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眸中流露出幾絲疑惑,“阿昭回來了嗎?”
青黛無奈的搖了搖頭,“夫人真是糊涂了,我說的是小小姐。”
青黛現在對一切行為都不能做出一個正面的評價,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青黛這些劇情或許是和自己身上的秘密有關,其他或許真的只是為了過渡某些東西。
至于這個老人家,估計真的就是自己猜測的那樣,是顧佳良的外祖母。
只是她這情緒不太對,青黛下意識地看向她的表情,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欣喜之色,反而帶著些嫌惡和驚懼。
她回來做什么?
青黛勾了勾嘴角,垂眸看不出息怒的湊了過去將老人的被子朝著上面拉了拉。
“她想要把東西帶走。”
還沒等青黛反應過來,拉歪了的杯子下沿便露出了一截干枯的像是樹枝一般詭異的小腿。
青黛定住心神,瞥了一眼,才發現這個老人家只有頭能動,整個身子完全都不能動,就像是被放置在榻上的物件。
早就已經像個有靈智的死物一般。
她因為青黛冒出來的一句話,枯萎的面孔瞬間變得格外猙獰。
“不!青黛不能讓她帶走,她會毀了江家。”
青黛不由自主的想要閉上眼睛,對著那樣一副枯槁的面容,再加上那層層疊著的干枯皮膚,因為肌肉的帶動不斷地扭曲,像是即將褪下蛇蛻一動一動的扭曲。
腦海中的弦猛然繃斷,青黛迅速的丟開了拉著老人的手掌,連連倒退了幾步,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青黛扶著手邊的椅子,這才緩和了心跳,怔怔地望向了那個還在喃喃著什么的老人。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聽到她最后一句說了什么。
“璇璣子的演變終有一天會成真的。”
青黛聞聲而動,“你說什么?”
“逆天改命的報應,報應啊。”
清嗲沒有去理會她語無倫次的胡話,在她左右的觀察下,發現這個老人并沒有因為身子癱了而受到任何的怠慢。
反之,無論是這個房間里的裝潢,還是院子外面忙碌的丫鬟,無一不在訴說著此人地位的尊貴,但卻又好像是一種保護和隱藏。
就好像將這樣一個人隱藏起來,藏在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角落為的就是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存。
青黛有些害怕又有些止不住的好奇,到底是為什么。
“你為什么這樣說?”
青黛也不敢問的多,怕自己會因為什么事情引了她的懷疑。
但明顯老人家對自己的信任遠超旁人。
“孩子,那東西一定要收好,切不可讓她打開。”
老人哆嗦著嘴角,禁忌的嘀咕著,“滅世之災啊……”
什么東西?收好?
青黛完全懵在原地,誰知就在一剎那間,老人猛然抬起僵直的手臂,還沒等青黛反應過來。
她那只冰冷僵直的手掌已經朝著青黛的身上抓了過來。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青黛垂眸發現她輕輕的拉扯了一下自己脖頸上的平安扣,“不是說讓你戴好藏起來嗎?”
青黛腦中猛然一炸,這個平安扣不會……不會就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黛打著哈哈,僵硬的扯著嘴角,伸手將這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領子里跳出來的平安扣又塞了回去。
“沒事反正沒人認得。”
青黛模棱兩可的驗證著自己內心的想法,但是她的視線卻沒有從老人身上移開。
老人的表情緩和了一瞬,似乎并不打算和青黛說清楚。
“孩子,你去將我的玉扳指拿過來。”
青黛沒有猶豫的偏過身子,朝著一邊的梳妝臺走了過去。
臺面整潔,雖然老人家不能站起來,但是這里還被人收拾的干干凈凈,首飾盒子都沒有蒙上灰塵,定期一定還是有人經常養護。
青黛左右翻找著。
老人家的聲音像是在歲月中沉積了長久時光。
她那聲音沙啞中帶著些滄桑的故事,像是沉浸在了久久不能釋懷的回憶中。
“江郎許久沒來看我了,獨留那玉扳指還能陪著我。”
一聲淡淡沉寂落下的嘆息聲被青黛輕易的捕捉到。
青黛指尖頓了一頓,從一個小妝奩里找到了一枚帶著裂痕的玉扳指。
青黛撿起來摩挲了片刻,一句話還沒有嘟囔出來,“不會是這個……”
一道猛然傳來的吸力,恍然一暈眩,青黛眼前白霧掠過。
銀鈴般的笑聲,以及刺眼的陽光瞬間讓青黛清醒了過來。
她又變成別人了,青黛大概約莫出來規律了,但凡只要是有些故事的物件或者是執念過深,自己都會被強迫共情。
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青黛現在的身份正是這位老人家。
青黛看向自己細嫩小巧的手指,心下了然,應該是年輕的時候。
她面前一堆小姑娘都在玩鬧嬉戲,只有她一個人低著腦袋不知道在鼓搗著什么東西。
青黛也瞧不懂,那應該是竹簡之類的東西,還有些龜殼,上面都是些復雜難懂的紋路。
她又拿起了一本參照的書一邊看,一邊對著那些桌子上的物件皺起了眉頭。
她不住的嘟囔著:“這到底哪一步錯了?”
遠遠的有一個褐色的身影小跑著朝著這邊橫眉喝聲。
“江瑤!你怎么又在搞這些!”
青黛心頭一震,為什么姓江?她不應該是江家老夫人嗎?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
江瑤猛然抬起頭來,看見來人,瞬間慌亂的找了個大布袋子,迅速將桌面上的東西一掃而空,背在身上,看了一眼來人,咬了咬牙,轉身撒腿就跑。
“江瑤!你給我站住!”
那人也確實是生氣,氣的直跺腳,似乎多的是不解為什么江瑤會這樣害怕他的訓斥。
“你行!今天讓我逮到你你就完了!”
說著江瑤回頭短暫的看了一眼他,見他那誓不罷休要追上來的架勢,江瑤整個人都慫了。
瞬間收了身上的刺,乖巧的埋著腦袋,站在原地,大氣都不喘的開了口:“大哥,我錯了。”
聽著她那倔強不認錯的語氣,褐衣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哭笑不得的盯著那一大包東西,都快要將她小小的身板壓倒,還抱著像什么寶貝似的不愿意丟下。
“那你說說你錯哪了?”他甚至故作惱怒的橫著眉頭,眼神朝著那包裹上瞟,似乎是在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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