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蕭見樊明宇如此,抬眸看向眸光莫測的鬼醫大人,沉默片刻后,淡淡道:“師兄,這位是鬼醫門門主鬼醫本人,他旁邊的這位,是海家的代族長,也是海酚的師父海寧,海酚外出時,海家的事情都由他老人家負責。我身旁的這幾位,都是海家現任的七大長老。依次是馬長老、楊長老、吳楊長老、吳桐長老、林長老、王長老和趙長老,那邊的花牛和我妹妹思雨就不用介紹了吧。”
難得聽到賀蕭在外人面前一口氣說出如此多的話,感受到賀蕭的善意,樊明宇臉上重新帶上笑容,輕輕點了點頭,隨著賀蕭的介紹一一行了禮。
“海寧族長,如今他們已入陣三天有余,不知當如何。”賀蕭說著,眸色漸深,渾身撒發著不輸于方才鬼醫大人露出的冰寒氣息,眸光銳利的直視著海寧的雙眸。
見狀,海寧好笑著搖了搖頭,道:“你這話,像是在指責我來得晚了。”
聞言,賀蕭挑眉道:“難道,來早了?”
賀蕭重新發揮出言簡意賅、懟死人不償命的一貫優良作風,海寧有些無奈又有些尷尬的輕咳了兩聲,良久才道:“鬼醫大人雖說是鬼醫門之人,但也是我海家的客卿,精于布陣列陣,此次聽聞主上之事,特來幫忙。”
聽完海寧的話,眾人神色各異的看向帶著白瓷面具看不清神色的鬼醫大人,賀蕭緊盯著鬼醫大人的眼眸,陷入了沉思。
“我妹妹的嗓子如何,能治嗎?”突兀地,賀蕭突然問道,隨即看向面色霎時慘敗的賀思雨,微微皺了皺眉頭。
聞言,鬼醫大人同樣側眸看了賀思雨一眼,輕笑一聲,道:“今日若是能解了主上的困局,這丫頭自會猶如重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鬼醫大人話音落下,賀蕭與賀思雨都是一怔,尤其后者,雙眸中散發出不可置信的亮光,說不上為什么,賀思雨總覺得鬼醫大人的話中有話,然而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柔和,這話像是長輩對待晚輩的關切般,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賀蕭眸色復雜的看著鬼醫大人與賀思雨之間的無聲互動,良久才道:“不知這陣法該如何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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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上古陣法龍鳳呈祥中的玲瓏結。”鬼醫大人眸光縹緲的看向濃霧中未知的地方,聲音淡淡道。
“玲瓏結,居然是玲瓏結。”鬼醫大人話音落下,馬長老無比激動著道。
“玲瓏結,又名血心陣法,乃是龍鳳呈祥中唯一的禁忌陣法,布陣必遭天劫……哎,不知何人用情至深,寧愿自毀也要將玲瓏二者留下一絲殘魂于這世間,如今又要破陣……看來,先輩所說不假,禁忌之法終是要辜負了布陣之人的一番苦心。”被賀蕭成為可騰云駕霧的趙長老嘆息一聲,頗有些惋惜著道。
聞言,海寧幾不可查的看了眼身旁的鬼醫大人,眸光閃了閃,隱去了眸中即將翻涌的情緒,掩飾著道:“天劫當如何?”
“輕者不人不鬼,重者飛灰湮滅、再無輪回。”鬼醫大人眉眼帶笑的看向緊盯著自己的那雙關切眼眸,眸光柔和著道。
賀蕭的視線輾轉于趙長老、鬼醫大人及海寧之間,總覺得有什么中心信息是自己忽略了的。
海寧聽鬼醫大人如此說,眸中有一瞬的震驚,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前的衣襟,終是微紅了眼眶,低垂下頭,沉默下來。
“玲瓏結破解之法說來復雜,實則簡單。聽聞里面,最初是以冰臺、熔爐、石人為陣眼列出的五行障眼法作為玲瓏結陣法啟動的鑰匙,主上和金星守石人,海筱筱和暗夜守熔爐,以此不斷增加了水性與金性,而巧合的是,此處的玲瓏陣法確是以水性、金性為布陣根基,葬于此處的玲瓏二者皆為水性之人,金性生水,以金性保證水性的生生不息再好不過。龍鳳爭鳴,祥瑞之兆,看來,主上已覺醒了自己的先天血脈屬性,只有神級水性才可真正喚醒陣中的玲瓏二魂,而只有真正的水性神族血脈傳承者才可令玲瓏二魂幻化為祥獸龍鳳,若蒼天有緣,主上能真正收容此陣,隨著主上的不斷修行,他日龍鳳二獸便可真正以實體現于世間,與神族在世時別無二致。”
聽完鬼醫大人的話,眾人神色皆驚。然而,鬼醫大人并未給眾人發問的時間,不由分說的接著道:“不久的將來,天下水性之人皆會臣服于主上手下,依著五行相生相克的關系,天下之人盡歸吾主之日指日可待。思雨本命為上五星水系屬性,月星又與主上本命星盤相合,日后跟隨于主上身側,可保此生無憂。”
賀思雨聞言一怔,隨即以手掩面,淚水自眼角無聲落下。
