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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大人在旁陪同,看李成旭浮現出惱色,連忙寰轉道:“喪祭前夕,顧小姐的一舉一動都受人注意,是因當小心些,不然傳出些不好的評論,皇上面上也不好看。”
李成旭這才黑著臉說:“那你去吧。”
顧歡意的馬車停在將軍府側面的街上,她走過去時,自家的車夫正在跟李成旭的車夫敘話。
二人見顧歡意來了,連忙從車轅上跳下來,垂首候著。
顧歡意走到李成旭車夫的面前,微頓,這人立刻就抬頭看向她,并主動請安道:“小的楊新給顧小姐請安。”
楊新。
顧歡意便問道:“你是賢王世子的車夫?早出晚歸的,辛苦你了。”
楊新弓腰道:“這是小人的本分,不辛苦,謝小姐關心。”
顧歡意點點頭,沒有同他多說,便登車回去了。
到了自家院子,她下車對車夫苗叔說:“栓好車來內院一趟吧,我有話要問。”
苗叔是苗嬤嬤的丈夫,也是顧府的老人了,值得她信賴。
苗叔不多時就來見顧歡意,顧歡意開門見山問道:“賢王世子的車夫,那個叫楊新的,都跟你說了什么?”
苗叔是個老實人,心里沒有什么彎彎繞繞,說:“他問我晚上有沒有空,想要我帶他去吃酒,說他是外地人,不知道哪家館子好。我想著小姐不愿跟賢王世子扯上關系,便說沒空。”
顧歡意便道:“他主動跟你套近乎,你便應承著,但要避著些人。若他跟你說了些什么,你要回來一句不落的告訴我。”
苗叔略詫異,雖是老實人也聽出小姐吩咐的事情別有用意。
臨近喪祭的日子,劉培提前來到涼州,告訴顧歡意,自家世子會在十二日和皇上一起抵達涼州,因要伴駕,恐有不便,不能來看她。
顧歡意便問:“世子近來在帝京還好嗎?”
劉培也未瞞她,說:“早先因言語頂撞皇上,受了些責罰,但近來因春考拔了頭籌,又受皇上夸獎,總的來說,一切都好。”
皇家宗室每年會舉行春秋大考,如考科舉一般,接受皇上的親自校驗。
這是當初元帝改革時立下的規矩,以免宗室子弟好吃懶做,不思進取。
聽聞李從心春考拔了頭籌,顧歡意很開心,道:“沒事就好。”
她順帶又問道:“賢王世子的春考成績如何?”
劉培微怔,不知顧歡意為何關心起旁人,但也只得如實說道:“賢王世子課業也很好,僅次于咱們世子。”
顧歡意有些詫異,沒想到李成旭并非草包,而是個有些本事的人。
如此,反倒不妙。
李從心如今不愿做嗣子,那皇上只能擇旁人,李成旭課業出眾,又領了義勇祠的差事,說明也很得皇上器重。
而若論長幼排序,他也是僅次于李從心的。
不論從哪方面來說,李成旭如今已是嗣子最佳人選。
顧歡意有些惴惴不安,她因為預言信中的小妾之說,一直給李成旭臉色看,自己將他得罪狠了,萬一他最后繼承大統,那可怎么辦?
想到這里,顧歡意跟劉培說話就有些心不在焉:“你轉告世子,我這里也一切都好。如今涼州人多眼雜,若沒重要的事,你也不必過來。”
“是。”劉培再三看了她幾眼后,默默退下。
送走劉培,顧歡意喊來宋平,請他去買些上佳的山珍送到賢王世子那里。
“開春正是吃山珍的季節,便說這是我做為東道主的一點心意,感謝賢王世子為修建義勇祠盡心盡力。”
禮物很快就送到李成旭手中,他看了一眼下人呈上來的盒子,并未仔細瞧,訕笑道:“這位顧小姐倒是有意思,玩得一手好推拽拉扯,當我是涼州的那些毛頭小子呢?放著吧,不必理。”
而另一邊,劉培回京后,思量再三,還是冒著挑事的風險,將顧歡意的言行轉達給李從心。
“顧小姐過問了賢王世子的春考成績,之后又讓宋平管家送了禮物過去,說是答謝賢王世子為修建義勇祠操勞。”
李從心聽聞便有些不快。
自他發現顧歡意無可避免的與李成旭相識后,他便知道命運沒辦法如他最期望的那樣,讓顧歡意和李成旭撇清關系。
所以他也決定在中秋和春節之時主動親近,向她暗示心意。
他都做的那般明顯了,她不會不知道他的心意,卻還選擇向李成旭示好……
李從心想起前世,他曾問過那時的顧歡意,明明不喜歡李成旭,為何答應做他的妾。
當時顧歡意說,因為李成旭位高權重,可以幫她報仇。
境況雖不同,但人始終還是一個人,她此時的想法會不會跟那時一樣?
李從心一直都知道顧歡意是個目的性極強的人,她與自己親近,對李成旭的示好,都有目的。
難不成她覺得李成旭的前程比自己好,決定改投他人了?
李從心想到這里便按捺不住了。
“你告訴楊新,讓他將所查之事告訴給顧小姐,不必說的太透,點到即止。”
劉培領命,即刻安排去了。
圣上在喪祭前需要齋戒三日,所以圣駕將在三月十二日抵達涼州以做準備。
這天,顧歡意天沒亮就起床,跟隨涼州及禮部官員一起,到城門口迎接圣駕。
報信的斥候來了一撥又一撥,顧歡意從天光未亮等到大中午,才看到明黃的幡旗和車隊的煙塵出現在遠處。
接駕之人無人敢有半句怨言,顧歡意也得忍著。
她站在接駕人群的末端,皇帝抵達城門接受眾人跪拜時,她連皇帝的影子都看不到。
接駕后,眾人分列兩側,跪送圣駕入城。
皇上的儀駕一入城,等候在街道兩側的百姓紛紛跪地山呼,萬歲之聲如海浪一般疊傳開來,振聾發聵。
顧歡意在圣駕過去之后抬頭張望,想找一找李從心在哪,但人山人海的,她根本看不到。
失望的回到家里,她實在有些乏,便補了個覺,但下午睡多了,到晚上卻睡不著了,她便點了燈處理家里的事。
今日賢王世子整天都伴在皇上左右,車夫楊新得了空閑,約苗叔吃酒。
苗叔從外面吃酒回來時,見顧歡意房里還亮著燈,便說有要事要稟。
“楊新說他聽到賢王世子與人在馬車里交談,提及北夷人,但賢王世子到底與北夷人有什么來往,他沒聽清,還在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