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策之錦繡繁華

第二四六章 工具棋子

黃嬤嬤端了湯藥給皇后,跪在床邊,伺候皇后服下。

“人都走了?”

皇后問道。

黃嬤嬤回答:“走了,都走了。奴婢說,皇后娘娘需要靜養,不需要侍疾,她們便都狀似悲痛地走了。”

“狀似悲痛,哈哈,你啊……”

皇后直接坐了起來,將碗中的湯藥一飲而盡。

“這是蕭御醫為娘娘配的補氣血的方子,娘娘服了,臉色好了許多呢,變得紅潤光澤,甚是好看。”

“好看頂什么用,都是人老珠黃的人了,不似外面那些年輕的,討圣上的喜歡。”

“年輕的有什么用,關鍵時刻只知道哭哭啼啼,難登大雅之堂,圣上喜歡的,還是娘娘這種能為他分憂,讓他省心的貼心人呢。”

皇后喝完湯藥,不由得嘆了口氣:“只是可惜了翟美人,那樣好的年紀,花朵一般,竟然遭此橫禍。她為了活下去,甚至不惜自毀容貌,可是本宮,卻沒能保住她的性命。”

黃嬤嬤說:“這件事不能怪娘娘,歹人既起了歹心,便是十匹馬也是拉不回來的。娘娘怎知,會忽然伸出一只手,此時誰人都不能預料。”

“是啊,母后,黃嬤嬤說的是。”

安蓓走上前來,將蜜餞遞給皇后,祛除嘴巴里的苦澀滋味。

“這說到底,也是翟美人自己選擇的路。她本是那邊的人,卻臨陣投靠了母后,想來也是冒了生命的危險的。可身邊的人不請肅干凈,就敢如此,也是她粗心。母后萬不能因為這個,而自責內疚,甚則傷了鳳體,那就更中了那些人的心思了。”

皇后點點頭,輕輕地拍了拍安蓓的手。

“說起來,你們曾是摯友。孩子啊,你現在一定十分難過吧。”

安蓓垂眸,半天才說:“母后知道蓓兒的,再大的痛苦都過來了,這些,也算不得什么的。蓓兒只希望,能還她一個公道,如此,也不枉我們做一場朋友。”

皇后點頭:“公道是自然要還的,不過,該不是現在。圣上不能兩頭都處置,這樣,便會使得朝中動蕩,便是龐美人那邊,以圣上的性格也會事后處置,現在的任何調查,都是旁生枝節,毫無用處的。”

“兒臣知道母后的意思,可是,若不這般提點圣上,將院判留在翟美人的園子里,那么圣上便會直接忽略這層細節。一條人命,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沒了,兒臣心中著實是難受得緊。”

“母后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這點,你做的很好。雖說沒有作用,但至少能提醒著她,不能太過囂張。這些年,她也算是老實本分,并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這一次希望她只是錯了主意。龐美人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的,她不成第二個龐美人才好。”

安蓓點點頭:“母后的這份苦心,她若是知道了,便不敢再犯了。”

“但愿如此吧。”

從皇后宮中出來,安蓓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胸口憋悶得緊。

她看著皇宮里四四方方的天,頓時覺得自己如同飄落在風中的落葉,美則美矣,卻毫無生機。

她當然希望龐美人被處置,可是,真兇,也是不能放過的。

看皇后的意思,是打算息事寧人,她身為皇后的親信,必然也不能做出任何越矩的行為。只是可惜,翟天琴這樣一個嬌嫩的人兒,當初被陷害入宮,已經是十分悲慘,現在,竟然連命都保不住了。

皇宮里的水,實在是太深了,稍有不慎,就會被淹死溺死,旁人還會覺得,是她沒有游好,資質不成。

安蓓不由得想起了曾經在閨中時,翟天琴不辭辛勞地為她裱繡,她是個好人,只可惜,才貌雙全,卻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成了家人手上的工具,又成了外人手中的棋子。

一輩子身不由己。

“現在,你自由了吧。”

安蓓對著天空,輕聲問道。

一陣微風拂來,帶來了一陣花香。

那,正是翟天琴最喜歡的桃花的味道。

“拜見皇子妃娘娘。”

這時一個宮人跑了過來,規規矩矩地行禮道:“皇子妃娘娘的嫂嫂,士大夫夫人求見。”

“她?”

安蓓的弟弟安立的妻子,就是翟家的嫡二女耳翟天珺。她現在求見,想必是進宮拜見了自家姐姐的靈柩,心中疑問吧。

“不見了,告訴她,宮中多事,少來為好。”

“這……”宮女不明白安蓓的意思,一時間不敢回話。

“原話,一字不差地告訴她,讓她早點回府吧。”

說完安蓓便走了。

“是……”

小宮女猶豫了一下,才敢起身,不明白一向寬仁的皇子妃娘娘,為何對自家的嫂嫂如此冷淡。

至此,翟家的人全部出場啦。他們名字中的順序,你們發現了嗎?

嫡長女翟天晴、嫡長子翟天年、嫡兒子翟天才、嫡二女翟天珺。以及,庶女琴棋書畫。只可惜,可憐的翟天琴隕落了。

云歌被朱兒召喚去云府了,原因是云祺不吃飯了,從早上到夜幕降臨,也不見云祺吃過一口飯,這可愁壞了大家。

朱兒立刻想到了云歌,最近云祺和云歌走得近,她的話,云祺一定聽,便立刻跑去了王府找云歌。

段景毅笑道:“去吧,若是七小姐需要,今日不回來也可。”

見她們的關系形同姐妹,段景毅倒是十分大方。

“那,奴婢便去了。”

云歌被朱兒拉上馬,一溜煙地跑沒了影。

“這七小姐還真是個性情中人,京都城中這樣的大戶人家小姐不多了。”

對一個奴婢像親姐妹一樣,如此不分貴賤,當真是好品性的。

段景毅點頭:“是啊,她一直是這樣的性子的。”

“其實,大王可以考慮一下云歌的話,或許這是一段好良緣。”

戰肖指的是,段景毅和云祺的婚事,反正都是有過婚約了的,為何不進一步發展呢。

段景毅嘆了口氣:“這樣的女子,千金難求,若是嫁了我,非正妻不能相待。現在的我,什么都給不了她,又何必呢。”

原來,段景毅竟有這般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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