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常云的信差找到金翎的時候,金翎和齊歡正巧路過天水村的錢莊落腳。
這些日子,金翎和齊歡將應天東郊都跑遍了。
入了冬之后,這里就特別冷了。
恰恰又下了一場雪,整個天水村銀裝素裹冰天雪地的。
日光漸漸高起,天水村北的天池錢莊門前站滿了前來存錢或者支錢的客商,熙熙攘攘的。
錢莊二樓的暖閣中,齊歡和金翎等人正圍爐對飲。
田斐一路小跑的將蘇常云的信遞到了金翎面前。
“蘇常云的信。”金翎對著齊歡笑了笑打開了信封,“怕是和我算賬的了,年底了該分紅了呢.......”
金翎將信看完又傳給了齊歡,齊歡看了又傳給了李燕秋和安憲。
“他信上的猜想也是沒錯的。”安憲看完了信道,“這迷香之前就是用香料釋放的。吸入即可致幻。”
“那就是毒氣嘍?”金翎望著一旁香爐上裊裊飄動的青煙,“只要是有煙火就可以了是不是?”
“嗯!”李燕秋點頭,“那藥就是燃燒之后便可以散出毒氣了。”
“他們之前就配制了大量的迷藥了......”齊歡把玩著手里精巧的酒杯沉思道,“迷藥大量的迷藥能做什么呢?”
“那迷藥只能控制人一時而已。”安憲搖頭,而且時間上也要掐算的好才是。還需要配合催眠術才能奏效。若是大批量的迷藥,沒有催眠術配合也沒用。”
“如果不是迷藥,是毒藥呢!”金翎望著熏香的煙道,“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迷藥也只是一種障眼法。龍金鳳若是復仇的話,絕對不會只用迷藥這樣不痛不癢的藥。”
“毒藥?”李燕秋望著金翎道,“你的意思是像迷藥一樣的劇毒藥物?”
“對!”金翎點頭,“大量的毒藥,然后燃燒散發出毒氣,這樣,她們想要害誰直接將毒藥燃燒釋放就可以了。”
“有可能!”安憲點了點頭,“眼看就要過年了......”
“炮竹煙火!”齊歡頓時拔高了聲音,“去年陛下剛剛登基,宮內沒有慶賀。今年又不一樣了,賢貴妃還懷了身孕,各地的官員更替也順風順水的。大夏境內一片祥和。按照慣例,歲首特別是元宵宮里都有煙火晚宴的.......”
“對啊!”安憲頓時就站了起來,“之前古遠道入朝的時候就曾經勸說皇上恢復舊制恢復夏禮的。前幾日娘娘不是才差人傳話,歲末讓公主殿下和齊王一同入宮賞煙花的嗎?”
“如果他們在煙花爆竹上做手腳,那.......”李燕秋也跟著安憲站了起來,“那事情就大了。”
“宮里的煙火都是特供的。”齊歡放下了酒杯道,“這個倒是不難追查的。”
“怕就是怕他們暗中做手腳。”安憲握著拳頭又坐了下來,“蘇常云信上說龍金鳳和鬼醫會找魯王的人手也不是沒有可能。魯子英經營多年,他身后到底有多少人手我們都不清楚。這些歸順陛下的人中又有沒有他的人,也都不好說。”
“給太皇太后去信,讓她多加注意,防患于未然就是了。”金翎看了一眼田斐,“你去送信,順便告訴太皇太后,我們離開臨淄太久了,明日就趕回去了。”
“好吧!”田斐噘嘴。
“走出走走!”齊歡伸手抓住了金翎的手,“等回了臨淄再想看雪景可就沒了。”
倆人裹著厚厚的披風,下了二樓。顧衡子和李燕秋遠遠的跟著。
郊外的雪景,一望無際的。
細瘦的枯枝上還有著厚厚積雪,瓊花玉樹的極其好看。
兩人手牽手的走了一段路金翎突然停了下來。
“你方才說,宮里的煙火都是特供的,好查。但是民間呢!”
齊歡頓時明白了金翎的意思,握著她的手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吧......”
“萬一呢!”金翎握緊了齊歡的手,“應天,金陵,臨淄,任何一處,他們都可以動手腳的啊.......我們把注意力都放到了皇宮里。但是如果他們不對皇宮下手呢。如果是梁王宮,或者齊宮呢?亦或者任何一個地方......”
“這個.......”齊歡的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王穩婆院子起火的黑手一直沒有查清楚。如今想想,他們會不會是擔心我們查出了什么藥材故意放的火。他們處心積慮的想要下手。想必也是下足了功夫的。”
“我要給太皇太后寫信!”金翎拉著齊歡的手就往回走,“不!我們現在就入宮,這事還是當面說的好。”
此次金翎和齊歡也只帶著李燕秋安憲和顧衡子緊急去了應天。
他們趕到皇宮的時候,宮門已經落了鎖。
金翎拿出太皇太后賜予的特有腰牌,宿衛才放了行。
金翎和齊歡來到歸祥殿的時候,夏太后已經睡下了。聽到金翎來了,又連忙起來。
聽到金翎關于龍金鳳和鬼醫可能會在煙花爆竹中放毒的話,夏太后也是吃了一驚。
“這一招太毒了。”夏太后深吸了一口氣,“魚死網破啊!”
“娘娘!”安憲低聲道,“這只是猜想,但愿不會發生。”
“不!”夏太后搖了搖頭,“你可記得,當初魯子英提過的,對司馬氏用毒的。當時哀家也害怕殃及無辜,才沒同意的。如今魯王被軟禁,古遠道一家也被清除了。他們只怕是急了鋌而走險了。”
“那皇祖母可有對策。宮里的煙火還要查,民間的可就差不清楚了。”
“還好!”夏太后點了點頭,“你們報的及時,距離歲首還有些時日,人們還沒有開始購買煙火爆竹。無非就是多拍些人手去查便是了。我們便將計就計,順藤摸瓜就是了。”
“皇祖母既然已有對策,我等就不打擾了,我們這就離去了,省的打草驚蛇的。”
“辛苦你了!”夏太后握住了金翎的手,“這段日子,你和齊王不辭勞苦的,哀家都看在眼里了。你們回去吧。萬一......萬一宮里有個閃失,你們也好相助。不怕的!這一次,皇祖母一定將那個龍金鳳和鬼醫都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