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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你這樣好玩嗎?這么玩耍我,很有趣嗎?”弒玖情直接堵住君玥兒的路,他不信她又忘記了他,那天機老兒的諭言,他的本命源所看到之事,不可能有假。
周身彌漫了悲涼。
若要殺他,他給她機會,若要他活著痛苦,他也給她機會,可她怎么能一次次如此誆騙他,難道這就是她所謂的讓他活著痛苦。
“你…你無事吧!”
這種悲涼,君玥兒就是不去刻意感受也能察覺到,緊蹙的眉梢漸漸舒展,看來這人是真認錯了人,是將她認做了思慕的女子吧!
“這位公子,你真認錯人了,你仔細看看我,我真不是你口中的小丫頭,我名喚君玥兒,我的名字是君玥兒,不叫什么小丫頭。”
君玥兒直接指了自己的臉,完全沒有察覺此刻陌生男子靠她如此之近,她居然沒有推開,更沒有氣急敗壞的大喊登徒之子。
“你…”弒玖情面露怔色,君玥兒看著他的目光完全就是看一個陌生人,就像在凡境夢中他們以凡人身份所見時,她也是如此看著他,只是那時她因為中了媚毒的緣故,所以眸子里帶著一抹媚色,嬌艷嫵媚。
而此刻的她,或許是因他救了她的緣故,眸中帶著一抹友好,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警惕感。
她忘了他,她是真的不記得他了,又不記得了,難道是…
弒玖情想起了今早間他身上那瓣悠蓮真身的異樣。
小丫頭身上出了事?難道是誰抹了她的記憶?
還是和他有關的所有記憶?
這樣一個念頭出了腦海,弒玖情倏然后退一步。
“這位姑娘,真是抱歉,你長得很像我心中一女子,夜色暮蒙未曾看清,唐突了姑娘。”
拱手作輯,竟做出了一副謙謙公子的行徑來。
君玥兒一愣,這人變臉是否也太快了些,轉瞬!頷首,“我明白,那公子,我能否走了。”
弒玖情讓開了一步,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君玥兒走了,走出好幾步才徹底松了氣。
緊繃的神經也終于松懈。
眸底卻淡淡幽感。
這男子不容小覷,能徒手撕裂空間之人,莫非是魂界哪城的城主。
心中琢磨,耳邊又傳來一聲:“姑娘稍等。”
君玥兒猛的頓住腳步,心尖一顫,這人還要做什么?
弒玖情兩步走上前,壓下心中層層而動的顫栗與深邃。
“如此夜間,姑娘一人走路,若再遇到此前那般危險,姑娘倘不嫌棄,不妨我送姑娘一程,我也正好要去找一處落居之地。”
君玥兒扭頭看了弒玖情,又看了眼這愈發黑暮的夜色,想到剛才之事,如果不是這男子,她想要平安脫身,怕是不容易的。
隨即又頷首,“那玥兒就再次多謝公子援手。”
又一屈膝。
這樣的君玥兒,自然是對陌生人的疏離偽裝。
弒玖情看著,心間窒息的讓他都感覺呼吸不暢。
兩人慢步而走,飄落的雪花漸漸落大了。
走過之路留下一大一小兩串腳印。
弒玖情拿出一把花傘,打了兩人頭頂上。
君玥兒看了一眼。
未曾多言。
很是靜謐的夜晚,弒玖情卻難得再次感覺到了久違的溫馨。
走的很慢,很慢,想要多留下一些如此難得的美好,可路就那么長,走著走著還是走到了。
看著關閉的客棧門,君玥兒再次看了弒玖情。
“公子,我到了,這暝閻客棧早已沒了住居,你再往前走走,那里還有一家魂門客棧,或許還有客居,今日救命恩,他日公子若有什么難處需要相幫,可以散了這瓣蓮花瓣。”
手心幻出一瓣悠蓮花,很是柔麗的溫柔感覺。
弒玖情看著,一息,收起花瓣,勾唇一笑。
“本帝在魂界從未見過像姑娘如此美善女子,姑娘果不是魂界之人,原竟是悠蓮一族,難怪…”
后面的話頓下未再言,就要走離,君玥兒卻一聲:“難怪什么?”
