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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姐姐,求你了。”
祝青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匍匐在蔣青婉腳下,“我,我就鳳翎一個女兒,她,她可以給人做妾,但是她不能嫁給尤家三少爺這樣的人啊!”
“你既然沒有幫尤三少爺辦成事的本事,就不該接那活兒,如今你那周阿嬌自然不可能嫁給她了,周鳳翎呢,他還看不上,給不了正妻的名號,只能給個姨娘當當了,鬧到如今這個地步,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蔣青婉輕輕將腿腳從她懷里抽出來,“周鳳翎的親爹不是谷阿讓?這些年他不是一直有和你聯系?你可以請他出面幫幫忙啊,他如今在柳家也不是當年那個入贅小女婿了,說不準他能救救周鳳翎呢。”
谷阿讓?
祝青蓮匍匐在地上,苦笑不已。
一個薄情薄性的人渣罷了。
當年明知自己懷著孩子,卻依舊任由柳七娘追殺。
如今他名下有兒有女,怎么會為了一個從沒見過面的女兒娶得罪尤家?九王爺的近臣。
蔣青婉嘖嘖了嘴,“青蓮啊,你就是心氣兒太高了,總想著借借誰的勢,壓誰一頭,如今,可把自己腳砸到了吧?”
祝青蓮咬牙不說話,只是嗚嗚咽咽的哭。
蔣青婉看著匍匐在地的少婦,嘴角翹起,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你之前給趙林琺下毒害她眼瞎的事,尤三少爺還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了,你猜他會如何對你?”
現在尤愷把這帳是記在她頭上的,她自然不能背這黑鍋,當然甩給祝青蓮。
“什么下毒?我沒有啊!”
祝青蓮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她,“我,我和趙林琺無冤無仇,我為何要給她下毒?”
蔣青婉細長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你的確和趙林琺沒有過節,我想來想去終于想明白了,你想對付的,是我吧?”
祝青蓮和趙林琺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她犯不著殺她冒險,那便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蔣青婉剛替她解決了梁濤,不是嗎?
若是蔣青婉死了,知道她秘密的人就都死了。
“那幾天,我們一直在一起用膳,我沒吃過而趙林琺吃過的東西,想來想去,就只有那一碗經你手的血燕了。”
蔣青婉笑了笑,積雪道:“趙林琺男生女相,男生女心,很是注重保養,若不是那樣,恐怕瞎了眼的就是我了,是不是呀,青蓮妹妹?”
“婉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那碗血燕雖然是我端來的,可,可并不是我做的,你身邊的嬤嬤一直守著呢。”
祝青蓮雖然哭著,解釋的倒是清楚。
蔣青婉又笑了,“你的手段,我那嬤嬤哪里是對手?”
“婉姐姐,你相信我,我和你是好姐妹呀,我就想呆在春山村一輩子當個村婦,我為何,為何要對你下手呀?婉姐姐。”
“青蓮妹妹,你別急呀,姐姐又不是要和你算賬。”
蔣青婉拿出那半張方子,“你把另外半張方子給我,我保周鳳翎在尤家平安。”
她敲了敲桌子,“你知道,尤愷是個斷袖,不喜歡的女人的,可他房里如今已經有了十二房姨太太,各個都是如狼似虎的奶奶級,卻各個夜夜獨守空房,尤愷若是娶了周鳳翎并在她房里過個夜,那十二個女人恐怕就要群起而攻之了,周鳳翎心機不夠,性子又急躁,你覺得她能撐幾個回合?”
祝青蓮跌坐在地上。
七月的夜,忽然下起了小雨,秋雨一起,涼意漸生。
芽芽坐在床上,裹著薄被,一邊拿著熏肉逗弄小米,一邊看著手里的醫書。
自從跟了芽芽,這頭白頭黃嘴的巨隼肉眼可見的肥了不少,行動起來敏捷性下降不少,可聽力卻依舊出色。
它忽然一伸脖子,一雙棕色的眸子猛地掃向窗口,嘴里發出“咕咕”的聲音。
芽芽看它的樣子,輕聲問:“誰?衛望楚?”
小米雖是警覺的樣子,卻沒有攻擊的姿態,芽芽也琢磨出了它的規律,讓它半夜還這么放松的,除了衛望楚也沒有別人了。
輕輕開了一扇窗,果然不出一會兒功夫,一身黑衣的衛望楚便踏著月色從天而降。
芽芽把著窗框,壓低了聲音,“你干嘛來了?大半夜的。”
男人還沒說話,少女驚道:“還在下雨?你都濕了。”
“你不讓我進去擦擦?要著涼的。”
男人委屈巴巴的看著她,直到她撐不住了,默默退了下去。
“你給我擦。”
男人坐在桌子前,笑吟吟的看著少女,卻不接她手里的帕子。
“不擦,你就濕著吧。”
少女完全不買賬,將帕子一下扔到桌子上,“你干嘛來了。”
“告訴你一個消息,你三叔上府州衙門敲鼓告狀去了?”
“什么?三叔?他告誰?”
“高尤愷,強搶民女。”
強搶民女?
“尤愷不是叫人來下聘嗎?這也算強搶?”
“你三叔的意思是,我拒絕了,但是遭到了封公公的駁回,并且受到了威脅。”
芽芽不由皺起了眉頭,她是想讓周鳳翎受一受周阿嬌上一世的苦,誰知道三叔這么剛?直接去州府告狀去了。
“可,可是,尤家官大勢大,府州最大的官也就是個五品、六品的知府,他能管嗎?”
衛望楚歪頭一笑,頭發上一滴雨滴晃了晃,落盡幾乎濕透的袍子里。
“不管啊,所以,這狀紙到了我這里來。”
芽芽終于忍不住了,拿起帕子,兜頭罩到他臉上,粗魯的給他揉著,吸著水分。
“那我三叔人呢?”
衛望楚嘴角頓時扯到了耳朵根兒,“在我那兒,你想怎么辦?”
芽芽沒吱聲,用力的擦著男人的頭發。
“你這樣擦不干,你要把頭發打散。”
男人伸手指點,少女的“別”字還沒說除了,他已經將束發的帶子和木簪都抽了下來,頭上頓時亂成一團。
“你,你這樣一會兒怎么出門?”
少女沒好氣的道。
男人呲牙一笑,“你梳梳就好了。”
少女沒法,又取了梳子來,給他通發。
“然我三叔在你那多呆幾天吧,周鳳翎的事定下來之前,不要讓他出來添亂。”
都說自古紅顏多禍水,紅顏能成為禍水還不是因為有白癡男人肯聽她的話?
周致遠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做事本就不果決,祝青蓮但凡吹吹耳邊風,絕對就跟著她跑了。
既然要折騰周鳳翎,還要殺祝青蓮,他還是不要出來摻和的好。
“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