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宮里。
梁王廣震和長信侯蘇躍正對著蘇勤的回信出神。
梁王也是前幾日接到的圣旨。
根據圣旨梁國將保留梁王,賢德國公,長信侯等人的一切尊榮,封地金陵城不變。但是梁國的其他州縣都要由朝廷統一治理,當然了,梁國原來的州縣官吏也可以不動,但是這些官吏,以后都要向朝廷匯報,而不再向梁王匯報了。梁國的兵少,留下自衛的兵力之后,其余的兵力也由朝廷統一調配官吏。州縣和兵力的交接期限也是一年。
司馬昱被殺,夏承佑和前魯王聯手一天之內控制了皇宮和整個應天。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廣震都是不信的。直到加蓋著傳國玉璽的圣旨到了,廣震才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廣震當即就將圣旨以及自己的想法給賢德國公加急的傳了過去。
賢德國公第二日才回了信。
收到賢德國公的回信,廣震將蘇躍也請了過來。
信上賢德國公表示先按兵不動,觀察觀察再說。
應天城只有南城門開了。為的是迎接夏太后入宮。夏太后金城后,城門又是緊閉了起來。
齊國,梁國,吳國,趕過來一仗沒打的魯國和楚國的援兵都沒有動。
朝廷也沒有給與明確的退兵指示。
將賢德國公的信看了一遍,蘇躍恨恨道:“這一切真的都太詭異了。魯王沒死,還弄出來一個皇子。你信嗎?”
“當年,九大將軍中,魯子英只是個中流。他比齊霖,還有我還有老楚王要弱的多。沒想到他如今搖身一變成了第一權臣了。應天的兵力少說也有六七十萬呢。他一下子就拿住了。想必這些年,他不知道躲在哪里練邪功了。”
“廣震!”蘇躍眉頭一皺道,“那晚的事,你們不是查清楚的嗎?除了王府的人還有新招攬的人,不是說和安憲一起的還有個年輕人嗎?你說那個人會不會就是夏承佑?如果的是話......”
“如果是的話,他們可能是來殺我們的!”一幫蘇媛皺眉道,“如今想想,那個李侍郎死的蹊蹺。說不定就是他們下的手呢。他們覬覦我們梁國的財富呢。”
“媛兒你這么說也不無道理。”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蘇媛嘆氣,“我們都被夏太后給耍了。這位太后娘娘真的是高啊。明面上拋出一個公主來籠絡諸國,娶到公主皇位就是你們的了。可是暗地里呢,全力的培養自己的孫子繼承皇位。真是可怕。”
“可怕的是夏承佑!”廣震眸子一瞇,“他能潛入千軍萬馬中殺了大司馬,這功力和安憲不相上下。這樣一個人當了皇帝,誰還敢駁了他的意?那些被他當朝殺死的朝臣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被皇帝親手殺了吧。”
“這不荒唐嘛!”蘇躍越發覺得可氣,“皇上呢!他一個嗜殺成性的小兒擔得起嗎?”
廣震才要接話,就見福溫敲門道:“王爺,魯王求見。”
“誰?”廣震以為自己聽錯了。
“魯王,魯漢雄!”福溫站在門外大聲道,“他喬裝出行,只帶了兩個護衛。說是從齊國那邊過來的,有要緊事和王爺談。”
廣震看了看蘇躍又看了看蘇媛:“我去見見。”
“多帶點人手!”蘇媛連忙道,“他這個時候過來怪異的很。魯子英的事他多半是知道的,如此看的話,他們魯家才是最大的贏家了。他過來很可能是探虛實的。”
“我把他請到樂賓殿,你們暗中觀察。”廣震說著話對外面道,“將他帶去樂賓殿。除了守衛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廣震來到的時候,魯王正來回的踱步,一臉的焦躁不安。
“王侄如此前來所為何事?”廣震緩緩的走進殿。
“王叔啊!”魯王三兩步沖到廣震面前,“王叔啊,侄子心里苦啊!苦啊!”
