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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竹林。
月白蘇緞繡暗竹的華服公子和深藍蜀錦繡飛鳥紋錦衣少年并排而立。
深藍蜀錦的公子回過頭來,陰翳的雙眼微微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嘴角輕撇,淡聲道:“文兄好手段。”
說話間松了松領口,露出一小截赤紅色的里衣。
福山鎮首富彭強西。
芽芽遠遠的站著,眼上雖然蒙著黑色緞帶,卻直勾勾的盯著那邊的月白華服的公子,哪個被彭強西叫做“文兄”的人。
“文兄”終于回過頭來,一張柔和的鵝蛋臉,一雙微微上挑的杏仁眼,睫毛輕扇,煙波微轉,端的是人間好樣貌。
肖文!
“彭兄客氣,好歹我奉上的是我嫡親的表弟,是我親小姑生的,若能討成老一絲歡心,也是我肖家之福。”
嘴角微勾,彎起一絲美好的弧度。
“倒是彭兄更厲害一下,得伯爵府世子的歡心,用的竟然是我嫡親的表妹。”
言下之意,我討人歡喜好歹用的是我們家的人,你討人歡喜用的也是我們家的人,我說什么來?
彭強西意味深長的一笑。
“都是一家人,何必這么客氣?”
肖文挺著腰背,回以淡淡一笑,“那是,既然都是為十三殿下效力,本就不分你我。”
二人各懷鬼胎,相視一笑。
另一側,蒙眼少女芽芽只覺得心頭似有什么輕輕的裂開了。
“肖文!”
猛地,芽芽從床上坐了起來。
果然是他!
自小便文質彬彬、親善可人的大表哥,面上一副端莊板正的讀書人模樣,背地里卻是與彭強西一樣的卑鄙貨色。
少女呆坐床頭,腦海里翻江倒海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演繹著大夢里的那些場景。
廊下的小米忽然發出一聲極其短促卻預約的叫聲。
芽芽心里一動,起床穿衣,開門走了出去。
衛望楚果然站在門外,一襲黑色勁裝,更顯得身量頎長,一張玉面在月下散發著瑩瑩的光澤。
“做噩夢了?”
男人臉上帶著些許的擔憂。
少女沒理他,轉頭看向另一側交頸纏綿的兩只巨隼。
以往覺得小米的體型已經足夠大了,可在小貍面前,頓時顯得有些小鳥依人了。
小貍隼如其名,渾身貍花色,有一只碩大的黃嘴巴,一雙鷹眼也更大更有神,看到芽芽出來,微微瞥了她一眼,眼里似乎有什么情緒流轉,只是少女卻看不明白。
郎中取出一身黑色的衣裳,遞給她。
“去換上,我帶你去看戲。”
“去哪?”
少女有一絲猶疑。
男人輕聲道:“去看看你那好表哥現在在干什么。”
肖武?
不是,肖武從然從商,為人頗為圓滑,卻本性不壞,不管是現實還是大夢里,都不曾做什么惡事。
“肖文。”
少女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個名字,言語里的恨意倒叫男人微微一愣。
沒等男人回應,少女抱著那身黑色夜行衣便進了房間,再出來,好似變了一個人。
一頭黑色青絲束在了頭頂,素日里從不露面的額頭和脖頸發著瑩潤白皙的光。
一身黑色合體的勁裝,腰是腰,小籠包是小籠包,臀是臀,曲線玲瓏,小巧可人。
“合身。”
男人不著調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吐出兩個字。
少女頓時耳根微熱,心頭又有些微微的惱意。
這貨從未要過她的尺寸,也從未給她量過尺寸,卻把她的尺寸精確的一絲不差。
抱過就知道尺寸?
也不知道是抱過多少女人,才練就了這樣的本事。
衛望楚攬過少女的腰,“走吧。”
芽芽沒有拒絕,反手抓著他后背的衣裳,被他帶著輕輕掠上房頂,往北而去。
“從沒有抱過別的姑娘,從小到大也只抱過你而已。”
男人的聲音忽然幽幽的響起。
“呸,我才不信。”
衛望楚長嘆一口氣,“這一路,投懷送抱的有之,雙手捧心的有之,可也不知道為什么,我一個都不想多看一眼,直到遇見了你。”
花言巧語額。
“我是用手偷偷丈量了你的腰身,至于……上面不過加了兩只小籠包,下面略豐盈一些,多加了兩個大饅頭。”
小籠包?
大饅頭?
芽芽臉頰耳根甚至脖頸都呼呼熱了起來,這叫她以后如何直視包子饅頭?
一只小手松開他的衣裳,狠狠的往里一扭,這男人不動的時候都捏不起什么肉來,這樣蹦跳飛行的時候,渾身肌肉緊繃,更是捏不起來了。
一只貓抓恨恨的使勁撓上了他的后背。
男人輕笑出聲。
“我說的是認真的。”
又被狠狠的撓了一下。
“好了,好了,不說了。”
男人求饒似的說道。
芽芽還覺得尷尬難堪,小貓爪不依不饒的又來了三五下。
“啊!”
男人一個趔趄,忽然從房頂跌了下去,少女嚇的發出一聲訝異的驚呼,雙手猛地抱住他的腰身。
男人一聲悶笑,踩在了一旁的樹枝上,低頭看著只到自己肩膀的少女。
“你想摔下去?”
少女驚魂未定,仰頭看著一臉戲謔的男人,恨恨的道:“你,故意的!”
月光皎潔,清風拂面。
少女的表情三分嗔怒,三分驚懼,三分羞赧,外加一份小鹿暗撞,太過嬌美,惹的男人不由看直了眼。
氣氛有些微妙。
他壓抑著低頭親過去的欲望。
芽芽被他看的更不自在,雙手齊上,一只撓后背,一只撓前胸。
“看什么看?不是去看肖文?”
少女惡狠狠的聲音響起,瞬間破壞了曖昧的氣氛。
男人摟著她的腰大笑出聲,“抱緊我,走了。”
芽芽低下頭,嘴角不由彎出一絲笑意,眼底卻是一片憂傷。
肖文住的秋云堂離春曉院并不遠,可窩在男人懷里飛呀飛,竟然飛了好一段路。
“怎么飛著去也不必走著去便利多少?”
少女狐疑的抬起頭,看著一臉愜意的男人的側臉。
笑意太濃,男人剛毅的臉柔和了不少。
“那邊有巡邏的家仆,所以我繞了一下。”
巡邏的家仆?
哼哼。
少女又抬爪給了他一撓。
“好了,到了。”
男人猛地摟緊他的姑娘,從樹梢略了下去,落腳點正是秋云堂的那從湘妃竹。
秋云堂的堂屋廂房里傳出來些許異樣的聲音。
女人的悶哼,男人的喘息。
芽芽的身子一僵,不是吧?這都下半夜了,難道肖文他們夫妻二人還在嘿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