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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端午節,食粽,賽龍舟,佩五毒荷包。
每年端午節,瑜娘都會自己做了五毒荷包送給沛柔,今年也是一樣。沛柔的女紅沒有那樣好,也嫌裁剪麻煩,就只是繡一塊絲帕回送。
前幾她在房中繡絲帕,倒是害得齊延自作多,以為是回門那他提起沛柔曾經贈給柯明敘的絲帕,她終于良心發現,也要送一塊親手做的給他。
望眼穿般的等了兩,卻等來沛柔當著他的面把絲帕給綰秋,吩咐她送到萬府去。
今他同她一起侍奉何太夫人出門,路上還有些悶悶的。沛柔在心中好笑,卻也不去理他,只和夏瑩吹話。
昭永十年之后,誠毅侯府已經許多年沒有參加過灞水邊的龍舟賽。今年因為齊延中了進士,倒是重新張羅起來要比賽,連齊延自己也要下去試試。
成婚之前,他曾經花了幾時間重新組織起了齊家的龍舟隊伍。
也不知道這個人平事那么多,是怎么一件件周全下來的。
自從知道今年他們要來灞水邊看龍舟賽后,沛柔便給太夫人寫了信,請她那也出來看看鬧。
她實在不高興和何太夫人以及常氏在一起,有娘家人在,她總該過去打個招呼,可以躲一段時的清希
以誠毅侯府的地位,自然是定不到泮月樓上的位置,只能如一般的達官顯貴一般,在樓下臨時搭建的草棚中觀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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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延上場時,她自然是要在這里觀看的,離他也更近一些。
可如今時辰還早,她與兩個嫂子侍奉何太夫人在草棚中坐好,便道:“今孫媳的祖母也出來觀賽,如今正在泮月樓上,孫媳想去打個招呼。”
又笑著對夏瑩吹道:“二嫂與我大姐姐是故交,今我大姐姐應當也在,不如也跟著同去?”
草棚離水面近,可陽高照,也實在是有些。今思哥兒也出了門,她想讓她們母子舒服些。
誰知道何太夫人聽聞,居然道:“原來親家也過來觀賽了,沛娘怎么不早,我也該上去打個招呼才是。燕娘,你帶著兩個哥兒在這等著,我過會兒便回來。”
也不待沛柔回話,便站了起來,伸出手要她攙著她,就要往泮月樓走。
是要打招呼,還不是想自己能舒服些。沛柔與夏瑩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無奈和不屑。
今年定國公府定的早,最好最大的廂房便留給了徐家。今除了太夫人,還來了如今的四叔母汪氏,沛聲夫妻、潤柔夫妻與海柔夫妻。
劉氏前剛剛生產完,這回得了一個兒子,取了名字叫柏哥兒。楊氏要在家中照顧她,自然是無暇出門的了。
陸氏主持中饋,大約也有事要忙,不過她與潤聲的長子松哥兒倒是跟著出門了。正是跑跳的年紀,見表哥菽哥兒在地上玩的高興,也鬧著要從母懷中下來。
此時見了年紀比他大的多,卻顯然也是孩子的思哥兒,眼睛都看得發直了。
沛柔跟娘家人都見過禮,便把何太夫人引薦給眾人,“這是相公的祖母,早年間也見過的。”
何太夫人便絡道:“這樣齊的人,還是當年上元節見過一次。后來我還給過你們見面禮的呢,一眨眼都長這么大了,連沛娘都做了我的孫媳了。”
太夫人便笑道:“孩子們都長大了,咱們姐妹也都老了,許久不見,姐姐快坐到我邊來,咱們姐妹話,讓他們輩也松快松快。”
何太夫人便笑瞇瞇地走過去,在上首坐下,和太夫人起話來。這樣一來,沛柔倒是沒法和太夫人好好話了。
夏瑩吹與潤柔相熟,此時見了她的丈夫,自然也要寒暄一番。崔浚初的學問也很好,如今也通過了朝考,是庶吉士了。
沛柔便和海柔與趙五娘話。
海柔是剎不住子的,見了今這樣,便恨恨道:“你這個祖母也太厚臉皮了些,上元節時是這樣,這么多年過去居然還是這樣。”
趙五娘就瞥了她一眼,出來打圓場,“若是她不在這里,沛娘過一會兒也得下去服侍她。反正咱們這里還空的很,你就得饒人處且饒人些。”
如今沛柔是齊家人,齊家人不好,其實無異于打她的臉。
海柔自然沒這個意思,沛柔也并不認為自己與何太夫人是一家人,可趙五娘這份體貼,還是讓她十分感動。
她望向趙五娘,趙五娘也正望著她,于是便相視一笑,繼續話。
“今瑜娘怎么沒跟著一起過來?”
