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疑心顧晟不管他,而是擔心他控制不住局勢,或者他自己的情況不好。
但與此同時,她也在考慮自己。
這樣又過幾天,天氣還酷熱得不行,半滴雨都沒下。
這絕不是正常的天氣。
俗話說,大旱之后必有大災。
這個災并不單單指南北,還指兩季。
袁寶兒看向兢兢業業,收拾屋子的宮女,“你說你父母現在還在放牧?”
“是,和我的兄弟一起,”宮女咧了嘴笑。
“那我勸你趕緊給他去信,讓他趕緊找一個冬天能夠抵御嚴寒的地方,或者趕緊準備足夠取暖的東西。”
宮女呆住了。
袁寶兒淡淡笑了下,又去研究棋盤,似乎才剛說的那些是幻覺。
宮女放下東西,走到跟前,“你說得是真的?”
袁寶兒笑了笑,“或許吧。”
她有些漫不經心。
這些日子以來,宮女一直照顧得很盡心,雖然是細作,但她本就是土曼人,效忠庫哈本就沒錯。
再有就是袁寶兒并不希望右大王下臺。
他起碼對自己有一些顧忌,不會做的太過分,但是其他人,她可就沒辦法保證了。
所以在沒辦法厲害,她又不想尋短見的情況下,只能盡可量的保證右大王的權利。
宮女飛快跑出去,沒過兩刻鐘,右大王便沖進來。
“你說得是真的?”
袁寶兒挑眉,“說什么?”
“別打馬虎眼,”他幾乎是狂奔過來,這會兒又熱又渴。
他坐下來,灌了兩碗水,還覺得熱。
“你這里是蒸籠嗎?”
袁寶兒似笑非笑。
“該死的,”右大王立刻想明白了。
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沒再就內殿的事情說過話,但他并無意為難袁寶兒。
禁衛軍的統領跟扎馬關系不錯,想來是他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腳。
他怒聲喝斥禁衛送上冰和茶點等物,等到屋里涼爽下來,才道:“你說得是真的,今年會有嚴冬?”
袁寶兒點頭,“這是規律,想來現在的南地水應該不少。”
右大王眉頭緊擰,因為袁寶兒說得沒錯。
她在這里幾乎是與世隔絕的狀態,根本沒可能跟外面溝通。
“有什么辦法補救?”
袁寶兒失笑,覺得右大王問了個傻問題。
這種事情還用她教嗎?
自然是抓住武力,誰有異動立馬鎮壓。
右大王也知道自己是急傻了,他鄭重道謝。
“我接受,希望你能保住小命吧,”袁寶兒感嘆的道。
右大王的臉色頓時很難看。
哪怕就是她都知道,他的處境有多艱難,這實在不是個讓人高興的事。
袁寶兒說完,也沒在意他如何,端起茶杯,無聲的下了逐客令。
右大王站起來,看了她兩樣,見她已經不看自己,就知道自己得不到有用的訊息,這才快步離開。
袁寶兒隔著窗戶看著他背影,嘆了口氣。
她本不該怎么早的告訴右大王,但她又不忍心像宮女父母那樣的人被掩埋在寒冷的暴風雪里。
只希望右大王真的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疼惜子民吧,不然她可真的要后悔了。
宮女很快回來,見袁寶兒神情復雜的看她便道:“我沒有告訴庫哈。”
袁寶兒點頭,看來不止安排了宮女一個細作,就連她能夠接觸的,都已經被監控起來。
她沒說什么,只是指了指茶點,“要吃嗎?”
這段時間兩人粗茶淡飯,過的比尋常百姓都不如。
這樣的茶點在從前根本不算什么,但在現在,已經算是珍饈美味了。
宮女沒有看茶點,堅決搖頭,“您吃吧。”
袁寶兒笑了笑,“我沒興趣。”
宮女詫異了下,見她果然不看一眼,這才過去端去角落,小心翼翼的吃起來。
袁寶兒沒有錯過她吃茶點時的微笑,笑著搖頭。
她能被拍到自己跟前,想來本身業務也是不錯的,如果換個地方,想來不會過得這么辛苦。
念頭閃過,袁寶兒就淡了下來。
她能幫的已經幫到,且她現在已經在后悔,多余的事情她不想再做了。
不夠右大王來了這次之后,他們的待遇明顯好了。
冰塊每天都有了,室溫也總算降下來,茶點和餐飯也算勉強恢復能吃的地步,雖然不及從前,但起碼比前一陣子強許多。
如此又兩天,扎馬突然闖進來,“你又蠱惑他什么了?”
他沒頭沒腦的噴她。
袁寶兒有些無語,“他是傻子嗎,我說什么他都信?”
“你說話前能不能過一過腦子,不然我真懷疑你是怎么長這么大,還當了這么高的官的。”
“你,我殺了你,”他抽出佩刀,眼帶兇光。
宮女嚇得哆嗦,但還是勇敢的擋在袁寶兒前面。
袁寶兒把人拉開,“你該知道我的本事。”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想跟扎馬對嗆,但事到眼前,她還真不懼。
大不了一死,誰怕誰。
她要死了,以右大王的脾氣,就算當時不說,將來一準收拾他。
倒不是為了兒女情長,而是他壞了大事。
扎馬手握著佩刀一時僵住,依他本心,自然想砍死她。
但他更知道右大王的心,這就是他的寶貝疙瘩,真要弄死了,那在他和右大王中間就起了個疙瘩,哪怕將來時間久了,也未必能開。
畢竟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可要是不動手,他氣勢都鋪開了,就這么收回來,感覺好沒面子。
扎馬有點進退兩難,心里不由得埋怨袁寶兒不識大體,就慫一下能怎樣?
“扎馬,”得知消息的右大王急急趕過來。
聽到聲音,扎馬頓時得了臺階,他惡狠狠等了袁寶兒一眼,收回佩刀,“算你命大。”
他往后退兩步,等右大王進來。
袁寶兒笑了笑,示意宮女去一旁。
右大王既不進來,見兩人各站一邊,好在都沒缺胳膊斷腿,這才松了口氣。
“我找你有事,出來說。”
他擰著眉頭盯著扎馬。
扎馬斜了眼袁寶兒,悶悶的跟上去了。
右大王直接帶著他回去書房。
關上門,扎馬當即跪下,“臣一時沖動,還請庫哈降罪。”
右大王捏了捏眉心,扎馬是他嫡系,哪怕知道他錯了,可在這關頭,他也不可能真的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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