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齊木多的前輩們對待文人,那叫一個過度熱情。來都來了,吃點小飯,喝點小酒,送點財寶。
你看你飯也吃了,酒也喝了,財寶也收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要不你就留下來吧。
你看這天那么藍,草原那么遼闊,氣息那么自由……
識相的待遇能好點,策馬奔騰也隨你,不識相的那就要采取強制措施了。
至于阿齊木多的前輩們對待文人為什么那么熱情,事情就要追溯到前晉了。
前晉總有那么一兩位自認懷才不遇全因朝廷昏暗的文人。他們的憤懣不平和求賢若渴的外族簡直就是絕配,在威逼利誘下,勾搭上也不足為奇。
十九年持節不屈的終究是少數,而順勢而為借梯下的才是多數。
而那些文人也算是不負外族重金聘用,在他們的謀劃下,外族給當時的晉朝造成了麻煩。
經此之后,外族絕得這南邊的文人也不是只會之乎者也。兩個字——真香!后來外族“重金聘用”文人也算是個傳統了,一直到晉末,“重金聘用”才沒了著落。
晉末戰亂,人不如狗,誰拳頭大,誰活得久。在清平時期呼風喚雨的文人們只能縮在自家塢堡瑟瑟發抖,時刻為流民攻破伍堡而擔心。
晉末梟雄不少,但也可以說成也梟雄,敗也梟雄。正是因為圈地的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家伙,統一大業才難以推進。
普通百姓、文人將才是死了無數。人都被打空了。
拼到了最后幾乎都只能比誰更爛。
而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的大周太祖呂俞可不就是得了天時地利人和,一舉拿下各路諸侯,建造了大周偉業。
而晉末留下的攤子一團亂,也是呂俞沒能夠在在位期間把北狄徹底摁死的原因之一。
說起晉末戰亂,外族這心就跟長了草一樣,全都得了不摻和不舒服斯基證。
當時的各路諸侯一看,立刻是先收縮防御,集中力量先把自己后院跳的厲害的外族給收拾了。他們自己人干仗,外族摻和啥,你也看一看自己幾斤幾兩,你算哪塊小餅干,你配嗎?必須先干死外族。
一路諸侯收拾外族的時候,其他諸侯也都心照不宣地忽視這一路。而這也成了一個不明說卻都默認的規矩——外族必死。
這也成了他們身為敗寇在史書上為數不多的正面筆墨之一。
晉末戰亂,文人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也各有各的主公可供追求理想。
至于到了大周太祖、太宗時期,哼哼,懂得都懂。
后面又到了全面封鎖時期,文人這種生物,趨利避害怕,都往繁華的地方去,當然人之本性也沒什么好說的。要說繁華還是得東望,這樣跟北狄接壤的地方,文人就越來越少了。
供不應求,文人可不就成了稀有動物?阿齊木多能不雙眼發光,迫不及待地想要“威逼利誘”走一波嗎?
京都,大明宮,飛霜殿。
“大家,各地驛站有異動。”魏忠賢矗立在呂琤身側,恭恭敬敬地報告。
“唉——”呂琤幽幽嘆了口氣,“怎么都不安分呢?”
呂琤輕輕地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
芙蓉發現后立刻接手了,她輕柔又有節奏地揉著,給呂琤帶來難得的舒緩。
專業事還是得交給專業人,呂琤松手,將太陽穴全權交給了芙蓉施為。
呂琤的手順著鬢角滑落,卻不小心帶下來一根頭發。呂琤定睛一看,是心痛不已。
呂琤呆呆地看著頭發,欲哭無淚地在心里默默問道:朕還不到二十,朕還沒到掉頭發的年齡,朕的三千煩惱絲還有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