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一路疾跑,一張臉煞白煞白的,一看就是受到了驚嚇。
“那邊!”蕊兒抹著額頭上的冷汗道,“就那邊林子里.......”
蕊兒一嗓子,除了留下做飯的白天姝母子和冰鋒三人,顧衡子,安憲,田斐都跑了過來。
眾人在蕊兒的帶領下一路跑到了林子里。
李燕秋正蹲在一具面部朝下趴著的尸體前。
林間光影斑駁,李燕秋手上的銀針正在漸漸的變黑。
“這個人應該剛死沒多久。”李燕秋看著手里的銀針對著眾人道,“我已經檢查過了,病人衣著完好,只在手指上有兩個細細的血口,十之八九是毒蛇咬死的。他身邊還有個竹籠,不過是空的......”
田斐上前拾起了竹籠:“底下還有一.....紅色的葉子.....”
“給我看看!”李燕秋伸手接過了竹樓仔細了看了,又掏出一支新的銀針將葉子挑了出來。
“血蔓藤!”李燕秋驚呼,“這就是血蔓藤的葉片!”
“血蔓藤怎么了?”金翎上前看了看銀針上艷紅的葉片。跟著李燕秋學了許久的藥理了,但是血蔓藤這個名字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原本閃亮亮的銀針插上葉片之后就一點點的變黑了。
“那種能夠迷惑人心智的毒里就有一味血蔓藤!”李燕秋低聲道,“廣毓驚馬那次,打在馬身上的毒鏢里也有一味血蔓藤。冷天烈找人驗毒之后,我又去看了那馬。”
齊歡頓時道:“姑姑的意思是,那個會用的迷藥的人可能就在附近。”
“這里不管是距離應天還是天水村都不遠。”安憲轉身看了看四周,“也就是一天的路程。那個鬼醫極有可能就藏身附近。”
“這么個死人,肯定可以查的啊!”田斐歪著嘴看了看地上的人,“瞧這穿衣打扮應該是附近的村民。我們報官吧!”
“你去!”金翎對著田斐道,“你腿腳快,快去快回!”
“啊.....”田斐苦臉,“這里我不熟......”
齊歡一揚手一幅白娟丟到了田斐手里,“紅色圈起來的,就是這邊的縣衙!快去!”
“噢!”田斐將白娟一展,噘嘴看了看,撒腿就跑開了。
也就一盞茶的功夫,田斐就一路小跑的帶著一隊衙差跑了過來。
走在前頭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我是天水縣的仵作,是你們發現尸體的嗎?請你們說說情況呢。”
這些人雖是游商打扮,有老有小的,但是一看都不是普通人。特別是其中一男一女就跟畫中人似的。想必是哪個高門大戶的新婚小夫妻沒事出來游玩了。方才趕過來的時候那邊還有一男兩女的在地鍋里做飯。老遠就聞著很香。老者問話不由就禮讓了三分。
“是我發現的!”李燕秋銀針上還插著血蔓藤,“不瞞老丈說,我是個大夫,過來尋點草藥。發現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我只查了他手上的傷口,是有毒的,像是被毒蛇咬了。還有他竹簍里有血蔓藤的葉片。”
仵作大多是都懂醫的。聽李燕秋這么說,眼睛也不由看向了李燕秋手上的銀針。的確是血蔓藤。
“多謝了!”老者對著李燕秋點了點頭。
果然就是大戶人家出來游玩了,帶著廚娘,女大夫的,還有兩個老頭應該是保鏢吧。再加一個車夫跑腿的。
老者見眾人看了才蹲下身來從頭到腳的將尸體檢查了一遍:“翻過來!”
兩個衙差上前將尸體翻了過來。
“賴刁三!”其中一個衙差驚呼道,“是賴刁三!這個惡霸竟然死了!真是太好了!”
“惡霸?”田斐一旁撇嘴,“那還要查嗎?”
“自然是要查的!”仵作掏出了羊皮手套仔細的套在了手上,掰開了賴刁三的嘴仔細的看了,又低頭聞了聞,之后又掰開了他的兩個臉皮看了看,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記下!”仵作對著一旁的文書道,“死于蛇毒。”
“抬回去!讓他家人來領吧!”仵作摘下手套收到了一個小袋子里。
“他有家人?”齊歡上前問道,“他是哪里人?”
仵作打量了一番齊歡才回到:“自然是有的,他是天池村人。公子可是有事?”
“對!”李燕秋連忙上前道,“你們這里除了他能找到血蔓藤還有誰呢?”
原來是找藥。
仵作搖了搖頭:“這個你們去村口的草市上一問就知道了。小老兒還有公務要忙就不多留了。”
“我們不需要做人證的嗎?”田斐嚷道。
“不用!”仵作笑道,“惡霸死了,就連他的家人也是求之不得了,自然是沒人追究的。再說了,他是死于蛇毒,已經結案了,自然是不需要人證的。”
這關衙差就將賴刁三搬到了擔架上,抬走了。
仵作對著眾人拱了拱手才轉身離去。
死無對證。
這些衙差想必也是不知道情況的。
“不對!”直到仵作走遠了李燕秋才低聲道,“血蔓藤是毒藥,只能用來制毒,不能入藥。怎么會在草世上公開交易呢。那個仵作分明也是認識血蔓藤的,自然也就是知道這一點的。”
“姑姑是說那個仵作有問題?”金翎輕聲問。
“不!”李燕秋搖了搖頭,“姑姑也說不好,不如就去草世上問問呢。”
“還是謹慎一點的好。”安憲看了四周道,“我和田斐去打聽,你們都留在此處。我們速去速回。”
“也好!”齊歡點頭,“辛苦先生了。”
安憲和田斐帶著干糧就走了。
眾人才剛剛吃完午膳,兩人就回來了。
“打聽清楚了。”田斐端起熱湯一口氣灌下去才道,“草世上能問的我們都問了。這血蔓藤是有個神醫在重金收購。所以附近的村民都冒死去采藥。那個賴刁三也是被債主逼急了,才出來采藥的。他的確是個無賴。人們知道他被毒蛇要死了,都很說他活該呢。”
“神醫呢?”金翎連忙問道,“可是問清楚在哪里了?”
“問清楚了。”安憲嘆了口氣,“一開始我也懷疑那個收藥的就是鬼醫,但是問了人們才知道那是個女大夫。還是個穩婆,還是土生土長的這里人。”
“那就是她被控制了!”齊歡冷冷道,“等入夜我們去一趟穩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