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沒有想到的是，她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本來想著去學堂接賀景風放學，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到是他先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看著賀景風冷眼旁觀的與一群孩子將一個小孩推到，又用言語傷人。
雖說賀景風沒有親自動手，臉上似乎有些不認同，但卻默認了身邊小孩的做法。
那些孩童一口一聲小少爺，像狗腿子一樣以他為首。
捧的他臉上的表情理所當然的樣子。
蘇然皺眉，皺起的眉心都能夾住蒼蠅了，她歪了歪頭，心里有些失望和不悅，還有慍怒。
倘若沒被她發現，小崽子是不是要往歪的方向長？
“你們一家子都是喪良心的，你奶和你娘還打過賀少爺母子倆，你怎么好意思去學堂上學？”
“就是啊！怎么好意思哩，臉皮夠厚的咧。”
蘇然看了眼幾米遠皺著眉的小泥鰍一行人，將視線挪到被推倒在地上的男孩。七八歲的樣子，此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卻又隱忍著憤怒。
眼看那些小孩越說越過分，甚至還有人朝那孩子吐口水。
“賀景風，”一道帶著涼意的聲音響起，場面頓時靜了下來。
剛要上前的勸說的小泥鰍頓了下。
一群人下意識的看向四周，也不知道是誰最先看到大樹底下的蘇然，有些人惴惴不安。
蘇然臉上面無表情，但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冷意，散發著她在生氣的訊息。
“蘇哥”
“舅舅”
“公子”
“是蘇公子啊！”
賀景風臉上高興的飛跑上去。
蘇然后退兩步，不讓他碰觸，面無表情的臉有些冷。
“舅舅”小人兒錯愕的仰頭，看著面無表情的舅舅從他身旁走過。
賀景風有些茫然和彷徨，心里有些委屈和不安。
朱大寶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人，心里有些不安和害怕，嘴里的話脫口而出，“我，我沒有欺負賀小少爺。”
蘇然從小挎包里掏出帕子，彎下腰，將他臉上的眼淚水和別人吐的口水擦，輕柔的拭去。
“在臨山村，沒有什么小少爺，你們都不是賀家的奴才，不用稱呼賀景風為小少爺。”
周圍的小孩，包括一些走過來的村民神色各異。
之前欺負人的那幾個孩子看到蘇然這樣，有些詫異，又有些不懂。
朱大寶愣住了，任由眼前的人將他拉起來，感受著眼前的溫柔，有些暈乎乎的。
“有沒有哪里受傷？”聲音溫和如風。
他搖了搖頭，“沒，沒有，”朱大寶臉色紅紅的。
小泥鰍走了過來，“蘇哥，帕子給我。”
蘇然瞟了他一眼，將手帕扔給他，“找個人，讓林先生來一趟。”
“舅舅，”賀景風慌了，走上前就要拉自家舅舅的手。
蘇然再次避開了他，“你能告訴我，你剛剛在做什么嗎？”
她沒等賀景風回答，看向郭北，“還有你，你家小少爺在做錯事的時候，你在做什么？”
末了，看向賀景風，“你讓我失望了。”
心里有些崩潰的小人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猛的上前抱住蘇然。
這一次，蘇然沒有再避開他，但依然不理他，不哄他。
有些事，不能輕拿輕放。霸凌這不是小事，一個不小心，就能毀了別人的一生。
從剛剛那些孩子和不遠的村民的行為，她看出了很嚴重的問題。
前者討好，后者的冷眼旁觀多少也存在著討好的意味。
“舅舅，你別不理我，我錯了，”小人兒流著眼淚，心里的害怕，他從沒有見過舅舅這個樣子。
蘇然不為所動，掃向前面的一群孩子，和已經走近來的一些村民。
除了賀景風的哭聲，周圍安靜一片。
“夫子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很快人群讓了開來。
林先生與村長相繼走了過來，看到蘇然和啜泣的賀景風，都愣了下。
心里第一個想法就是，賀家小子被人欺負了？
蘇然將小人兒拉離開，朝兩人拱手，“林先生，村長。”
“蘇公子，可是有人欺負賀少爺？”村長率先開口，言語之間帶著些許討好。
林先生眉微蹙，嘴蠕動了幾下，到底沒有開口。
蘇然直接皺起了眉頭，連村長都這樣，那么那些家長……也難怪這些孩子剛剛狗腿的樣子。
她呼出一口濁氣，看向小泥鰍，“你來說，一五一十說。”
很快，小泥鰍就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隨著他的敘說完。狗子幾個也紛紛插嘴，將這一兩個月學堂的一些孩子常常欺負人，排擠人，打人的事件說了出來。
無非就是，一群孩子討好賀景風，在他面前說一些有的沒的，尤其是朱大寶的奶奶和母親曾經三番幾次的欺負過趙華榮母子。
朱大寶更是成了被欺負的對象。
蘇然臉色難看極了，看向村長和林先生，“不知道村長和林先生可看出什么問題來沒有？”
村長似乎明白了一半，林先生則是拱了拱手，“是某疏忽了。”
蘇然看向賀景風，“抬起頭來，不準哭。”
賀景風擦干眼淚，“舅舅，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你們剛剛的行為像什么嗎？”蘇然掃了眼之前叫囂最厲害的幾個，冷聲道：“特別像傳說中的惡霸，狗腿子。”
不遠處一位叫狗腿的男子，“……”
“讓人看著就討厭。”蘇然說的毫不客氣，再次看向村長和林先生，拱手道：“還請先生和村長轉告學生的家長，賀家之所以資助村里的孩子們讀書，是為了讓他們認真讀書，好好做人。”
她將后面的八個字說的尤其重。
這些孩子的奉承和討好，未必沒有那些父母的囑咐。
畢竟連村長的態度都那樣。
林先生看了眼村長，點了點頭。
蘇然低頭看向眼睛紅紅的小人兒，“你說你錯了，那你錯哪了？”
“我，我錯在不該欺負人，不該看著他們欺負人不阻止，還，還認同了他們的行為……”
蘇然臉色柔和下來，用手腹擦去他臉上的眼淚水。
“我以前說過，在家里，你可以是少爺，但在臨山村你不是什么賀少爺，你只是賀景風，不要別人奉承你幾句，喊你幾句賀少爺，你就把舅舅的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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