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坐在高頭大馬上,被宋時初帶著,剛開始還有些驚恐不安,時間一長,慢慢變得興奮起來。
眼里多了神采。
時不時攥起拳頭,嘟嘴嘀咕:“駕,駕……”
馬蹄卷起風沙,幾日下來行程過半。
從自閉少年成長的比較乖巧且寡言少語的宋白很懂事,坐在馬背上,渴了要喝水,生理上的問題要解決,都會主動提出來。
不會跟多動癥一樣,沒個安分的時候。
讓宋時初省心了很多。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進入了秋日。
這個時候靠山村已經開始收果子了,不知道沒有齊昇的主持,這些果子會如何處理。
想來齊昇拿個極度缺錢的人,不會放著罐頭生意不做的。
同樣,罐頭運作起來,需要的橡膠就會增多,山頭上雖然種著成片的杜仲,但是,杜仲膠到底不如橡膠好用,宋時初奔波在路上,心里依舊掛念著家里。
甚至還想著,這次出來,看看南邊有什么稀罕的東西沒。
大胤地大物博,南北詫異比較大,廣袤的大地上就應該生長一些不同的物種。
已經進入秋日,放在靠山村,幾乎應該將衣服換成薄厚相當的秋裝,但是自打度過淮河一帶,氣溫就慢慢回籠。
空氣里還帶著溫潤的水意。
對于宋白這樣的嬌弱小孩來說,這樣的濕度很難適。
白皙奶油一眼的小身子上就多了幾個紅色的斑點,看著跟濕疹極為相似。
也幸好宋時初會醫術,即使處理一番,就可以繼續趕路了。
到達目的地的當日,宋時初牽著馬兒,走在空曠的田野上,地里的玉米苗已經到了膝蓋高,土豆也開了黃花,瞧著再有一個月就可以收獲。
成片的土豆栽種一起,若是按著原來的畝產,大概可以為一萬個人提供一年的口糧。
若是來年再次種植,就可以給十萬人提供口糧。
土豆果然是個好東西。
宋時初往地里走過去,剛想看一下土豆的生長情況,就被從地里搭建的棚子里出來的人給逮住了。
“什么人,這里是死人產業,不許靠近。”彪悍的男人一臉橫肉,叉腿抱臂站在宋時初對面,裸露出來的臂膀上還帶著幾道極為明顯的傷疤。
這樣的人,瞧著就極為不好惹。
換成旁人,怕是就會直接離開。
但是宋時初不是一般人,她來這里是看兒子了,兒行千里母擔憂,作為一個合格的母親,人都已經到了目的地,自然是不能走開的。
宋白伸手扯了扯漢子的褲子:“我們來找哥哥的!”
小孩說話的時候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加上成人天生對長得跟糍粑一樣的小孩有好感,身上帶著傷疤的男人被宋白抓了一下褲子,說話聲音都不敢大聲了。
“那,這個村子沒有外人,你們走錯地方了,趕緊離開的好,這邊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被人看見,會被抓起來的。”
漢子說著,往回收自己的腿。
宋白松開手,看向宋時初。
宋時初嘴角勾起:“我找祁文承,他應該在這里吧!”
宋時初開口的一瞬間,對面男人本來是松懈下來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你找誰?你是誰派來的?”
漢子開口的一瞬間,其他地方也跳出來幾個一身彪悍氣息的人。
盯著宋時初就跟盯著什么危險分子一樣。
宋時初笑了笑,對于這些人盡職盡責的態度很滿意,即使,此刻被阻擋的是她,依舊滿意。
“我叫宋時初,你們可以去通知下祁文承!”宋時初話落,往地上一坐,擺出松懈無害的樣子。
原地的幾個漢子彼此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往村子里走去,在一個相對來說,比較新的房子里找到祁文承。
本來坐在書房搖搖欲墜,快要睡著的祁文承聽見宋時初名字的一瞬間,眼睛嗖的睜開。
“你說誰來了?”
過來通傳的人重復一下剛才的話:“那個小娘子自稱宋時初,還帶著一個孩子,說是認識您!”
“可不是認識,這能不認識嗎?”祁文承伸手在鼻子上噌了幾下,立馬往外走去。
瞧見院里曬黑好幾個度的宋赟,伸手扯著宋赟:“帶你去見一個人,別練了!”
話落拽著宋赟走了出去。
至于站在原地的南沉,一臉懵逼的盯著祁文承的背影,真了不起,竟然敢在小公子練功的時候把人給帶,狀元郎就是了不起,緊接著跟在祁文承后面往外走去。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正經的事情,就這么把宋赟給帶出去。
他是不干的。
到底是宋赟這段時間武藝方面的師父,結果學生突然被人帶走沒影子了。
走到村口,宋赟遠遠瞧見宋時初跟宋白。
腳步一頓,猛地朝著宋時初的方向跑去。
快要抱住宋時初的瞬間,宋赟的腿上突然一重,瞧見抱著他的宋白
伸手牽起宋白:“弟弟長高了。”
宋白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起來。
確定宋時初跟祁文承真的認識,路邊幾個警惕的一看就接受過深度培訓的漢子給宋時初道了歉,轉身回到自己應該呆的地方。
宋時初走到祁文承等人住著的地方。
是一個荒廢的村子。
里面的房屋都屬于危房,隨便拾掇一下,就能住人了。
加上過來這邊種地的都是從軍里退下來的傷殘兵員,沒有什么女人,所以對于住的地方,這些人并不是很在意。
只要有飯吃,有活兒干,日子能夠過下去,就滿足了。
至于身上穿的衣服臟了怎么辦,隔壁村里不少女人會領一些漿洗衣服的活兒,洗上一天可以掙上十幾文錢,聽著不多,但是對于空閑的女人來說,這已經是難得遇見的掙錢機會。
所以這邊日子倒也過的下去。
宋時初過來,可以說是種植村里的唯一的女人。
引的不少人側目。
南沉慢慢脫離宋時初身后,警告一些不老實的老兵,最好不要去肖想將軍的女人,不然小命都保不住。
南沉話一出來,村里的殘老兵將再看宋時初的時候就多了幾分敬重,當然……
這幾分敬重是愛屋及烏來的,是因為顧景垣這個殺神大將軍讓他們佩服,讓他們打心眼的尊敬,從而對宋時初也多了幾分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