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難為

第50章 呆呆的七號(1)

“你去把那鞭子拿過來。”

公孫慈又恢復了他慣有的微笑臉,舒姝不解,但還是飛快的從桌子上拿起蛇骨鞭,雙手呈上。

“……閣主……”

鞭子狠狠抽到了舒姝的身上,頓時那倒刺在身體留下了深深的劃痕,舒姝疼的倒在地上不住地顫抖著,為什么……

“若她有什么差錯,你,就去陪花卿。”

蛇骨鞭被扔在了舒姝的身上,聲音已經遠去,這暗室,就只剩下舒姝和那昏迷的黑衣人,并沒有人為舒姝治傷。

驛館外,香寧聽從李言落的話攥著鈴鐺想面見將軍,可是她一介百姓又怎么能輕易見到呢?

香寧是個認死理的,公子說讓她來這里,她就哪里都不去,侍衛不讓她進,她就站在一旁等著。侍衛們拗不過她,現在天色已晚,絕不能因為一個百姓叨擾將軍,她愿意待著就讓她待著去。

自從中午負氣一別,公孫烻就沒再見過李言落了,晚膳也沒回來,長野巴不得李言落不在,寬慰道,李姑娘是醫女,那自然是閑不住的,給人瞧病時候身邊也沒有個人過來捎個信,明日忙完了自己的事,就會回來的。

“去把小桃叫來。”

公孫烻等到晚上還是沒回來,到底不放心,讓人喚來小桃。

“姑娘沒和將軍在一塊?”小桃想到舒老漢,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關,

“姑娘晌午時分回來過,奇怪的是舒老伯也來了,找姑娘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什么事?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過來回話?”

“奴婢不知,但舒老伯神色慌亂,怕是什么大事,姑娘出去后就沒再回來過了。”

“長野,把那伙夫帶過來。”

“是。”

江海此時剛處理完軍營上的事情回來,見驛館門口立著個姑娘,就問道,

“怎么回事?”

“大人,奴家香寧,不幸淪落風塵,是李公子救下奴家,還為奴家贖了身,他讓奴家拿著這個鈴鐺來驛館尋將軍,求個安身之處。”

“李公子?”

哪有什么李公子?看她神色也不是在說謊,夜深露重的也不能讓她一直在外面,還是帶去見一見將軍,或許是將軍認識的人。

“姑娘隨我進來吧。”

“謝謝大人!”

香寧連連感謝,跟著走了進去。

一進院子,江海就覺得氣氛不對,平日安安靜靜的院子現在里面有人正在說著什么,還有摔東西的聲音?發生什么事情了?

“將軍,老奴愛女心切,一時糊涂!請將軍責罰老奴,不要怪罪小女。”

舒老漢跪在地上,老淚縱橫。

“你眼里還有沒有本將軍?這樣的事情不和本將軍回稟,反而直接找落落,她要是出了一點事情,本將軍不但要了你的命,你的女兒,也難逃一死。說吧,落落去了哪里?”

“大人,驛館外來了一位姑娘,說是來找您的。”

江海走進來的時候公孫烻微微瞥了他一眼,他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插了一句話。

“香寧拜見將軍。”

“什么事,起來說。”

看她一身百姓打扮,公孫烻還是收斂了一些周身的氣息,他這個身體是月國將軍的,按照人界規則是要對百姓愛民如子,他雖然是冥帝,但來了人界讓原主魂魄無處安放,這是債,他能做的,就是在這段時間盡量不做超出這個身份外太出格的事情,也算是還了這債。

香寧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把鈴鐺拿了出來,公孫烻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走向香寧,這不是他給落落的混沌鈴嗎?落落她居然女扮男裝去了那種地方?

公孫烻手中握著鈴鐺,目光中帶著陰霾,內心生出一絲懊惱,若他不說那些話,落落也不會生氣自己回來,也就不會被這伙夫拜托去做這么危險的事情了。

“小桃,這女子交給你了,好好安置。”

既然是落落安排的人,他留下就是。醉花樓,很好,他知道這個地方是圣靈閣的勢力范圍,在他要回皇城的節骨眼上圣靈閣這么明目張膽的挑釁,背后的人,是想與他正式見面了嗎?

“長野,拿著本將軍的虎符,迅速去第五軍營調兩百輕騎兵包圍醉花樓。江海,你隨我去醉花樓會一會那見不得光的人。”

“將軍,這恐怕不合規矩……”

長野話說到一半,便被公孫烻的目光嚇了回去,他只在戰場上見過將軍殺紅了眼的模樣,而現在的將軍的目光比起在戰場更加可怕,像是有最重要的東西被人搶走,那個女子真的對將軍來說那么重要嗎?

長野不愿,但也不敢違背將軍的意思,乖乖接過虎符出去辦事。

江海懷中還揣著親自為李言落選的玉簪,內心一樣焦灼不安,還好將軍要帶他一起去,希望她平安無事。

不知過了多久,李言落的睫毛微顫,睜開了眼睛,她是被苦澀難聞的藥味嗆醒的,她……沒事?身體那種疲倦的感覺席卷而來,她現在胸口的痛楚減輕了一些,依然很疼,好在在她能夠忍受得范圍,想起身還是很困難,這次秘銀消耗的有些大,讓她的身體吃不消,這到底是不是她的親力量啊?居然會產生排斥,那只小鳳凰也沒有出現,真是太沒用了!

又想起師父曾經說過,她的能力來源于他們前鳳王的鳳骨,若是會有排斥的地方,大概就是這個原因了吧……

她還在醉花樓內,只是這環境比想象中的好啊……看來目前她的待遇還不錯。

“喝。”

七號見她醒了,直接伸手把熱氣騰騰味道嗆鼻的藥碗遞了過來。

先是舒姝背叛刺她一劍,后又上演他們又給她包扎傷口和喝藥這么一出,李言落不明白他們這么做的目的,她沒有接,反正現在也沒有力氣起身,只冷冷地開口,聲音虛弱。

“既想殺了我,又何必救我?你們這唱的又是哪出?”

“意外。”

七號固執的保持端藥的姿勢不動,仿佛李言落不接他就一直保持那個姿勢。那一劍正中胸口,一向淡漠的枯荷在給她上藥的時候都忍不住困惑的說,這么致命的傷,常人被刺中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有了她這一句話,七號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他從小跟隨閣主,閣主身邊的女子無數,順從的、迎合的、反抗的、求饒的,其中有很多人的命,都是他替閣主收的,殺了也就殺了,閣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唯獨這個女子最特別,閣主竟要救她。

七號說不出來她有多特別,只是那常年收割生命麻木了的沒有人情味的心臟,生出一絲憐惜,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憐惜。在閣主吩咐救治的時候,他拿了醉花樓最好的藥膏,枯荷抓完藥,他就一邊守在李言落床邊,時不時的去看看枯荷的藥熬的怎么樣,等熬好了,挪進李言落的房里,用余火煨著,碳火是上好的銀骨炭,狀如白霜,無煙耐燃,放在內室也無妨,等到她醒了,就能立刻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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