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寶看到他們的臉色,便知道結果如自己所想的一樣。
她也不著急,給馬三媳婦把了把脈,猛的就轉頭盯著馬三:“你好狠,竟然給你娘子吃了金丹丸,她是孕婦,怎能吃這種帶有毒性的東西!”
其他大夫本來對李純寶是有點輕蔑之心的,卻沒想到,李純寶一把脈,就能探出了個究竟。
沒錯,馬三媳婦的確是服用了金丹丸才小產。
這金丹丸在黑市極為流行,聽說孕婦服用之后,就能生個兒子,
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
馬三身子一震,沒想到這些大夫這么容易就診斷出來了。
他咬咬牙,還是強硬的辯解道:“什么有毒?這是能讓孕婦一索得男的好東西,我可是花了三兩銀子才買回來的呢!”
李純寶冷笑:“一索得男?生男生女早有定數,哪里是一顆丹藥就能改變得了的?你娘子小產,就是你的無知造成的!搞不好,你娘子也要交代了,你就是害人兇手!”
“其他人吃金丹丸都沒出事,怎么就她出事了?你別在這里推卸責任,分明就是你的藥丸出了問題,害了我娘子!”馬三強辯著,漲紅了臉。
李純寶毫不在意,瞥了那些大夫一眼,就道:“各位大夫可回去給出結論,照實說話即可。”
刑部的人問道:“李姑娘,你不回去嗎?”
當事人不回去,他們也是難辦得很啊。
“她這個模樣,我得留下救她。”李純寶說道,“你可留下一人看著我,以防我逃走。”
刑部的人尷尬一笑,“這是哪的話,李姑娘定是清白的,又怎么會費事逃走呢。”
馬三聽說李純寶要留下來,急了,嚷嚷著不能讓李純寶醫死他娘子。
一個大夫則是問道:“李姑娘,此婦人小產,失血過多,只吊著最后一口氣了,這還能救?”
倒不是說馬三媳婦會立即斃命,而是她這個情況,就算是用名貴的藥救回來了,身子骨也是大受影響,也只會是慢慢等死。
“情況還不算太糟,我能救。”李純寶面無表情說道,只恨這個時代的人沒文化做蠢事,白白害了一條小生命。
那幾個大夫此刻就噤了聲,不再說什么。
他們是沒這個能耐救了,那就讓李純寶試一試也無妨。
刑部把馬三帶走,屋子里沒其他人了,李純寶先驗過了馬三媳婦的血型,才拿出了血袋和輸血工具。
一共得輸血800cc,這數量不少,幸好系統里的庫存足。
再說國營醫館那一邊,刑部的人把馬三帶回去后,發現圍觀的百姓還沒散去。
細問原因是,邱承此次是真的發了怒,強行把人留下來,讓他們看了審判結果再走。
馬三全身發抖,那些個大夫都是統一口徑,說馬三媳婦是服用了金丹丸才導致小產,此物含有毒性,根本沒有什么一索得男的功效。
他們都是規規矩矩把脈開方子治病的,黑市忽然流行了這么一種丹藥,他們是嗤之以鼻,卻偏偏拿這沒辦法,別人愿意買,他們要是說上幾句了,還會被人說妒忌呢。
百姓聽了,紛紛嘩然。
古人重男丁,或多或少都聽說過這金丹丸。
有的人想找黑市中人購買,有的人已經買回來收藏在家中,更有的人已經服用了。
聽到馬三媳婦因此小產血崩,他們都是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幾乎要昏過去。
刑部尚書瞪著馬三,喝了一聲:“這金丹丸,是你給你媳婦服用的?”
馬三雙腳一軟,當即跪在了地上。
他聲音發虛:“是……是的。”
刑部尚書冷哼:“即是如此,那就是你自個兒害了自家媳婦,你竟敢還敢來醫館鬧事,污蔑朝廷醫館,污蔑李姑娘?!你可知該當何罪?!”
馬三驚悚得說不出話來,娘子小產,他一開始并不知道是如何導致的,是有個大娘知道了他娘子如此,就跑來跟他說,這定是那葉酸藥丸害人,讓他去醫館鬧一鬧,那醫館是朝廷的,肯定會為了壓住此事,賠他一筆銀子。
他想了想,他媳婦只吊著一口氣,就算好起來了,也是無法再生育了。如果有了一筆銀,那他就能夠再娶一個媳婦,還怕香火傳承不下去嗎?
馬老爹倒是鎮定許多,喊著:“大人,我們也是被那金丹丸騙了,所以才污蔑了醫館和李姑娘,現在草民的兒媳婦小產,我們也是受害人啊。”
馬老娘也跟著點頭:“對啊,別人都說金丹丸吃了好,我們才沒多想,誰知道……誰知道會如此呢!大人要懲罰我們,但也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百姓見狀,都替馬三一家人開口求情了,那幾個大夫也是請求刑部尚書徹查售賣金丹丸的黑心人,別再讓這樣的毒藥禍害百姓。
刑部尚書瞇了瞇眼睛,見群情洶涌,就下了決定:“本官自會徹查金丹丸一事,但馬三一家人懷疑國營醫館的藥有問題,不先去報官,反而來這里鬧騰,阻礙百姓看診,本官就不得不罰!”
最后,馬三得挨三十個打板子,以儆效尤。
這處罰算是輕的了,馬三一家人感恩戴德,哪里還敢多說什么。
附近。
一輛還算豪華的馬車上。
徐玉卿梳著雙平髻,兩個發髻上都戴著小珍珠,明明是頗為秀氣的打扮,卻被她臉上的不忿和狠毒給掩蓋了。
“母親,這法子不行啊,傷不了李純寶分毫!”徐玉卿狠狠說道,撇了撇嘴,“看樣子,她在百姓面前的誠信度和威望又增加了。”
徐夫人也輕嘆一聲,她想起自己女兒被打的一巴掌,心口那口氣還沒下去。
好不容易得了這么個機會,卻沒想到李純寶沒有息事寧人,反而硬要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她失算了,沒料到李純寶竟是個這么有主意的人。
她知道女兒是個要強的,想了想,也只好說道:“我已經將辦事的人送走了,不會查到我們頭上來,但是玉卿,李純寶始終是皇后的徒弟,背靠大山,我若是再對她下手,怕是要連累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