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夫妻倆照例要陪著女兒玩一會兒。齊昭昭才這么點點大,說是陪女兒玩,其實只是齊昭昭像個玩具似的,被她爹娘擺弄罷了。
她剛出生時嫌棄她生的不好看的娘,如今每日都忙著和她爹爭自己究竟更像誰一點。
不過,她爹沒出息,自然是她娘贏的更多的。所以她暫時生的比較像娘。
等到齊昭昭閉上眼,不再理會她煩人的爹娘,沛柔便喚了乳娘過來。
“把奕姐兒抱下去,讓她好好睡覺吧。”沛柔玩夠了,又充滿愛意的稱呼自己女兒為“奕姐兒”了。
奕姐兒畢竟還是小孩子,每次只能醒來一會兒。此時對于沛柔和齊延這樣的大人來說,時辰便還早。
夫妻倆并肩躺在床上,望著帳頂發呆。
沛柔就問齊延,“前生你的其獻待潯柔究竟好不好?”
齊延把雙手枕在腦后,正在神游,想了想。“若說是夫妻之間的好與不好,那大約是不好的。”
“其獻是難得的明君,在后宮中也是一樣。在位七八年,只選過一次秀,后宮之中只有寥寥數人。”
“他和皇后的感情很好,大多數都歇在鳳藻宮。前生你妹妹在宮中被封了德妃的位份,僅在皇后之下。不過,她待皇后也很恭敬。”
他又補充道:“說起來,你妹妹也算是難得的心志堅定之人了。從我這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其獻無論是容貌,氣度,都算是人中龍鳳,對你妹妹也算好。”
“可她似乎是一點也沒對其獻動心,待他永遠只有君臣之禮。而且她的性子很靜,每回其獻覺得煩悶的時候,就會去她那里坐一坐。”
沛柔忍不住插嘴,“你們男人可真奇怪,覺得煩的時候,自己呆著不就好了。連心煩的時候都要有人陪著。”
齊延不甘示弱,“我覺得你們女人也挺奇怪的。她的雙胞胎姐姐今日才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你現在居然又這樣關心起她來。”
“人心又不是律法,還能連坐。我最恨的是柯氏,可若是清柔在我面前,我大約也說不出什么刻薄的話。”
還有常氏也是如此,雖然常氏這樣恨她,她和海柔還是最好的姐妹呢。
沛柔接著道:“潯柔恐怕是整個徐家活的最明白的一個人了。她從小就不與她生母,還有她姐姐沐柔為伍。姐妹之間有了什么齟齬,她也從不參與。”
“比起沐柔總是強求一些不屬于她的東西,潯柔活的實在太通透了,好像根本無欲無求似的。可越是這樣,我就越不希望她將來過的不好。”
“她求的東西那樣少,若是還不能得一個好結果,那這人生未免也太令人絕望了些。”
齊延側過身子望著她,“若是萬事有定,那也就不是人生了。這終究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情。”
“你覺得進了宮不會快樂,可潯柔她自己未必這樣覺得,說不定今夜已經高高興興的應了趙五娘,你又何必庸人自擾。”
沛柔就看了他一眼,“就你不是庸人,你是個莽夫。今天你把劍架在柯氏脖頸上的時候,若是我不讓你收劍,難道你真的殺了她不成?”
“莽夫便莽夫吧,總比總要擔心著她潛伏在暗處,隨時準備咬你一口要好。曹孟德說,‘寧我負人,毋人負我’,重活一世,面對前生傷害過你我的人,我覺得這是至理名言。”
“當我聽到送信的人說,柯氏居然給你下了砒霜的時候,我是真的恨不得一劍殺了她。”
齊延的眼中的戾氣只有一瞬,很快便消散了。
可沛柔還是覺察到了他心里的憤怒與后怕。她也側過身來,環上他的脖頸,“我是你好不容易求回來的,既然回來,老天爺不會輕易就收了我去的,你別害怕。”
齊延也伸出手,落在她的臉頰上,“我不會再讓別人害你了,你也別害怕。”
“前生害過我的人,好像都已經得了她們應得的下場了。我還有奕姐兒,還有你,我什么都不怕了。”
齊延就揶揄她,“為什么奕姐兒在我前面。”
“誰叫齊昭昭像我,生的比你可愛呢。”
“還可愛呢,每次喂齊昭昭都疼的呲牙咧嘴的,恨不得把齊昭昭一掌拍開。這樣你還覺得可愛。”
沛柔脫口而出,“你也不是沒叫我疼過。”話一說完,覺得這話有些曖昧,便立即又反駁他另一點,“我哪有呲牙咧嘴。”
齊延裝作沒聽出她第一句話的意思,“下次我拿面鏡子給你看看,你自己看你是不是呲牙咧嘴。”
沛柔不理他。她的手,從齊延的脖頸上滑向他的臉頰,“你喜不喜歡我?”
