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桑璧在給熏爐加香料,隨口說了一句:“新的香料不錯,今日就燃新香料吧。”
桑璧回頭,不解的說道:“王妃,正屋里素來是那幾樣香料,沒有增添什么新的香料啊。”
蘇尹月一怔:“那昨晚屋里是熏什么香?”
“是沉香,王爺喜歡的。”桑璧如實說道。
蘇尹月擰著眉頭,沉香?那楚霽風身上為何會沾有另一種香味?
現在仔細想想,她倒覺得那種香味有點熟悉,像是在哪兒聞到過。
還沒想明白,楚霽風就回來了,桑玉尾隨著,端著燕窩粥和兩碟小菜。
他一看到蘇尹月,眉眼亮亮的,他坐在蘇尹月旁邊,那淡淡的香氣又縈繞在蘇尹月鼻尖,比在馬車的時候還要濃烈上幾分。
她目光一沉,原來是女子的媚香,北辰宮里就是彌漫著這樣的香味。
但那種異香是抹在身上的,而不是熏香,一旦有接觸,就會沾染上香氣,幾天不散,會越發的濃烈。
頓時,她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有些難受。
“溫度正好,快吃點燕窩粥。”楚霽風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把粥端到了她跟前。
蘇尹月隨便吃了幾口,不知燕窩粥是什么滋味。
她忍不住了,問道:“你在哪兒睡?”
“在這兒啊。”楚霽風下意識回答道,他以為蘇尹月是擔憂自己在書房忙碌一晚上,“你放心,我昨晚回來之后,早早就睡下了。”
蘇尹月定定看了他一會兒,他面色如常,神色沒有半點不妥。
若不是他身上有異香,她還真差點信了。
她咬了咬下唇,忽然沒有勇氣繼續問下去,只能嗯了一聲。
楚霽風見她蔫蔫的,有些擔憂:“你昨晚是累著了嗎?怎么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不是,我想起自己有段時間沒去宅子那兒了,有些擔心而已。”蘇尹月說道。
“蠱醫那兒?”
蘇尹月點點頭。
“有侍衛和小廝在那兒守著,你不必分神擔心那邊。”楚霽風說道。
“我還是去看看吧,這樣我也能放心一些。”
楚霽風想她多休息,免得累壞了,可她既然說了想去,他自然不能攔著,便吩咐桑玉和桑璧陪著她去。
蘇尹月只吃了一碗燕窩粥就說飽了,讓她們準備出門。
十月底,已然是深秋,風有點寒涼了。
路上,桑玉忽然說道:“王妃,不如給東公子買幾件秋衣吧?先前奴婢去送東西,他還是穿著夏衫呢。”
“還是你細心,他凍壞了可不行。”蘇尹月點頭答應,像東明宇這種糙漢,肯定沒準備這些。
蘇尹月特意讓車夫繞道,讓桑玉去布莊挑選幾件厚實點的成衣。
到了宅子,蘇尹月進去見了人,果然,東明宇還是穿著單薄的夏衫,盡管是年輕力壯,還是被凍得嘴唇微微發紫。
蘇尹月使了個眼神,桑玉把秋衣拿過去,讓東明宇穿上后,果然很是合身。
“多謝王妃!”東明宇笑容干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讓王妃費心了。”
他以前窮,沒多少替換的衣裳。
現在住在這宅子里,雖不缺銀子,但他習慣性的節儉,就沒去布莊定做衣裳。
“是桑玉挑的,快入冬了,你得趕緊去做幾身冬裝。”蘇尹月說道,“要是你凍病了,就沒人照顧這些蠱蟲了。”
她雖然心情不好,但怎么沒留意到桑玉的心意,想來桑玉是揣摩留意了許久,所以才買到了這么合身的秋衣。
東明宇亦是這樣認為,連連點頭。
蘇尹月要用幾樣蠱蟲做煉藥的藥引,讓東明宇搭把手,他臨走前,還不忘給桑玉道了謝:“也多謝桑玉姑娘,你挑的款式,我很喜歡。”
楚霽風有潔癖,香料是要每天更換的,熏爐也要每天清洗一遍,才不會讓香味變得渾濁,桑璧是做慣了這些。
楚霽風素來喜歡沉香,后來又添了蘇尹月喜歡的幾種香料,盡管如此,蘇尹月還是有點生厭。
香味非常淡,她險些沒有察覺到,而且那香味還是從楚霽風身上散發出來的。
難道出云閣換了香料?
蘇尹月過多在意,一下子就睡著了。
外頭是桑玉守著,她進來后,不用蘇尹月多問,就說:“王爺怕吵著您,去了書房處理公務呢。現在雖是過了午膳時辰了,但王爺吩咐了廚房溫著燕窩粥,奴婢給您端一碗過來?”
蘇尹月點點頭:“好。”
桑玉去了廚房,隨后桑璧拿著一個熏爐進屋,放在原本擺放著熏爐的桌上。
他以前真是瞎了眼,把女兒嫁給了這么個狗東西!可轉而一想,他便覺得金礦是給值了,有了楚霽風提供消息,他就能快速有應對之策。
等楚承賢成為帝王,還會在意一個金礦嗎?
楚霽風到椒房殿接了人,看見蘇尹月容色有點疲倦,有些心疼:“在宮里是不是歇息不好?”
等她醒來,已然發現自己回到了正屋的床榻上,身上蓋著柔軟的被褥。
她起了身,覺得稍微恢復了點精神。
蘇尹月點點頭,便閉上眼睛。
馬車算是半封閉的空間,她神經放松,靜下心來,便聞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
定遠侯是久久沒有反應過來,他昨晚知道此事的時候,便覺得奇怪,像是一切都是有人故意為之。他沒想到,啟武帝會這么狠!
只不過是讓楚承賢成為太子罷了,啟武帝不顧父子之情,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算計了!
他不好意思說,因為沒有她在,他昨晚也睡不好。
上了馬車,楚霽風問了幾句關于楚承賢的情況,蘇尹月困乏,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
見狀,楚霽風就說:“你睡吧,回到王府后,我抱著你回去就是。”
“睡不習慣。”蘇尹月悶悶的應了一聲。
“回去好好歇息一下。”楚霽風幫她提著藥箱,自然的牽過她的手。
定遠侯顫顫巍巍,有些懷疑的看著楚霽風:“凌王剛才那番話,屬實嗎?”
楚霽風不喜歡與別人接觸,放開了手,只是笑了笑:“我還要去接人,侯爺,我先走一步了。”
說罷,就把定遠侯甩在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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