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周氏最先回過神兒來,一把將葉小樓的手從賀氏手里奪了過來道:“丫頭,你說的是真的?”
“真產量那么高?”
“你聽誰說的?”
周氏的話問到了點子上,這可不是鬧笑話的。
而葉小樓張口就道:“當然是米行的伙計告訴我的了。”
眾人聽完,臉色刷的就變了,一口氣悶在了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來,臉漲的發紫。
看葉小樓的眼神簡直又愛既恨。
這特么
而賀氏氣的都快要吐血了,眼睛瞪的通紅,咬牙切齒的指著葉小樓,手指尖都在顫道:“你”
“你”
眾人見葉小樓把賀氏給氣成了這樣,心里的那口氣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賀氏原本剛要開罵,見葉小樓目光坦蕩又清澈,忽又想到大兒子的叮囑。
憋的臉色通紅,最后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的把要罵出口的話給咽進了肚子。
“你,你一定是被米行的伙計給騙了。”
“啊?”
所有人都被賀氏突然的轉變給驚呆了,而葉小樓的眸子也閃著不可置信。
賀氏居然沒有開罵,而是在給她找理由?
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好稀奇。
而賀氏不管那些,直接把那個伙計狠狠的罵了一通。
“這起子小人,居然騙人都騙到我家媳婦兒身上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真是缺大德,做大損,天殺的黑心腸,##¥……&”
賀氏這罵起來都不帶重樣的,一口氣罵到爽,最后連她自己都信了,肯定是米行的伙計把葉小樓騙了。
眾人見此,一個個表情錯亂,不過也深覺得賀氏罵的有道理,可見她罵的是多深入人心。
而葉小樓見此臉色也有些僵,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這該不會就是崔元衡那意思,是那意思吧?
她有些不確定,可是賀氏這樣子也太反常了。
可要真的是這樣。
不得不說,葉小樓絕逼的佩服他。
厲害啊我的哥。
特么的
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而這會在一看賀氏罵的這么激動,默默的為那個賣她番薯的伙計點了一根蠟。
只是她不得不打斷,于是輕咳一聲道,“那個”
“人家米行的伙計沒有騙我。”
賀氏一聽馬上訓斥的道:“你懂什么?”
“人家騙的就是你這樣涉世未深的小娘子,不然這滿院子番薯他得賣到猴年馬月去?”
“我家衡哥以后那是要走仕途的人,結果你到好,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真真是丟人,氣死我了。”
“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這就讓你表哥套車,看我逮著那黑心爛肺的家伙,不大巴掌抽死他。”
葉小樓聞言眸子一閃,不過依舊面不改色的挑了下眉頭道:“可人家說的是真話,這番薯確實畝產可過十石,而且,我有法子。”
賀氏原本還想罵兩句,結果一聽愣住了,“你有法子?什么法子?又是誰告訴你的?”
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賀氏謹慎了不少。
而葉小樓見狀馬上搖了搖頭,“這個不能說。”
“你”
簡直氣死個人,這不是耍人一樣嗎?
有你這樣的嗎?啊?
在這樣下去,賀氏非被氣出個好歹來。
而葉小樓眨了眼道:“母親,這個真不能說。”
隨后指了指天,小聲道:“天機不可泄露。”
“這么好的事兒,哪能讓人人都知道。”
賀氏被說的一愣,心想,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葉小樓再接再厲的道:“母親,這番薯我買都買了,您真要這么大張旗鼓的退回去,那讓鄉親們怎么評價我?”
“說我傻也就罷了,我一個孤女出身,本來名聲也不好,可相公怎么辦?”
“那不是讓現在的同窗,未來的同僚笑話他娶了一個缺心眼的媳婦兒嗎?”
賀氏一聽馬上大聲道:“那絕對不行。”
葉小樓見此聳了下肩膀道:“所以嘍,這番薯退不得。”
“而且,我真有法子,你說將來我真將這塊荒地,變廢為寶,別人會怎么說?又怎么來評價相公?”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
結果話說到這,賀氏馬上板起了臉,瞪了葉小樓一眼道:“你少給我打馬虎眼。”
葉小樓聞言一臉委屈的道:“我哪里敢,相公說您最是通情達理的人了,慧眼如炬。”
賀氏一聽高興了,眼睛一亮,不過,很快又板起臉,“哼,少來這一套,沒有用。”
雖然話是這么說,可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大兒子竟然如此敬重她,那自己更不能讓大兒子失望了。
想到今天長子那一番長談,雖然不能教訓葉氏,讓她心里有些憋屈,可不管如何兒子的名聲,那是一點都破損不得的。
隨后又見葉小樓如此乖順,想來是被自家兒子訓的不輕,知道怕就好。
既然兒媳婦都退步了,她也不好在繼續下去,畢竟她自認為是一個好婆婆。
更何況事情已經這樣了,于是不情不愿的擺了擺手,一臉嫌棄的道,“行了行了,既然你有法子,那就依你的法子來,要是弄不好,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還有,手腳得快些,別耽誤了咱們回南康城的好日子。”
待賀氏走后,葉小樓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崔元衡說的不錯,賀氏果然好哄。
只要拿捏住她的軟肋,就萬事好商量。
而她最大的軟肋,就是不能耽誤兒子的仕途。
后又想到了崔元衡,瞬間臉色陰沉了下去,狠狠的咬了咬銀牙。
崔元衡,你真是好樣的。
這個家伙果然聰明過人,他不僅抓住了賀氏的軟肋,同樣自己也沒逃過他的股掌之中。
能讓婆婆和媳婦兒同時低頭,還都心甘情愿,人心算盡,當真是好本事。
而在老槐樹下品茶看書,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的崔元衡忽然感覺后背一涼。
眉頭輕蹙的看了一眼葉小樓,輕聲呢喃,“這是被她看出來了?”
“誒,果然有個聰明的媳婦兒就是不讓人省心。”
隨后一邊拿著茶碗,一邊輕輕的敲著石案,陷入了沉思。
之前以為葉小樓是因為自卑,以為配不上他,再加上有比她身份高的女子出現,所以負氣才口無遮攔的要休書。
可是此刻靜下來之后,他忽然有點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