齊延沒有猶豫,“喜歡。”
沛柔靠到了他的枕上去,又問了一遍,“你喜不喜歡我?”
齊延笑起來,“喜歡。”
再下一刻,沛柔主動吻上了他。他的動作很溫柔,也很緩慢,在她的唇舌間游弋,像一條她抓不住的游魚,讓她的身體也漸漸變的燥熱起來。
從她知道自己有娠至今,已經快要一年了……他曠了許久,她也曠了許久了。
她橫了心,手慢慢向下探去,齊延卻很快打斷了她的動作,將她往外推了推。
他的聲音是低沉的,夾雜著些曖昧不明,“才三個月呢,你的身體可恢復好了?不用為了我勉強的。”
齊延的話說的緩和,沛柔卻忽然覺得有些委屈,這已經是這個月他第二次拒絕她了。
雖然生了孩子,她到底也還是個面皮薄的小娘子,從小受的是《女訓》、《女則》的教育,盡管她對許多條條框框都不屑,可也不得不承認女子在這種事情的臉皮上天然就處于劣勢。
在這種事情上能主動兩回,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沛柔就垂下眼簾,睫毛忽閃,隱隱帶了哭腔,“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軍營里呆久了,你是不是喜歡男人了……”
齊延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說什么呢。”
沛柔捂著自己的額頭,抬起頭惡狠狠的道:“我看你就是不喜歡我了,所以才找借口。”
下一刻,她只覺得有些天旋地轉,自己已經被齊延壓在身下。
他的臉離她很近,說話間的熱氣噴薄在她臉上,越發增添了幾分曖昧。“你瞧我這樣子,像是不喜歡你么?”
他不是要她看他的臉,而是……
沛柔的臉紅了紅,小聲道:“我已經好了。”又鼓足了勇氣大聲的重復了一遍,“我已經好了。”
得到了她的許可,齊延沒有再猶豫,他對她的想念只有比她更甚。他吻過了她的臉頰,脖頸,以及如今更加飽滿的那一處,而后繼續向下……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把干枯的秋草,不需要這些燃料,只要一點火星,也能很快的就燃燒起來。可齊延還是盡職盡責。
到了那一刻,她一開始的確覺得有些疼。但齊延一直關注著她的感受,動作是很緩慢的,等著她逐漸適應了,才加快了征伐。
他在她身體中律動,骨骼與皮肉相擊碰撞的聲響和彼此的喘息聲混合在一起,比她聽過的任何樂音都要美妙。
從前她總不好意思看他,總是閉著眼睛。生了孩子,好像這方面的膽子也大了些似的。
齊延的身材很好,她一直都是知道的,畢竟他曾經纏著她給他洗過澡,燈光下看來好看,月光下看來也好看。
即便不看,她總是觸摸過的,他的身體很結實,哪里都結實,和她的一點也不一樣。她有心想看看那處叫她臉紅心跳的地方,卻被齊延發覺了她睜著眼。
他俯下身來,親吻她的眼睛,要她全心全意的沉浸進去。
等到他們各自洗過澡,又換了床鋪被褥,已經近了子時了。她的身體的確已經恢復好了,除了一開始有所不適,后來就只剩了愉悅。
只是她忽然發覺齊延似乎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
沛柔看著齊延,等著他自己開口。于是他道:“我覺得明日還是該叫阿霰給你抓一副藥吃著。”
沛柔不解其意,以為他是不滿意她,“為什么,我要吃什么藥啊。”
齊延見她語氣不善,知道她是誤會了,就笑道:“上個月底你葵水不是又來了么,那看來便是又能懷上了。讓林霰找些溫和的藥給你吃,省得這么快又有了消息。”
“你祖母說的對,連續生育太傷身體了,就算要再生一個,也總要等奕姐兒大些再說。”
他見沛柔還是不高興,就湊到她耳邊,“我不知道有多喜歡你。”
沛柔忍著笑意,揶揄他,“你有這么厲害么,說有就有了。”
齊延便正色道:“你自己算算,從你不喝小常氏的參湯開始,才多久就有了奕姐兒。”
“那是我身體調養的好,所以才容易的。”
齊延不再和她爭辯,吹熄了燭火,威脅她,“早點睡,不然小心我再來一回。”
沛柔覺得自己說話不過腦子,這要命的好勝心,“再來一回就再來一回。”
“哎呀!”雖然是驚呼,到底染上了絲絲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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