一個咯噔,急忙道:“這事皇后娘娘已經查清楚了,跟蘇二姑娘沒有關系,聽說,是跟宮里的小姐妹拌了嘴,一時想不開才投湖的。”
“哦,那也不行,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怎么別人就沒有被攀扯,偏偏是她呢,不行不行,換個人吧。”
建安帝說完,甩著袖子走了。
原本聽說了蘭貴妃這里經常做些爽口小菜,這一席話說下了,建安帝早沒了食欲。
前兩日,淳于丞相心情低落,建安帝說了幾次讓他陪著下棋,都說沒心情給推了。
建安帝納悶,這個嫁女兒的后遺癥怎么都一個多月了還沒好?
于是,周山一番查探之后,才知道,威遠侯府對晏晏有些苛刻,淳于丞相又不好上門幫忙吵架,一時心情郁悶。
建安帝搖頭晃腦的笑起來。
第二天,就在殿上將蘇靖元給罵了一頓。
當天下朝后,淳于丞相就顛顛的跑過來跟他下棋了。
今日一聽是威遠侯府的姑娘要給他當兒媳婦,哎呀,不行不行,不能要,回頭淳于丞相不給他掀了桌子啊。
蘭貴妃并不知道這個情況,只覺得滿心憤懣,連夜挑了一個差強人意的皇子妃人選,一早皇上就給下了旨。
夜長夢多,還是早了早完事。
建安帝美滋滋的想著,蘭貴妃一肚子悶氣,德妃卻笑彎了腰。
沒想到,蘭貴妃偷雞不成蝕把米,最后自己給自己中意的皇子妃給作沒了,該,誰讓她天天狐媚妖道的想著吸引皇上的注意力。
自從上次淳于晏在宮里做了美味至極的白菜粉絲湯,皇上突然跟開了口腹之欲似的,合宮里尋摸好吃的美食。
這不,她已經派人去民間搜尋美食大師去了。
宮里的風云流動,淳于晏并不知道。
將香囊還給了蘇盈,她覺得自己似乎是放下了一件事似的,一邊呆著丫鬟們采花瓣,一邊哼著小調,愜意的緊。
現在三房的院子里,似乎是一片祥和,新來的四個丫頭勤快又伶俐,比之從前個個只知道偷奸耍滑,涂脂抹粉的,要好的多。
院子里也有了一個家的模樣。
秋葉神色冷清,只在一旁默默的站著,另外三個小丫頭爭先恐后的給淳于晏指了好看的花瓣去采,就連路過的婆子們,也禁不住探頭頭腦的看過來。
淳于晏總是笑瞇瞇的,也不怪罪,丫鬟婆子們膽子也大了許多,其中一個婆子道:“少夫人,花園里紫藤花開的正好,何不去摘點回來?”
淳于晏聞言,雙手一拍笑道:“哎呀,被你說著了,正好做些藤蘿餅吃。”
淳于晏滿心歡喜,笑瞇瞇的吩咐道:“杜若,賞這位媽媽一角銀子買酒喝。”
杜若屈膝答應了,真的去拿銀子。
婆子受寵若驚的連連擺手:“不敢當少夫人賞,不過是隨口一說,不敢當的。”
杜若笑道:“媽媽就接了吧,少夫人高興,才賞您的。”
婆子連聲哎吆,又不伸手接銀子,期期艾艾的問道:“那個,老奴不要銀子,少夫人做了藤蘿餅,賞老奴一塊嘗嘗就行。”
淳于晏訝然:“你喜歡是吃藤蘿餅嗎?”
婆子訕笑:“哎,老奴是聽說少夫人廚藝精湛,做出來的東西,那跟天上的仙果一般,老奴,嘿嘿,老奴想嘗嘗。”
淳于晏聽了,失笑道:“原來如此,那好啊,等做好了,你們都來嘗嘗,不過,銀子收下吧,下次有好的建議,繼續給我提。”
婆子連連道謝,驚喜的雙手捧起了銀子。
他們都說少夫人性情古怪,刁蠻跋扈,總是沒規沒矩的惹老夫人生氣,可是她看著少夫人脾氣好的很。
跟她們這些下人說話,都是和顏悅色的,一點架子都沒有。
周圍幾個圍觀的婆子艷羨的看著那個婆子,也連連向淳于晏道謝。
沒想到,還有她們的份兒,終于能吃上三少夫人的美食了。
淳于晏一揮手:“走,摘紫藤花去!”
“是,少夫人。”
淳于晏身后跟著烏央央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著花園走來。
瀑布似的紫藤花開了,從荷花池的東面一直漫到西面,沿著長廊一直走過去,紫色的藤蔓深深淺淺,仿佛是紫色的祥云飄過。
紫藤掛云木,花蔓宜陽春。
密葉隱歌鳥,香風留美人。
多好的景色,尤其是紫藤花樹下,那個倚欄而立,風吹裙動的美好身影,更是給這個紫藤花景增加了雅致。
“前面可是大妹妹?”
淳于晏走得近了,微笑出聲。
蘇晴總是深居簡出,不過,這樣纖弱的身影,在這侯府里也只有蘇晴有了。
蘇晴似乎被嚇了一跳,像受驚的小兔子一般轉過身來,眼睛慌亂不安。
待看到淳于晏,急忙屈膝行禮:“見過三嫂。”
“大妹妹快請起,不知大妹妹在這里做什么呢?”
淳于晏探了探頭,只見蘇晴前面放著一張宣紙,畫做了一半,筆墨未干。
“咦,這是大妹妹的畫作,好看得緊。”
淳于晏驚嘆出聲,蘇晴不好意思的急忙將畫擋在了身后,連聲道:“我就是瞎玩,當不得真的,我,我回去看書去了。”
蘇晴說完馬廄急忙收拾了東西,想要離開。
母親不太喜歡她畫畫,說她沒有父親一半的靈氣,畫也是糟蹋東西。
可是,她自小就喜歡畫畫,想象著眼前的美景一點點在自己的筆下呈現。
淳于晏不知她為何會驚慌,不過想到她平日里寡言少語,謹小慎微的樣子,不再提那副畫,只笑道:“大妹妹,我們要做藤蘿餅,你要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