這男子如此翩雅謙和,似二師兄一般舒逸,可為何她卻覺得別扭呢!還不如不久前那般急言的他感覺舒服,而且他這話什么意思?
“難怪…”
弒玖情停下腳步,扭過頭,瀲滟了笑意。
“小丫頭,本帝有一心愛女子,她是悠蓮一族之人,只是她離開了本帝,獨留本帝一人蹉跎如此歲月,命很珍貴,別輕易丟了吧!”
話落一半之時人已消失,只那把花傘落了君玥兒腳邊。
“命很珍貴,那她是已經仙逝了嗎?”
君玥兒拿起花傘,剛不曾仔細看,傘面上繪著一朵悠蓮花,冰晶剔透,竟與她脖間帶的悠蓮吊墜一模一樣,只是傘面上的悠蓮花更似一朵真花,搖曳在清澈的溪流中綻放盛開,而她吊墜上的悠蓮花卻是玉雕而成。
“這人莫非與我星瑤仙派守護的悠蓮一族有什么關系,只可惜悠蓮一族早已消失,姑姑說過,那悠蓮花海之地的悠蓮花再也無法化身成人。
萬年前神魔大陸崩裂,牽連了悠蓮一族,就連悠蓮花神也都羽化了,最后只留下這一枚真身所凝的悠蓮吊墜,守護著她殘存的族人之靈,維系著那滿峰花海的悠蓮花綻放。”
看著花傘一息,君玥兒未再多思,收了花傘,等下次遇見這人,她再完好的物歸原主。
直接從窗口躍進客居中。
今夜發生之事她也不打算告訴二師兄他們知道。
二師兄有心隱瞞她定是為她好,可她卻不想如此不明不白。
褪了衣裙上去榻,遮住了眸底浮現的幽色。
這次卻只短短瞬息,竟已熟睡。
弒玖情出現了客棧外,卻沒有進來客居中。
周身的氣息完全沉定隱匿起來,目光落在這座暝閻客棧上,愈發深邃,紫玉扳指一下一下轉動,漸漸地,轉動愈發之快了。
“煥夜…”
低沉一語。
煥夜現出了身,君玥兒竟然又忘記主上,心中不知是該開心,還是該為主上難過。
既然這么忘了,那主上是不是就可以放下解脫了。
可是…
“本帝記得溟源提過一句,你去一趟凡界,看看那暮陌染身上有沒有什么異常神力。”
能有本事抹除他人記憶還能讓那人察覺不到,在如今這崩裂的大陸四界中,除了他自己,若再有,也就只有溟源口中的那遺落之神能做到。
“主上,你…”
弒玖情斜眼看過來,煥夜閉嘴,離開了。
主上真是栽了那悠蓮花神身上。
轉動的紫玉扳指停下,取下來,摩挲了那內刻的字。
目光落在君玥兒的那間客居上,漸漸沉痛了。
“玥兒,我原以為,我若再與你在一起,在今后的某一日,當你憶起那種種之事,有多愛,你就有多恨,多痛苦,而我也會有多愛,就有多恨,多恨你從不曾信我。
過去這萬年,算計我們的卑鄙之人如今是死是活,若找不到他,我的解釋只會是蒼白無力的自我狡辯,你不會聽,你也不會相信那人他不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你不會信。
那與其日后讓我們彼此再次痛苦,倒不如放了彼此,時間久了,沒有了愛,當憶起時就只剩下了恨,那時,你是否就不會再選擇以那樣自戕的方式來懲罰我,也懲罰你自己。
可現在,不管那人他是不是我,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你認定了那人是我,不是我,他也會是我,就算我找到了那人,也無濟于事,
你或許還會以為那是我抓來為自己開脫的,畢竟能那么吞噬悠蓮之力的人也就只有我啊!而且我還是魔界魔帝,魔界的魔帝,他破開力之結界能為什么,不就是為了野心。”
緊緊蜷了手,重新帶好紫玉扳指,走了。
可當看著你如此陌生待我,連以往時的氣怒都沒了,最美的偽裝,我卻寧可你恨了我,恨,總好過如此陌生以待,你說我是不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