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的天氣格外的好,暖陽千里,罩著這座按下暫止鍵多時的城市。
被鎖在家里多時的小孩子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頭的光景。他們已是記不得,上次出門是什么時候了。向來厭倦學習的他們此刻竟是如此憧憬與向往著開學,突然想起了平時打鬧的同桌。
醫院里,醫生與護士們與平日的工作無異,總不過腰酸背痛著還要強忍著,偶爾還會照顧到幾個跋扈的囂張老人,本著尊老愛幼的原則不予計較,結果總是惹得自己眼淚直流。
最近宋一飛的狀態愈發的下了坡勢,不容樂觀,在病房中,原本很是肥胖的宋一飛現如今已是瘦了一圈了,真真是沒有什么精神。
鄧瑀正在給一位患者阿姨整理床鋪,這時她隱隱約約的聽見有人在叫著她。她回頭四顧,這才發現原來是宋一飛在叫著她。
她趕緊問道,“怎么了嗎?”
宋一飛虛弱的說道,“有點渴了,能給我倒一杯水嗎?”
鄧瑀說道,“當然可以。”說罷,便是立刻跑去倒了一杯水過來。
“護士小姐,我的吊液輸完了。”宋一飛剛剛接過水杯,鄧瑀便是聞得一聲,鄧瑀望了過去,說道,“好的,我趕緊過去。”說罷,又對著宋一飛說著,“小心燙啊。”
宋一飛點了點頭。鄧瑀便是立刻朝著剛才那位發聲者而去。
病房中的眾人皆被一個刺耳的聲音給吸引了過來,鄧瑀的目光也隨之而來,那是杯子被摔碎的聲音。
鄧瑀一嚇,臉色驚慌,趕緊的跑了過來,給他做了心肺復蘇,可是,依舊沒有什么用,人已經走了。
剛才還嚷著要喝水,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人便是沒有了。鄧瑀的腿一軟,直接攤在地上,將頭埋在了自己的身上,竟是嗚咽的哭了起來。
有時候也會從內心中襲來一句話,不過是素不相識的人罷了,用得著如此傷心嗎?
很快的便把外頭的醫生們給叫了過來,他們見著此情此景,閉了一下眼睛,就當是默哀了。有人將杯子蓋在了宋一飛的頭上,懷著沉重的心情將宋一飛的身體給拉了出來。
有人將鄧瑀給拉了起來,鄧瑀看著又有一條人命逝去,不管是誰,總歸是心情難受。
鄧瑀猶記得昨天夜里宋一飛同他說的話,宋一飛的老婆還在外地,沒能趕上火車回來,兒子又在家中,現在也不知情況怎么了。
他說過這些年總是委屈了老婆,天天總是想著,待著出院后,見面后,一定要好好對她。
鄧瑀見著他那滿是愧疚的臉龐,不禁也想起了自己家中的事情,想著自己的丈夫也是許久沒有回家了,兒子天天都念得很。
宋一飛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偶爾也會同著鄧瑀講些事情,似乎,講出來之后,心情就能好上一點。
越到無聊之時,離鬼門關越近之時,才會細細的回想起這一生當中發生的事情,對的,錯的,過往淅淅瀝瀝而來。
才會發覺,自己的一生究竟活成了什么樣子,枉顧了這么的青春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