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紅影分別,文舒向西而行,一路走一路觀察四周的灌木叢。
《山海經上》說“蒗”與蓍草相似,蓍草她現實中見過,因葉片為鋸齒狀又叫“鋸齒草”有開紫花的,也有開白花的,多生于灌木叢和山坡草地,聽說有活血止痛的功效,除此之外還能用來占卜。
不過都是道聽途說,具體怎么做她就不知道了。而蒗既然長的蓍草相似,想來習性也差不多,多留意山坡草地和灌木叢總不會錯。
文舒一邊面走,一面低頭在草叢中尋梭,同時心里暗暗思量要真找到了“蒗”,就用它做百家飯的配料。
不為別的,只因書上說:“蒗”人食用了就不會夭折。
而現世,因為各種意外或病痛半路夭折的孩子并不少見,就她知道的就有好些。比如同巷子的王家,隔巷的李家,就連她自己不也有一個哥哥早夭了么。
除卻一些意外,大多數孩子夭折的原因都是因為病痛。
有的是無錢醫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離世,有的是病情來勢洶洶,等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救治了。
文舒心想,也不知這蒗是不是真有那等神效,若真有,那可真是派上大用了。意外那些屬于外力,她不指望,只單單能預防讓孩童夭折的病痛,就已經夠讓她高興的了。
然而今日也不知是她選的方向不對,還是運氣不佳,艱難的在及腰高的草叢里跋涉了兩刻鐘卻連“蒗”的影子都沒瞧見。
早知道會降落在大鬼山,她就開啟遠程掃描了!如今這一點點,一點點的找,得找到什么時侯。
正當文舒無比焦心的時侯,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鳥鳴:“呱呱”
她快速的轉過身去,便見一道紅影正快速向這里逼近,爪子下似乎抓著什么東西。
意識到什么,文舒立刻迎了上去,“找到了?”
她試探的問。
紅影在空中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后一個俯沖落在了她身旁,尖嘴一叼,將爪子上抓的兩株草遞了過去。
文舒接過,還未仔細打量,便聽得腦海傳來熟悉的提示音:物種識別掃描開啟——當前種物——蒗——開青花,結白果,食之不夭
得到系統確認,文舒忙看向紅影,“在哪尋到的,快帶我去!”
紅影輕鳴了一聲,振翅便往空中飛去,文舒艱難的在地上跟著跑,一邊跑一邊喊:“慢點慢點。”
你是長了翅膀飛得快,好歹照顧一個我這個兩只腳的吧。
話音未落,腳下突然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她一個趔趄向前跌去,由于雜草很高又密,她倒下去倒沒覺得怎么疼,就是感覺腳踝處絆她的東西好像動了動。
想到什么,文舒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強忍著恐懼回頭看去,果見一條成人手臂粗的大蛇,正高仰著蛇頭朝她吐著蛇信。
“啊,蛇!”文舒驚恐的瞪大眼,拿出匕首就朝大蛇刺去。
那蛇被她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張嘴就朝她咬來,文舒一邊拿匕首格擋揮舞,一邊挪動身體往后移,試圖將被大蛇纏住的腳抽出來。
好在臨行前灑了雄黃粉,是以眼下大蛇雖然依舊纏著它,但攻擊她的動作卻有些遲緩,蛇身搖搖晃晃的,活似深夜街頭醉酒的大漢。
這時,聽到聲音的紅影又調頭趕了回來,尖硬的鳥喙在蛇身上狠狠一啄,同時嘴里發出尖利的鳴叫。
鸮鳥本就是蛇的天敵,再加上文舒在旁幫忙,大蛇自知不敵,只能收了蛇身,恢溜溜的逃走。
饒是如此,腰身位置也被紅影啄出一個血洞,血落了一地。
劫后余生,文舒無力的靠在紅影身上,一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慶幸道:“還好有你,嚇死我了。”
紅影拿頭回蹭了蹭她的脖子,同時伸出一邊翅膀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撫。
如此人性化的動作,讓文舒再次感嘆,這一定是一只成了jing的鳥!
歇了一會兒,她從地上爬起,望向遠方道:“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雖然她如今在山海世界的停留時間已經變成了一個時辰,可剛才那一番耽誤已然浪費了一半。而長著“蒗”的地方還不知道離這有多遠,再不抓緊,等傳送出去了,下次再來還不知道等什么時侯。
不過由于方才的驚險,她已經不敢閉著眼睛往前跑了,怕再重復方才的悲劇,只能從置物籃里取出一根扁擔,先把草打一遍,再過去。
紅影見她戰戰兢兢卻又一臉著急的樣子,想了想,突然飛身在她身前停下,身子微伏。
“干什么?”
紅影拍了拍翅膀。
“你要背我?”文舒驚疑的開口。
原只是隨口一說,誰知那只傻鳥竟真的點頭了。文舒頓時覺得鼻子有些酸,“別傻了,背上我你還飛得起來嘛。”
然而紅影卻不服輸,轉過頭叼著她的褲子就往背上拖,文舒被它扯得險些摔倒,無奈之下只能依著它,趴了下去。
感覺到后背的重量,紅影這才滿意的扇了扇翅膀準備起飛。
一番努力后,它如愿的飛起來了,只是高度只有一丈,且身形還有些搖晃,跟平時鷹擊長空的瀟灑英姿來比,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察覺到它的吃力,文舒忙拍了拍它的腦袋,“快放我下去,別待會摔一塊嘍。”
紅影不聽,依舊扇著翅膀前行,果不其然,在飛出去大約十丈后,右翅突的一塌,鳥體失衡,栽倒在了草叢里。
文舒趕緊從它身上下來,又把它拎起來,察看沒有受傷。好在飛得不高,墜落的力道也不大,是以腿和翅膀都沒事,還能起飛。
見紅影沮喪的低著頭,一副沒臉見她的樣子,文舒突然靈機一動道:“沒關系,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下一刻只見她從置物籃里取出一個麻袋,“我不去了,就在這里等你,你拿著這個去裝,能裝多少算多少,三刻鐘之前,一定要趕回來。”
經歷過方才的失敗,這次紅影沒再違逆,乖乖的銜了麻袋飛走了。
文舒也沒傻傻的等在原地,而是用扁擔撥開草叢,慢慢的往前行。原地有大蛇留下的血,誰知道會不會引來別的什么東西,還是走開些為妙。
大約行了十來丈,她才在一處略微空曠的地方停下,說是空曠其實也就是草短些,文舒用扁擔將四周的雜草壓倒,然后拿出斧子就開始砍草。
時下已經入秋,這里的雜草也大多都已經泛黃干枯,文舒想與其干等,不如拔些草存在置物籃里,這樣萬一以后傳到什么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有柴燒。
不過斧子砍樹還算便利,割草確沒有那么好用了,奈何置物籃里沒有鐮刀,只能將就著用了。
她這邊悠哉悠哉的砍著草,現實世界的的威遠侯府卻又迎來了一波送請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