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醫娘子

六十九 不讓多吃

見時候不早,單維忙高喊著“新娘子上花轎嘍!”

于是在一派熱鬧的吹吹打打中,陸清雨和弘羽帶著鄭氏,還有小桌子娘兩個,一同走了出去。

迎親隊伍準備了好幾輛大車,如今把吃食都搬下來,自然騰出空來,拉上鄭氏和小桌子娘兩個,抬起新娘子陸清雨,浩浩蕩蕩出了牛角洼!

村民們夾道相送,紛紛說著恭喜的話,只有楊氏母女兩個傻眼地看著這一幕,眼紅得不行。

“該死的陸清雨!”陸曼兒指甲死死摳著手心,皮都破了都沒察覺到。

她萬萬沒料到弘羽竟然是什么少主,而且還富可敵國。

早知道他身份如此顯赫,說什么她也要得到他!

她們母女兩個直到人都散了還傻傻地站在村頭,望著那遠遠而去的迎親隊伍,恨得牙齒咯咯作響。

直到日影西斜,楊氏才反應過來,回頭見女兒癡癡地站在那里,雙眼呆滯無神,頓時火上心頭,狠狠對著陸曼兒捶去,“你個不爭氣的,好都讓別人撈著了,白吃老娘十幾年飯了。”

陸曼兒又是委屈又是不甘心,反唇相譏,“誰讓娘你長得丑,把我生得也這么丑?”

娘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吵起來,最后竟然在村頭廝打起來。

迎親隊伍一路順暢經過烏鎮,潤生堂此時沒有病人,秦掌柜站在門口跐著門檻和幾個小伙計閑聊,“這是誰家娶親,好大排場?”

小伙計捅著手笑嘻嘻看熱鬧,嘴里答道,“看這派頭怕是富陽城內的大戶人家吧?”

“富陽城內幾個大戶人家我都認識,沒聽說誰家娶親啊?”秦掌柜掰著胖胖的手指頭數著,“柳家沒有適齡兒郎,楊家只有女兒,到底誰家呢?”

正議論著,那花轎就從潤生堂門前經過,騎在高頭大馬上披紅掛彩的男子喜氣洋洋,雖然沒笑,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那神采煥發的樣子著實打眼,看得秦掌柜挑了挑眉頭,“嗨,這小伙兒長得好,誰家兒郎?”

一個小伙計眼尖,忽然驚叫一聲,“這,這新郎官兒不是陸小哥的哥哥嗎?”

秦掌柜打眼仔細一看,可不是,就是那傻小子!

“天,怎么是他?他這是娶的哪家姑娘?”

一陣風過,刮起花轎的簾子,里頭坐著的新娘子紅蓋頭恰好飄起一角,露出新娘子那張清麗無雙的容顏。

不是陸小哥是誰?

不過一閃眼的功夫,花轎從潤生堂門口過去了。

秦掌柜目瞪口呆,“天爺,這是陸小哥跟她哥哥成親了嗎?”

伙計們沒聽懂,“陸小哥怎么和他哥哥……”

秦掌柜呆了一瞬,似乎想通了什么,回過頭來狠瞪著伙計們,“別瞎說,老實干活去!”

伙計們暗想:不是你先瞎想的嗎?

那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引得烏鎮的居民們爭相出來觀望,都不知道是哪個大戶人家娶親。

弘羽面不改色看著這些人,心里的幸福冒了泡一樣,咕嘟咕嘟往外溢,頻頻回頭看花轎,雖然只能看見一團濃得化不開的紅!

小桌子娘帶著小桌子和鄭氏坐一輛車,她們沒什么顧忌,時不時掀開簾子往外頭看,就看見弘羽那一副癡癡的樣子。

“嫂子,”小桌子娘喜笑顏開戳了戳鄭氏的胳膊,“瞧你家姑爺那傻樣,以后一定會對小雨好的。”

鄭氏樂呵呵地笑了,本以為弘羽是個一文不名除了長得好看不會任何營生的,誰知這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少主,這讓她一時真的難以相信。

眼下看著他這么在乎小雨,她一顆提得高高的心也就落了肚。

不過這一日從一大早就經歷了新郎失蹤,到現在新郎又成了少主,跟走馬觀花一樣,刺激得她到現在都沒安穩喘一口氣。

真是驚一場喜一場,場場都這么刺激!

出了烏鎮,隊伍的腳程加快了。

從一大早起來就找新郎,又照顧鄭氏,再到見著弘羽,陸清雨大半天心都是浮浮沉沉的,哪里顧得上吃一口熱乎飯?

如今坐在花轎里,心情倒是沉淀下來,才覺出肚子餓得咕嚕嚕亂叫。

她挪挪身子,發現花轎里連塊點心都沒有。

一旦覺出餓來,那餓的感覺如洪水一樣洶涌滔天,一下子就難以忍受了。

她坐立不安起來,一會兒挑挑簾子,一會兒歪倒身子,折騰了半個時辰,她頭暈眼花起來,再也忍不住,索性挑起簾子往前看。

恰好弘羽朝花轎看過來,兩個人就這么對上了。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弘羽的視線膠著在清雨的臉上,恨不得一輩子都這樣。

陸清雨被他灼灼的視線嚇到了,不過這時候也顧不上羞澀,她朝他悄悄勾了勾手指。

弘羽一看,頓時雙腿一夾馬肚,得得跑到花轎前,俯首看著陸清雨,十分地乖巧。

眾人紛紛看過來,覺得這新郎官和新娘子真是太不避人了。

陸清雨也不管別人的眼光,探出頭來,以手掩嘴,小聲道,“我餓了,你給我找點吃的來。”

弘羽鄭重地點點頭,“娘子等著。”

娘子餓了,這還得了?比十萬火急的軍情還要嚴重。

他立刻催馬前行,找著坐在馬車里的單維,單刀直入,“我家娘子餓了……”

單維哭笑不得,從車里遞出個食盒,又囑咐,“路遠,讓你娘子少吃點,墊補墊補即可!”

弘羽眼睛瞪圓,“為何?”一副不給他家娘子吃就要拼命的架勢。

單維無法,跟這么個狼群長大心思單純的少主講話,太費事!

“嗯,你問問你家娘子就知道了。”他摸摸鼻子,不好多講。

弘羽接過食盒,狐疑地轉向花轎。

陸清雨一打開食盒的蓋子,那飯菜還是熱乎的,頓時大喜,埋頭就吃。

弘羽跟在一邊,垂頭看著,忽問,“單先生不讓多吃,為何?”

正塞了滿嘴飯菜的清雨差點沒有噎死,憋得臉通紅,伸長脖子把那口飯咽下去,方才嗆咳起來。

好半天,她才轉過臉來,拿帕子擦干凈嘴角,蓋上紅蓋頭,斯斯文文坐那里,也不吃了。

“單先生好意!”她只說了五個字,余下的沒好意思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