魯王說著雙雙手捶胸:“您和我父王是舊識,您應該認得我父王的吧。”
魯王五大三粗的,在廣震面前卻是一副小孩子家受了委屈,請求他保護的樣子。
廣震一愣隨即回道:“自然是認得。”
魯王一把扯住了廣震的衣袖,滿眼的央求:“那王叔可愿意和侄兒一同去應天?”
“去應天?”廣震又是一愣。
“嗯!”魯子英連連點頭,“去找我爹,我怕我一個人去了連他的面都見不上。我前日去找了齊歡和金翎,他們以齊歡有傷不愿意去……”
廣震皺眉:“好歹你也是一國之主,怎么就見不到你爹了?”
“我是找他算帳的!”魯王一咬牙道,“他坑的我好苦啊!我都給他燒了好幾年的紙錢了。他突然又冒出來了,王叔你說我能不害怕嘛……”
“你……”廣震蹙眉,“你當真不知道你父王假死?”
魯王的死,廣震一直覺得蹊蹺。當時他也是去奔喪的。只是棺木已經封了,人是沒見到的。
“不知道啊!”魯王一急就帶著哭腔了,“我可是他親兒子啊!他居然連我也騙了!如今好了,他是兵馬大將軍了,而我呢,這個魯王就是名了!魯國亡了……”
廣震一直盯著魯王,沒有接話。
“王叔!”魯王一抹眼淚,“齊歡他和我們不一樣,他和長公主好了,上頭不敢動他,我們以后面臨怎么樣的局面誰都不好說……”
“不是有你父王嘛?”廣震冷聲道,“你也說了,你是他的親兒子……”
“王叔!”魯王一瞪眼,“我覺得他肯定不是我親爹。要不然他不會這么坑我的。如果他是,那他肯定是被人控制了!”
廣震不接話。
魯王又道:“王叔,如今九國之中數梁國國力最強。王叔苦心經營十余載,難道真的要將自己的國土子民拱手讓人嘛?他們只下了一道圣旨而已。我們五國的兵還沒有退,不如我們和朝廷談判吧……”
廣震還是不接話,只瞇著眼看著魯王。
“王叔!”魯王急道,“殺死司馬昱我們也都是有功的,咱們不要求別的,只求維持原樣就可以了。他做他的皇帝,我們做我們的國王。這樣不好嗎?”
廣震眸子一瞇:“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齊歡和金翎的意思?”
魯王一頓連忙道:“我們三個人的意思,若是王叔也加入,然后呂軒再加入,別的老魯不敢保證,維持原狀應該不難。”
“你憑什么保證?”廣震冷笑,“你都說了你爹不一定認你的,這事我做不了主。至于呂軒他就在應天城門口,你倒是可以去找他談談。”
“王叔?”魯王一臉失望,“您就這么不信任小侄?您若是不信的話大可以寫信問問齊歡呢。對了,為這事,劉太傅都已經氣病了。王叔不陪侄兒去也行,但一定保重身體啊。千萬別生氣。”
“你……”廣震拖長了聲音才道,“你若是見了你父王,替本王問候一下。十幾年沒見了。如今當年九將也就剩下我們兩個了……想想這個,本王這心里就慌的很啊……”
魯王一愣嘆了口氣:“所以齊歡說讓我來找你去呢。您和我父王能說上話,你們好歹也有袍澤之情呢。”
“噢……”廣震再嘆,“那就不提了吧。你父王今非昔比,本王也不敢高攀了。賢侄早些過去見見也好。你們畢竟是父子,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王叔瞧您!”魯王連忙道,“您要是這么說,侄子真是無地自容了。您就當侄子沒來過。侄子打擾了!”魯王說著就要走。
“等等!”廣震連忙道,“若是賢侄,去了應天,見到安大人的話,替本王道聲謝。”
“這道謝還是王叔自己去說才顯誠心,不過侄子若是能見到安大人會轉達的。”
廣震淡淡一笑:
“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