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說到身材,齊歡原本撫著衣領的手頓時放下來握成了拳頭放在盤起的腿上。
那姑娘的身材。
當時他只覺得她渾身冰冷的緊緊的貼著他。
此刻回想起來,她身材真的很不錯。
夏衣單薄,他能很真實的感受到金翎的身材,纖腰長腿,還有就是,那么小的一女孩怎么就長的......
想到這里齊歡連忙打住了。
他怎么會想到這個。
“不是像不像的問題!”劉逸接道,“她一個都沒有加笈的女孩子,一點功夫也沒有,孤身一人的去流浪,你就一點不擔心后果嗎?”
“她沒那么弱!”想到不該想的,齊歡很懊惱,“是她主動提出要走的!我建議她去魯國了。她騎馬走的,一匹棗紅馬,腦門子上有一撮黃色的毛。你們去追吧,快一點的話應該能追上。”
“騎馬?”蕊兒連忙道,“我們姑娘不會騎馬啊!”
齊歡是眼看著扮成男裝的金翎嫻熟的上了馬離開的,聽到蕊兒說金翎不會騎馬頓時就笑了:“你是假的還是孤送走的金翎是假的?孤是看著她騎馬走的!臨走孤還送了她幾百兩銀票,她餓不死的!”
劉逸看了一眼蕊兒:“你們姑娘真不會騎馬?”
“是啊!”蕊兒連忙道,“我們姑娘小時候騎馬從馬背上摔下了,之后就再不敢騎馬了。上次我們大公子輸了擊鞠姑娘還說幫他贏回來,大公子就說她不會騎馬。她還說什么小時候騎過就算會的,還說讓大公子和她一起練馬。但是后來一天也沒有練啊。反正自從她摔下馬背我就沒見過她騎過馬了......”
“她不是和廣毓一起騎過馬!”劉逸沒好氣道,“你不是親眼看著的。”
“那怎么能一樣!”蕊兒連忙給劉逸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在齊歡面前亂說。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和別的男子共騎一馬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怎么騎的?”齊歡突然插話。聽到劉逸說金翎和廣毓一起騎馬,他腦子竟然浮現出金翎趴在一個男子后背的情形,她是不是環抱著人家的腰,前胸是不是貼著人家的后背.....一想到這點齊歡的拳頭從盤著的腿滑到了身體兩側的冰塊上。他到底是怎么了?腦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東西!見鬼了啊!
以前被他的兩個別有用心的兄弟拉去妓院的時候,那些粉頭也不是沒有貼過他的身,他當時只有反感和厭惡總覺得膩歪歪的惡心。
難道是因為金翎的身體是冰冷的?齊歡的雙拳展開掌心按在了冰塊上,他需要冷靜冷靜。
“怎么騎的?”劉逸敏銳的感覺到齊歡問的突然,一雙眼睛盯著齊歡道,“就是那么兩個騎著一匹馬還能怎么騎!”
“行了!”齊歡懊惱道,“那么要追就去追!不追拉倒!能說我都告訴你們了!能不能找到看你們運氣了。還有劉逸!你是孤的貼身侍衛......”
齊歡話還沒說完,劉逸將腰上的金牌一摘,往一旁貓腰站著的小太監手里一放:“我請辭了!從此以后我都是金翎的保鏢了,不是你的侍衛了!”
眼看著劉逸放下腰牌齊歡眸子一瞇:“你愛上金翎了?你不是說你有個青梅竹馬非她不娶的嘛?”
“是你!”劉逸沒好氣道,“表里不一!行了,我去追了!順便去找找我的青梅竹馬!王上您就多保重吧!”
眼看著劉逸和蕊兒急匆匆的離去,齊歡緩緩躺下,翻了個身,整個人貼在了冰上。
他之所以注意到金翎,一定是因為她的身體是冰冷的,就像小時候,他娘親的身體一樣......
“王上......”太監冰峰捧著劉逸的腰牌問道,“您看?”
“你帶上吧!”齊歡貼著冰塊感受著冰塊上的寒意。
他到底是怎么了?金翎只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他怎么就想到她像他的娘親了。他甚至有點想念她的摟抱了。
當時她說什么給她暖暖,就像夢里一樣。
趴在冰上,齊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廣毓?
安公公前幾日不是來了密信,他已經挾持了梁王世子,讓劉太傅和梁王那邊談條件了嘛。
想到這里齊歡又睜開了眼睛對著冰峰道:“你給安公公去封信,就說孤想見一見梁王世子。讓他安排!”
廣毓此刻正盤腿坐在一間漆黑的農舍里。
那日他知道了金翎的死訊一開始他是不信的,直到他跟著梁王一起去問了金興,確定金翎真的死了的。廣毓才意識到,金翎真的出事了。廣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宮的,之后他就關上了門。一個人暈乎乎的坐著,坐了許久,他還是不相信金翎死了。思來想去的他決定自己去永津河看看,哪怕是看一看她的尸體呢。要不然,他怎么能相信她就死了呢。就在他起身的時候,他只覺得渾身一麻人就失去了知覺。
等他醒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渾身乏力的躺在一個簡陋的房間里。一個穿著深灰色布裙子頭上的插著木頭頭釵滿臉褶皺的老嫗正坐在他對面。
見他醒了老嫗對著他笑道:“孩子,你醒了啊......老身一早出門挖野菜的時候發現你躺在野地里,發現你還有氣就把你背回來了。你可真沉啊,差點沒有把我這把老骨頭累散了。”
他明明是在梁王宮自己的寢房里的,怎么會突然跑到野外。
廣毓揉著昏沉沉的腦袋坐了起來:“阿婆這是哪里啊?”
老嫗笑著露出黑黃的牙齒:“這是牛家屯子。以前人可多了,只是啊人都遷走了,如今只剩下一些走不動的老人家了。”
“牛家屯子?”光毓看了看糊著黃紙的窗戶,“牛家屯子是哪個州縣的?”
“就是牛家屯子啊!”老嫗笑道,“你都睡好幾天了,你餓不餓,老身剛做好野菜窩窩頭,要不要嘗嘗?”
“阿婆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嗎?”廣毓想要起身,無奈頭暈目眩的,又坐回了床上,這個老嫗年紀大了,怕是問不出什么了。
坐回去,廣毓才發現,與其說他坐的是床,還不如是幾塊木板,木板上就鋪了一層枯黃的草席,坐在上面都膈人,他在這里躺好幾天了?
天吶!
廣毓不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好是他的衣服,還是干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