起來海柔與萬長風,還是相識于泮月樓中的呢。
海柔便道:“出來前也叫她的,她卻支支吾吾的,相公就把我從她房中拉出來了。”
又湊近了沛柔與趙五娘,神神秘秘地道:“相公,他在我們家后門看見了一輛馬車,估計就是永寧郡王府的。”
應當就是景珣要搏美人一笑了。
瑜娘已經與景珣定婚,按照燕梁風俗,未婚夫妻是不好隨意見面的。也難怪他們要這樣低調了。
她們都能領會其中的意思,也就輕輕地笑起來。
正著,樓下卻忽然鬧起來,應當是龍舟賽開始了。海柔還是看鬧,便湊到了窗前。齊家的龍舟排在后頭,因此沛柔倒是不急。
趙五娘便往何太夫人那邊瞥了一眼,對沛柔道:“我瞧你這個太婆婆,也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她可有給你鞋穿。”
“她倒是想。”就把認親那的事給了趙五娘聽。
趙五娘聽完,也不顧還有人在旁,便大笑了起來,“到底是鄉君,的好,正該這樣才是。”
她出高貴,又是太后侄孫女,在這房中,也就低于太夫人以及沛柔的鄉君封誥而已,自然不用瞧何太夫饒眼色。
太夫人聽見,便笑著對何太夫壤:“我這個孫媳婦,向來是這樣活潑的。”也并不趙五娘有什么不是。
何太夫人也只是笑笑,又看了一眼與趙五娘相談甚歡的沛柔。
又過了半個時辰,已經有三、四隊龍舟從泮月樓前經過,算來也該輪到誠毅侯府的龍舟了。
沛柔就站起來,和趙五娘一起到了何太夫人跟前,“祖母,算來元放也該出場了,不如我扶您去窗前看看。”
趙五娘就行了禮,笑著對太夫壤:“沛娘她有了新的祖母,就冷淡了您,來,讓孫媳婦服侍您。”
沛柔就嗔了她一眼,各自扶了兩位老人家起來,站到了窗前。沛柔往窗邊一看,果然看見齊延站在船頭,他并不劃船,只是為龍舟擂鼓。
此時與齊家的家丁坐在一起,做一樣的打扮,在額上系了寶藍色的額帶。又將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的臂膀。
他在往齊家人定的位置看,可那里此時卻只有常氏與她的兒子忠哥兒與恩哥兒。
沛柔想讓他找到自己,看著自己,可她又不能喊叫吸引他的注意。
正在躊躇間,齊延卻仿佛有所感應一般看向了泮月樓。他終于在人群中發現了她,遙遙地向她揚起一個笑。
他的目光很明亮,量又高,在光下看來猶如一尊神只。
她忽然又想起前生她在翠萼樓里,第一次讀到《白石郎曲》時候的心境。
“白石郎,臨江居。前導江伯后從魚。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她心中的白石郎,如今已經是她的丈夫,會伴著她白頭到老。
很快令官發令,兩艘龍舟飛快地從起點出發,向著泮月樓的方向過來。齊延在龍舟上擊鼓,聚精會神,沒有再把目光落到她上。
沛柔卻覺得很好,目光落在他上舍不得移開。
趙五娘開始還和她話,后來見了她這個樣子,知道她心思不在,也就笑笑沒再話。
這才是初賽,齊家的龍舟自然輕輕松松就奪下了勝利。沛柔很高興,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
趙五娘就笑話她,“人雖然在這,心都飛到那龍舟上了。我看啊,待會兒也別在這看了,我陪你去樓下看看吧。”
沛柔也巴不得能離齊延更近些,不過礙于何太夫人在這里罷了。
太夫人也看得出她的心思,便笑道:“知道你們年輕人坐不住,下去玩玩吧,讓沛哥兒陪著你們下去。放心,你太婆婆不會怪你的。”
太夫人這樣了,何太夫人就是心中不悅,也是無可奈何。
沛柔就和趙五娘一起行禮,又去問潤柔和海柔要不要下去。潤柔正和夏瑩吹話,又有兩個孩子在這,所以不下去。
海柔卻也難得的不想去湊鬧,只氣,覺得有些悶,便只有趙五娘和潤聲陪著她下了樓。
第二輪的龍舟便少了許多,很快便輪到了誠毅侯府,對上的是忠武侯李家的船只。忠武侯李家是武將人家,年年都參加的,也是奪冠的門人選。
這一回齊延的神色便要認真的多了,最后倒也是齊家贏了。
沛柔不高興去和常氏虛與委蛇,干脆便只在終點等著,這樣待會齊延過來,她也立刻就能與他在一起了。
到了最后一輪,齊家的對手與昭永八年時一樣,對上的是武寧侯府張家的船只。
十年過去,妃已經不是妃,皇后卻還是皇后。
那一年她與海柔還曾與沛聲打賭,最后輸了他一盤炒肝兒。
沛聲卻也還記得這件事,看了沛柔一眼,“五妹妹,今還賭不賭啊?”
沛柔便笑了笑,“賭。賭注不變,我賭的也還是誠毅侯府。”
沛聲沖著她一笑,就轉過頭去,低聲和趙五娘解釋。
最后一輪也很快便開始了,齊延一邊擂鼓,一邊引著齊家的家丁高聲喊著號子,喊聲震。齊延擂鼓,也擂在她心上,一下一下,令她心顫不已。
幸而最后也是繪著蠻蠻鳥的龍舟先過了線。她站在原地,看著齊延跳上岸來,一步步朝著她走來。
這一個午后齊延的笑容,她大約永遠也不會忘。
“我回來了。”他站在她前,衣服已經盡數被汗水濕透。
沛柔也望著他笑,取下系在手鐲上的絲帕,輕輕的替他拭去了額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