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百御丸是聘禮?
價值連城的丸子,作為聘禮也實在是非常非常非常超綱了。
只是,只是——
男人笑吟吟的看著她,“你放心,我的聘禮不止這個丸子,還會有別的的。”
安柏終于反應過來,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大哥變師傅,還沒一個時辰,又變成姐夫了。
有這樣一個厲害姐夫在,姐姐還怕什么肖家?
“我什么——”
“噓——”
男人的溫熱干燥的手指忽然壓在少女水潤的唇上,“別說話,小心銀針動了位置。”
一切被安排的妥了,在這讓她不安的肖家,她終于靠上了這棵大樹。
只是,為什么覺得有什么不對呢?
男人感受著指腹傳來的微涼水潤的觸感,忍不住輕輕摩挲了一下。
少女登時猛地往后一躲,動作太急,晃動臉上的銀針,額頭上那只點燃的藥熏包頓時掉了下來,滾到少女臉頰上。
“啊——”
芽芽閉上眼睛,痛的輕呼出聲。
衛望楚即時出手,徒手撿藥包,扔在地上。
少女嬌嫩的臉頰轉瞬就跳起來幾個晶瑩剔透的水泡。
“你——”
芽芽睜開眼睛,斜著眼看了他一眼。
你傻嗎?那藥包是點燃的,徒手去抓,不燙嗎?
“你怎么徒手去拿,不燙嗎?”
顧不得臉上傳來的熱辣辣的刺痛,少女忍不住輕聲責怪。
安柏被這一系列的變故嚇了一跳,終于反應過來。
“姐,你怎樣?你臉上起泡了!”
男人盯著她臉頰上燙起來的水泡,臉色晦暗不明。
早知道她特別抗拒肢體接觸,為何在她治療的時候忍不住去動她?
“你,你的手指怎樣?”
男人的眼神讓少女有些不自在,瞥了一眼他的手指,輕聲問道。
這個時候,不問自己的臉,卻關心他的手指。
“有點痛,忍著點。”
衛望楚暗嘆一聲,燒了一根銀針,挨個刺破少女臉上的水泡。
本就火辣辣的刺痛,針扎上反而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男人又從藥箱里取出一瓶軟膏,厚厚的糊了一層在她的臉上。
冰涼的觸感頓時緩解了火辣辣的痛感。
芽芽輕輕噓了口氣。
“只要疼,就抹一層。”
芽芽輕輕應了一聲,垂下眼瞼去看他的手。
“我的手沒事,皮糙肉厚,不怕燙。”
男人舉起手在她面前翻了翻,果然兩根手指上甚至沒留下什么紅色痕跡。
少女頓時不吱聲了。
衛望楚心里懊惱的很,也不說話。
安柏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忽然問道。
“師傅,那伯爵府門第顯赫,為何想要在肖家找媳婦?大舅舅和大表哥雖然都是秀才,可畢竟還是沒有功名,肖家只能算是小商戶。”
衛望楚眉眼已經回復沉靜,淡淡的反問安柏。
“伯爵府上的嫡三少爺是我的病人,你可知他得的是什么病?”
安柏搖搖頭。
“這三少爺天生殘疾,從娘胎里背出來一個大如嬰兒頭的瘤子,隨著年紀長大,腦袋越長越大,瘤子越長越大,偏偏身體卻不長,到如今已是弱冠之年,頭大如斗,瘤大如斗,身子卻仍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頭大如斗,背后瘤大如斗,整個身子卻如嬰兒?
完全想象不出是一個什么樣的怪物!
怪不得肖雙雙說根本不是人。
安柏驚詫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芽芽卻面色淡淡,嘴角微勾。
她早知道。
衛望楚看著芽芽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意外。
他的少女似乎總是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用了好久,安柏才將這消息消化完。
“這樣的人為何還要成親啊?”
衛望楚不說話。
芽芽輕聲道:“富貴人家愚人愚己的把戲,你理他作甚?”
不過是娶妻留后,致于怎么留,無非是過繼、借種兩種路子,只是伯爵府三少爺的毛病知道的人甚少,就算是肖家也未必知道的多清楚。
衛望楚輕聲道:“伯爵府看上的是肖家二房的二姑娘。”
現在已經及笄的肖淼兒。
“肖家老夫人和二夫人知道內情,肖家老夫人又早就和賀經歷家通過氣,要把這姑娘嫁給他家二少爺。可是,又不舍得放棄伯爵府這門貴親——”
說著,看了看他的芽芽。
“所以,她們想讓我姐去嫁給這個怪物?”
安柏心寒似冰。
只當,肖家對姐姐就像對肖萍兒表姐一樣的,搭上門有利于肖家的親家。
沒想到,她們這么惡毒,竟然是想將姐姐直接推進火坑。
小小少年手腳冰涼,氣的有些微微發抖。
嫁給那個怪物,姐姐這一輩子不就完了?!
“肖雙雙開始應是不知道內情,不滿意這樣的好的婚事不給肖家的姑娘,卻反而要給芽芽,跑去肖老夫人那里鬧事,卻偷聽到老夫人和二夫人的對話,知道了一絲半點。”
知道了,仍舊是矛盾的嫉恨。
嫉伯爵府顯貴的門楣,恨怎么不是一個完整的丈夫。
“那現在怎么辦?她們若是強行要姐姐嫁到伯爵府怎么辦?當年娘——”
難道要姐姐像娘一樣,跳崖毀容?
安柏急的都快哭了。
芽芽拍拍他的手,“別急,安柏。”
有看著衛望楚,“到時間拔針了吧?”
少女倒是真的不急,一臉的淡定。
衛望楚把銀針一根一根拔出來,少女晃了晃脖子,舒服的嘆了口氣。
“我和娘可不一樣,娘是在肖家長大的,對肖家有情分,寧肯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肖家。”
芽芽篤定的看著弟弟,“肖家看不起爹爹,自小便欺他辱他,肖家也對不起娘,若不是為了我還有點用處,怕是一直也不會理會娘。”
安柏點點頭。
“肖家于我可沒什么情分、恩德,逼急了,我到伯爵府落住腳的第一件事就是借伯爵府的力量,滅了肖家!”
“所以,她們不會強迫我的,我們就等著看她們有什么欺騙的手段能哄著我心甘情愿嫁給那個怪物!”
衛望楚欣賞的望著分析的頭頭是道的少女,及時的打斷了她。
“你已經與我議親,還說什么嫁不嫁給別人的?”
少女目光復雜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一絲猶豫是不是該和他和盤說出一切?
若是,他因為把她當成臟污的怪物,再也不理會她了,怎么辦?
芽芽不忍直視的閉了閉眼。
往事不堪回首。
天哪,她這樣一個被千人萬人折磨過的臟女人,怎么配——
如果眼前有一攤沙子,她會毫不猶豫的把頭埋進去。
“肖家有這么多姑娘,怎么也輪不到你去。”
安柏看看淡定的姐姐,又看看更加淡定的師傅,頓時放了一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