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醫娘子

九十一  使臣中毒

北齊使臣自然接受不了蕭珩的說法,當即憤然離席,“若是太子殿下執迷不悟,我們北齊也不會受次屈辱,到時候兩國爭端,還希望太子別后悔才是!”

畢竟只是一個太子,并不能代表皇帝。北齊使臣不屑的樣子深深刺激到蕭珩,看著他們離去,他并沒有挽留,只是把手里的酒杯狠狠地攥著。

西楚使臣慢慢站起來,端著酒杯走到太子蕭珩的席位前,手在寬大的袍袖中作了一個揖,細長的桃花眼微微瞇了下,淺笑道,“殿下,敬您一杯!”

蕭珩撩起眼皮,看著面前這位冗長臉、桃花眼、薄嘴唇的年輕人,忽然揚起嘴角,“西楚皇帝真有誠意,竟然派堂堂二皇子前來出使……”

楚云朗了然一笑,“讓殿下見笑了。都是為了國家,身份不身份的算什么?”

蕭珩淡淡笑著,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兩個人仰脖子喝干。

“殿下恕罪,在下先行告退!”楚云朗見蕭珩興趣缺缺,自然不會再賴在這里。

蕭珩點點頭,目送他離去。

“哐當”一聲,他憤憤地把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碎成一地的瓷片。

“哎喲,殿下,您的手!”吉祥一眼瞧見蕭珩手指縫里冒出的紅色,嚇得聲音都抖了,趕緊撲上來查看,又叫宮女去拿金創藥。

蕭珩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任憑下人們給他上藥包扎。

北齊使臣的眼神讓他惡心,他是南梁太子,想做什么還得看他們的眼色嗎?

就算他代表不了父皇,可給北齊添堵的本事還有幾分的。

他眼神冷冽如清霜,看得慕容俊父子不敢正視。

良久,慕容俊才走上前,嘆口氣,彎下腰去,“讓殿下為我受辱,我心里十分過意不去!”

蕭珩不置可否地笑笑,揮揮手,狀若無事,“橋已經給你搭好了,余下的路怎么走,你們父子自己看吧。”

說罷,他也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慕容俊和慕容馳父子倆彎腰送他離去。

待到看不見人影,慕容馳才頗為激動地喊著慕容俊,“父親,北齊使臣知道我們父子藏在這里,會不會派來殺手?”

“那又如何?”慕容俊輕笑起來,“我們本是北齊皇族,為父是你皇祖父欽定的儲君,這皇位本是我的。是他慕容寬搶了我的位子,我們父子淪落在外這么多年,還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魚死網破,跟他們拼了。”

“可是,南梁太子扶持我們上位,是有條件的……”慕容馳有些不確定,畢竟割地給南梁,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只要登上皇位,這些算什么?”慕容俊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兒子,不再多說了。

慕容馳明白,看了眼四周,知道隔墻有耳,父子倆點到為止。

蕭珩一晚上都有些悻悻的,北齊使臣沒把他放在眼里,西楚來的又是二皇子,更不會懼怕他。今晚的宴席,失敗了,要是傳到父皇耳朵里,父皇該怎么看他?

他這個太子之位,還能坐得穩嗎?

不過有了慕容俊父子,北齊使臣想來也不敢輕舉妄動,北齊總不會為了慕容俊父子出兵南梁的,到時候,就讓慕容俊父子跟北齊皇帝慕容寬打饑荒,這樣,他才能騰出手來鞏固自己的太子之位。

這么想著,他慢慢有了困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吉祥忽然進來,搖醒他,急急道,“殿下,不好了。”

蕭珩霍然睜開眸子,看著吉祥一臉著急,不由問道,“出什么事了?”

吉祥幾乎快哭出來,“殿下,北齊使臣,中毒了……”

“什么?”蕭珩一腦子的睡意全都無影無蹤,忽地從床上爬起來,靴子都忘了穿,光著腳就往外走。

吉祥忙拉住他,服侍他穿了衣帽,這才匆匆朝驛館而去。

北齊使臣和西楚使臣住在同一家驛館,不同院子,此時西楚使臣也在北齊使臣的院子里,一群人議論紛紛,正猜測著北齊使臣的中毒的原因,“昨晚他們跟南梁太子不歡而散,會不會是南梁太子……”

雖然話沒說完,但余下的意思,大家還是聽懂了。于是眾人面色變幻莫測,各種神情都有。

蕭珩一頭扎進來,聽見的就是這個話,肺都快氣炸了。

他雖然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讓慕容俊父子在宴席上氣走北齊使臣,但不至于事后下毒手吧?

何況,北齊使臣來富陽城,天下皆知,死在南梁的國土上,南梁能有什么好處,他這個太子豈不是最容易被人懷疑嗎?

一點都不劃算!

他怎么會做?這些人到底有沒有腦子?

他鐵青著臉闖進去,西楚二皇子楚云朗迎上來,“見過太子殿下!”

蕭珩顧不上跟他打招呼,徑直往驛館內走去。

北齊使臣躺在屋內的羅漢床上,維持著原狀沒有動,身子還歪著,兩手攥著拳頭,面容扭曲,顯然十分痛苦!

“到底誰干的?”蕭珩轉身揪住驛卒的衣領,惡狠狠瞪著他,那眼神似乎要吃人。

驛卒嚇得屁滾尿流,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回,回殿下,小的,小的不知。昨夜給北齊使臣送了茶水,他就再沒招呼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他,他怎么就遭了毒手?”

蕭珩知道這驛卒嘴里也問不出什么,當即吩咐人把他帶下去看押。

富陽郡守帶著人趕過來,又把城內有名望的大夫全都召集過來。

北齊使團的人卻攔著不讓,振振有詞,“定是你們太子做下的,昨夜使臣大人讓太子難堪,他懷恨在心,就給我們使臣大人下了毒……”

蕭珩只覺得自己渾身長嘴跳進黃河都說不清了,心里的火騰騰升起,見郡守帶著人亂紛紛的也沒辦法,氣得只好找人去叫陳海。

陳海雖然只是個縣令,但是他的門下,也是一員能吏。

陳海接到信兒,帶著人一路狂奔趕到富陽城,直奔驛館!

來的路上,陳海已經聽人把事情說了,一來,就找到蕭珩,小聲建議著,“殿下,此時先給使臣解毒才是上策!”

蕭珩點頭,無奈郡守帶來的大夫試了半天都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