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翎為什么就不能嫁給尤愷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撮合他和阿嬌?為什么阿嬌行,鳳翎就不行?”
周致遠眉眼間已經升起壓抑不住的怒氣,他忽然意識到什么,事關阿嬌和祝青蓮。
祝青蓮抹著眼淚,“以前,妾想撮合他和阿嬌,那是沖著正妻去的,如今,他和鳳翎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已經看輕了鳳翎,不是正妻也就算了,竟然連貴妾、良妾也算不上,只能勉強算個十三姨奶奶,前面有十二位手段厲害的姐姐,你叫咱鳳翎怎么過?”
周致遠似信非信的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仍有疑慮盤亙心頭。
“相公,阿嬌雖然自小和我不親近,可這事如果換成阿嬌,我也會盡力幫她爭取的,咱雖然是農家,可好好的閨女,萬萬沒有去給人家做妾的道理,是不是?”№Ⅰ№Ⅰ
周致遠不敢置信的問:“若是阿嬌,你也這樣去幫她?”
祝青蓮伸出三根手指放在耳邊,帶著淚痕,帶著顫音,道:“我祝青蓮對菩薩發誓,若是有一句謊言就天打雷劈!”
周致遠終于有所松動,“你那個姐妹,真的能幫上忙?”
“能!一定能!”
祝青蓮從懷里取出半張發黃的舊紙,“你把這個給她,她就明白了。”
周致遠接過來,“這是什么?藥方子?”
“嗯,以前的時候,我曾經用著方子救了她一命,她看了就會明白的。”
周致遠覺得有些不可靠,但是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最壞的結果不就是周鳳翎給別人當姨奶奶?№Ⅰ№Ⅰ
也不至于會出了什么人命。
于是,夫妻二人分道揚鑣,一個去鎮上找蔣青婉,一個去私塾找封管家。
鎮上,一品居。
蔣青婉正倚在窗邊看湖景,雖已入秋,荷花尚艷。
“這一片荷花,恐怕是今年最后一片呢,等一陣秋風再起,便是滿塘的殘荷敗景了,最后一場掙扎,倒是漂亮。”
老嬤嬤站在她身后,垂手不語。
“祝青蓮那邊有動靜沒有?”
蔣青婉忽然轉頭看著她,“我這幾天一直沒理她,她倒也沉得住氣,竟然還沒有求上門來。”
說著,冷冷一笑,“到底是樓里當年最狠辣的姑娘,對自己的孩子也舍得扔進狼窩,呵呵,我這個當姐姐的,真是自配佛如啊。”№Ⅰ№Ⅰ
老嬤嬤道:“主子,尤家三少爺咱可惹不起,就算祝青蓮拿了烏毒的方子來,咱也不能出手相幫呀。”
“這個我自然知道,我就是想借機確認一下,她到底有沒有烏毒的方子。”
蔣青婉幽幽的嘆了口氣,“來來回回過了這么多招了,她不急不慌的樣子,我都以為她真的沒有那方子了,都想把她扔給柳七娘換點銀子使使了,可她那篤定的樣子,我就覺得她有!烏毒的方子她一定有!畢竟,當年烏婆婆只和她好,不給她給誰呢?”
門口傳來小丫頭的敲門。
老嬤嬤走過去,開了一條縫,二人嘀咕了一陣。
“怎么了?祝青蓮來了?”
蔣青婉心里一喜。№Ⅰ№Ⅰ
老嬤嬤搖搖頭,“不是,是她相公,那個夫子來了。”
“不見!”
蔣青婉煩躁的轉頭看向窗外,十幾年了,她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依舊處處斗不過祝青蓮,明明背靠大樹,竟然玩不過一個農家姨娘!
當年,搶男人搶不過她,如今,搶烏毒方子竟然也搶不過她,真是讓人氣悶。
“等一下。”
她忽然叫住正要去趕人的老嬤嬤,理了理頭發衣裳,掛起一抹媚笑,“叫他進來,你下去。”
周致遠別的不行,只生的一張臉很是不錯,尤其蓄了一把美髯,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他一進門,便背屋里濃郁的香氣悶了一下。№Ⅰ№Ⅰ
祝青蓮愛香,可都是些清淡的讓人心情愉悅的香,可這屋子里的香直叫人心懸了起來,隱隱的都是抗拒。
“周大官人,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
蔣青婉身上的輕紗有些透,隱隱約約透出里面緋色的肚兜。
她輕步挪了過來,猶如一團會移動的香云。
“青蓮托我送這個過來,小女的親事,還請婉姐姐多費費心。”
周致遠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的這個女子,斟酌再三,還是從著祝青蓮的輩分叫了。
蔣青婉靠著他坐了,在他耳邊不足一尺處輕笑出聲,笑聲伴著溫熱的呼氣噴到他的臉上,頓時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周大官人叫妾姐姐?這妾可不敢當,算起來,周大官人可比妾年長不少呢。”№Ⅰ№Ⅰ
周致遠不著痕跡的往另一邊挪了挪身子,將那半張紙往她面前推了推。
“東西送到,那周某就步叨擾了。”
說著,站起身便要走。
蔣青婉瞥了一眼那半張舊紙,忽然拉住他的手,“官人,急什么?”
觸手溫熱,接著便變得灼熱。
周致遠心頭忽然升起些不能控制的情緒,它來勢兇猛,隱隱要將自己淹沒的架勢。
心頭大駭,他早已不是毛頭小伙子,這種沖動年輕的時候也沒有幾次,如此這般便只有一個可能。
他被下藥了!
他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拉著他手的婦人。
她一身紗衣,領口極大,本就包裹不住一對渾圓,此刻俯視的角度,更是將那一片白色的春色盡收眼底。
男人忽然呼吸一滯,心跳猛地加快,快到他幾乎有些眩暈。
“官人?”
女人呢喃般的叫著,一雙纖柔恍若無骨的手在他掌心摳了摳。
意志力自掌心一路瓦解,直到心窩。
男人跌坐在椅子上,婦人順勢靠了過來,倚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輕輕吐熱氣。
“官人,我比祝青蓮如何?”
祝青蓮?
周致遠的理智已經漸漸遠去,他本能的伸手摟住她,捏向那處嫩白。
“當年,她可是我們樓里的一枝花呢,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呀,但凡我喜歡的男人,她必來摻和一腳……唉,可真是惱人呢!”
婦人輕聲低音呢喃,彷佛從修羅場回來的美女蛇,將男人緊緊纏住,直叫他不能呼吸。
“今日,我就想試一試她的男人,唉,別人的,果然就是好的。”
“官人,我好,還是祝青蓮好?”
“說!不說,不給了。”
周致遠雙目赤紅,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