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沒辦成,馬闐不敢回去。馬闐估摸著,楚遠喬是司令的心腹,司令的事,他不可能不管。
尤其,特別行動大隊真正的實權人物是楚遠喬。上頭若怪罪他馬闐辦事不力,馬闐想,遠喬不會坐視不管的。
“楚老弟,我沒地可去,你不能不管的,”馬闐橫下一條心,拿定主意賴在這不走。“我帶了幾個兄弟來,你也一并管了!”
楚遠喬哼一聲,眼一橫,“你,要挾我?”
“我沒地去了,你管不管?”
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愛誰誰,我的事,你非管不可!
“我這地大,不是裝不下你幾個。”楚遠喬眼睛一斜,“丑話說在前頭,我若住這,就必須服我的人管。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那套,趁早給我收起來!”
“嗨,你這樣一本正經有意思嗎?”
“老子樂意,你干不干?”
楚遠喬翹著二郎腿,眼睛望著天花板,拽得厲害呢。
“我……我,……遠喬,不要搞得這樣緊張,好么?”
“這從來都按正規軍隊來管理的,豈能視為兒戲?”楚遠喬眉梢一抖,“馬主任以為來度假的么?不然,還是帶著您的幾位兄弟好走!”
馬闐嘴角一抽,自己上趕著來看人臉色?臉上不得不裝出笑容,“呵呵,客隨主便,客隨主便,……”
“嗯。”
聲音帶著幾許清冷,遠喬抬臂一揚,走進來兩名衛兵。
他們畢恭畢敬地,“旅座,何事?”
遠喬眉梢挑高,“安排他以及他的人住下,都按照規矩來。”
“是!”
按規矩來?馬闐心里莫名發慌,怎瞅著像是被人下了套似的。
他站起身來,走兩步停下,
“遠喬,司令那邊問我,你幫我擋一下。”
“嗯。”
他又走了幾步,
“司令那邊有什么好消息,你要告訴我。”
“好,放心。”
楚遠喬慵懶地回他,不時看看腕表,像是很著急的樣子。
他的臉色凝重,越來越不耐煩。
馬闐頓一頓,“那,你忙吧。”
“嗯。”
楚遠喬抬頭,掃一眼前面的衛兵,“好好安排馬主任住,不可怠慢了。”
兩名衛兵一個勁點頭。馬闐再不能說什么,隨他們離開。
“哈哈,……旅座靜悄悄拿下了周某的心腹,不費一刀一槍,真是游刃有余啊!”
“武山赟,說的好像挺容易似的。”遠喬黑眸一沉,“哪里是什么游刃有余。我滿頭滿腦都是汗珠,……急都要急死了,外頭怎么樣?”
這幾天報紙上一片亂象。他這里也不方便隨便出門,更不能打電話出去詢問。
“任公下定決心,要將這落網之魚揪出。”武山赟坐下,端起茶缸來就喝,“各方面的輿論都已造勢,民眾熱情高漲,周佛瀚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已經蹦達不了幾天了。”
遠喬冷笑。說道,“嗯,他也會有這一天?”
“咦,也不問我他現在到底咋樣?別那樣幸災樂禍,反對他的越人,他危險也越多,他就容易狗急跳墻。”武山赟道,“你呢,做好了充分準備,想好方法去應對嗎?”
遠喬嗤笑,“現在,馬闐突然不見了,他一定在發瘋地找!”
周佛瀚絕對想不到,馬闐會找地方藏起來。
“馬闐在你這,周某人會不知?”
“嘿嘿,他太自信了,他這樣的人,從未有過什么挫折吧。”楚遠喬若有所思,“他手下的狗腿子對他言聽計從,但,那些狗腿子怕他怕得要死,不好的都瞞著,報喜不報憂的。”
“呵呵,下一步,他該找你了。”
“呵呵,終于到了決勝時刻了。”楚遠喬背著手,得意地往后一仰,“武團,這里全交給你了。”
“交給我,要怎樣做?”武山赟有些納悶。
“什么也不用做!”
武山赟道,“什么叫‘不做’?”
“嗯,電話找我的,你都壓下來。旅座有急事要辦,還沒回營,……這里,誰也指揮不動!”
楚遠喬朝他狡黠地眨眨眼,“將所有的消息都壓住。周某人不甘心下臺,定會令我帶兵去前去。偏這時候,你們找不到我。軍統的人、國民自衛隊和政府軍警到周公館,沒有軍隊護他,他如何能抵抗?”
“這,……你如何應對國民黨上層對你的審查?”、
武山赟望他一眼,說道:“上級組織希望你繼續留下來,像一枚楔子插在敵人內部,你不僅要考慮自己能全身而退,而且要考慮如何過國民政府上層那一關。”
“軍統成員在抗戰期間死傷過大,周佛瀚若是知道我是軍統特工,還不得一槍崩了我?我若是暴露了,必然只有一死。”
楚遠喬頓一頓,唇邊浮起一抹笑,“我還沒活夠呢,干嘛要死?他管我怎樣做,達到預期效果不就行?我不發一兵一卒,讓周某的防御自行瓦解,難道不算完成任務?”
“嘿嘿,的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