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多多和邱爽滑完滑板回到家。
她一進門，何平就說道：“多多，你還記得你李姨的兒子嗎？”
于多多眨了眨眼睛：“哪個李姨？”
“哎呀，就是我們學校的校醫，以前總給你山楂丸和含片吃的那個李姨。”
“哦，我想起來了，她兒子不是邱爽的同學么，怎么了？”
何平樂呵呵的對女兒說道：“李姨聽說你跟鄭毅分手了，剛才給我打電話，想跟我們作親家。”
于多多的眉頭慢慢皺起：“葛明比我小一屆呢！”
“小一歲怕什么，你嫁到他們家，百分百的當家做主。”
于多多看著媽媽，“你太樂觀了吧？”
何平確實樂觀，她耐心的對女兒說道：“你李姨是什么人，你心里還沒數嗎？你葛叔叔就更不用說了，我就沒見過那么老實厚道的人。”
于高峰皺了皺眉，老實厚道是優點，但過于老實厚道，可就不見得是優點了。
何平接著說道：“葛明你也見過，長得虎頭虎腦的，多招人喜歡。他現在在彈簧廠勞資科，工作穩定。這么知根知底的人，我可看好了，周六我陪你去他們家，你們見個面，你可要上心跟葛明處。”
“媽！葛明比我小，他能愿意嗎？”
“他當然愿意，他要是不愿意，你李姨能給我打電話嗎？你李姨說了，她以前知道你有對象，就沒好意思提。今天聽說你和鄭毅分手了，她也不托別人保媒，她知道我肯定不能當面拒絕她，所以自己來提親了。”
于多多一臉尷尬，“她說的可夠直白的。”
“你李姨就這性格，有什么說什么。”
于多多長舒一口氣：“既然你都同意了，那周六我們就過去看看吧。”
于多多說完，去衛生間洗澡。
于高峰低聲對妻子說道：“我怎么感覺丫頭不太愿意。”
“哪有那么多她愿意的，我覺得葛明挺好。”
于高峰勸道：“這事兒，還得丫頭自己拿主意。”
何平瞪了一眼丈夫，“她什么事兒不是自己拿的主意？結果混成現在這樣，這回我得給她做主了。”
于高峰皺了皺眉，“你前兩天還說賈麗兩口子逼邱爽，現在你怎么也要逼丫頭？”
何平馬上反駁，“誰逼她了？我這是替她拿主意。”
于高峰無奈地笑了笑：“你總是對的。”
何平皺了皺眉：“葛明不好嗎？”
于高峰嘀咕道：“你覺得好，那肯定不會錯，可丫頭喜不喜歡，跟他好不好可是兩回事兒。”
何平雙眸轉了轉，她也意識到，女兒從聽到要跟葛明相親起，臉上就沒露出過笑模樣。
難道女兒很介意葛明比她小了一歲？
何平想到這兒，走到衛生間門前，“多多，媽幫你擦擦背吧？”
“好！”
何平推開衛生間的門，走進衛生間。
她邊幫女兒擦背，邊說道：“其實大一歲不算事兒。女人要比男人壽命長，找個比你年紀小的，將來他能照顧你，多好！”
于多多嘆了口氣，“媽，我考慮的不是他比我小一歲，是他太老實了。”
何平一挑眉，“老實怎么了？找個老實人，一心跟你過日子不好嗎？”
“媽，現在說一個人老實，跟說一個人無能是一個意思。”
何平一聽女兒這話茬，忙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既然李姨提了，我會去見葛明，但是葛明若是跟十年前一樣，那我可不會同意。”
何平疑惑：“十年前葛明怎么了？”
“邱爽和葛明一班，她知道我跟李姨的關系，所以一直很照顧葛明。她跟我說過，她們班的學生常讓葛明下樓去超市買東西。有一回邱爽看不過去，跟她們班兩個女生吵了一架，那兩個女生才收斂了些。”
何平詫異：“還有這事兒？”
“你也知道超市在一樓，得下樓去買，再說，說好聽是替他們跑腿兒，弄不好是白請別人。”
何平皺了皺眉，“我怎么不知道有這事兒，他們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
“你一聽就明白是欺負人，可葛明不這么認為，他還挺高興的。若不是邱爽告訴他，不許再替別人跑腿，他一趟一趟的，跑得還挺高興。”
“那孩子是老實，上小學的時候，你李姨給他帶的餅干、蛋糕什么的，就經常被別人吃了。”
于多多轉頭看向媽媽，“我嫁給這樣的人，確實不會受他的氣，可他總讓別人欺負，也不是個事兒吧？”
何平長吁一口氣，“我們周六看，也許這么多年，他變了呢。”
于多多笑了笑，“但愿吧。”
何平跟女兒聊完，心里的興奮勁兒也退了下去。
她開始冷靜思考葛明小時候的樣子。
于高峰見妻子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視劇。
他忍不住問道：“你想什么呢？”
何平看向丈夫，心事重重地問道：“老于，你說，這人要是太善良了，是不是就容易讓人欺負。”
“嗯，老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何平嘆息一聲：“唉，李姐三十多歲才有葛明這孩子，她太重視這孩子，一直把葛明護在掌心里，結果這孩子太單純了，不知道這兩年能不能學聰明些。”
“參加工作之后，人都會成熟些。”
“但愿吧！”
第二天，于多多八點三十分準時出現在人才市場。
她刷身份證進入大廳，找到程玲訂的16A展臺，見上面的顯示屏上滾動著深遠公司的信息。
于多多見程玲沒來，便坐到展臺里，看著展臺外。
整個大廳里也沒有幾個應聘的年輕人。
于多多無聊地看著對面的招聘信息。
一位三十歲上下的男人走過來，徑自坐到16B的展臺前。
他看了一眼于多多頭上的顯示屏，對于多多問道：“你深遠公司的？”
于多多輕輕點了一下頭。
男人繼續說道：“以前沒見過你，你是新負責招聘的吧？”
于多多嫣然一笑，并不回答。
男人繼續說道：“現在來勞務市場找工作的越來越少了，而且都是剛畢業的學生，沒什么經驗。”
于多抬頭看了一眼男人頭上的顯示屏，見上面寫著，城百家電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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