“賀蕭,你既不忍,便由我替你做決定吧,自今日起,你便不用再糾結什么,主上是否愿將它歸還于你,或是借由此陣重塑于你,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鬼醫大人眸色復雜的看向眸色幽深的賀蕭,正色道,“此時真正開啟的玲瓏結中,陣眼只有一處,乃是一副紫玉龍鳳配,龍佩由玲幻化的真龍看守,鳳佩則由瓏幻化的真鳳護衛,看陣中濃霧排列,主上此時應已在陣眼處,金星、海筱筱、暗夜三人應是在為主上的覺醒護法,主上清醒后,濃霧會逐漸散去,那時就是我們進入陣中的最好時機。到時,我會在陣法四個方位處分別打開一個缺口,木由東門進入,水由北門進入,火由南門進入,我會通知金星去往西門,土隨我由空中缺口直入陣眼處,爾等進入后,切莫亂走,原地等待片刻,待我在陣眼處設下陣法,爾等看到引導入陣的金線后,跟隨金線到地面指定位置,按照空中提示做相應動作,切莫肆意妄為、一意孤行。”
“另外,雖說我有與玲瓏結相抗的陣法,也會隨時根據你們的情況作出提示,但玲瓏結畢竟是上古陣法龍鳳呈祥中,最為兇惡的陣法,你們每人所處的五行位置都會受到玲瓏結的誘導、攻擊和反噬,每人所經歷的陣中陣各不相同,總的來說,陣中陣基本都是幻陣,其中,情陣,考驗定力;殺陣,考驗體魄;宮陣,考驗智慧;刑陣,考驗忍性;綜合幻陣,考驗心性、德性,萬萬不可大意。”說完,鬼醫大人便畢眸假寐起來。
見此,眾人想到不久之后的破陣事宜,意味著莫晴空已真正覺醒完先天神級本命屬性,真正覺醒了血脈之力,眾人的心情是激動中又帶著些對于未知的畏懼與復雜的。賀蕭仔細回想著鬼醫大人的言行舉止,回想著海寧與趙長老的種種表現,腦海中靈光一閃,終是明白了點什么,也學著鬼醫大人的樣子,閉目養神起來。
“樊大哥,方才鬼醫大人說的那些木啊,水啊的,都是誰啊,我能幫上什么忙嗎?”見眾人紛紛盤膝而坐閉目休整起來,花牛有些著急的輕戳了戳旁邊同樣盤膝而坐的樊明宇,小聲嘀咕著道。
聞言,樊明宇猛地睜開雙眼,怔愣的盯著花牛看了兩秒,隨即一拍腦門,輕聲道:“我怎么把你給忘了。”說完,樊明宇推了推身旁的賀蕭,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賀蕭早已聽到花牛的問話,他微微睜開雙眼,看向對面盤膝坐著的鬼醫大人,后者也隨著賀蕭眸光的聚焦緩緩睜開,見狀,賀蕭復又重新閉上雙眼假寐起來,不再理會樊明宇的嘮嘮叨叨。
見賀蕭這般,樊明宇下意識看向對面的鬼醫大人,在鬼醫大人銳利眸光的注視下,樊明宇頓感后背上冒出了一層冷汗,硬著頭皮道:“鬼醫大人,花牛他,對自己的事情還一無所知,如今尚未覺醒屬性之力,不知對于破陣有何影響。”
看著樊明宇小心翼翼的樣子,鬼醫大人頓覺好笑,沉默了片刻,在賀蕭氣息的逼迫下,狀似無奈的輕哼一聲,笑道:“無妨,今日,也是他的大造化。”說完,鬼醫大人轉眸看向神情迷茫的花牛,沉聲道,“傻牛,一會你就跟在我身邊,我說什么你做什么,我沒說,你就什么也不要做。”
聽鬼醫大人如此說,花牛趕忙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隨即重重的點了點頭,在鬼醫大人的召喚下,緩步來到鬼醫大人身邊,在鬼醫大人的示意下靜坐下來。
不多時,山巔處風起云涌,地面上飛沙走石,只一瞬間,原本蔚藍的天空頓時化作濃的抹不開的黑墨,原本接天連地的白色濃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消失退散開來。此時,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除了原本屬于北松山的景色外,常年被陣法掩護于山中的影宗全貌也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亭臺樓閣、水榭街亭,院落錯落有致,風景秀美靜雅,謂之一步一美景、百步一街亭也不為過。諸多景色在黑暗的世界中散發著詭異的七色亮光,不僅照亮了一方天地,更照亮了眾人原本不辨一物的眼眸。
“乖乖,這地方就跟仙境似的,也太美了。”乍一看到此處美景的花牛本著老實人的憨厚秉性,毫不吝惜的表達著自己的贊美之情。
對于眼前的景象,其余人并未多說什么,鬼醫大人在花牛的不斷驚嘆中,抬眸看了看天空中漸漸露出的十星命盤,待到十星繞地星運轉的景象漸漸顯露出淺淡的輪廓后,他以手在額前輕點了下,隨即看向眾人,眸色清冷道:“傻牛,抓住我的衣袖,我以陣法之力將爾等其余各富屬性之人送往對應陣門處,待會,我于空中釋放三枚光彈,爾等待第三枚光彈于空中綻放時,同步越過陣門處,不可早一步或晚一步。海家長老們于陣外護陣,各陣門處一定要嚴防死守,不得放一物一人進入,切記切記。”
“是。”隨著眾人各就各位、嚴陣以待,鬼醫大人已帶著花牛在毫無外界助力的情況下,翩然踏空直上,緩步來到了陣眼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