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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哈丹巴特爾敞篷出來,時間已經是午時,蘇然兩人被努爾安排在旁邊,稍微小一點的帳篷內休息。
“怎么了?”
蕭墨瀾給蘇然倒了杯熱水,見她看著自己,捋了捋她額角微亂的發屢。
蘇然笑了笑,低頭抿了口熱水,才道:“只是有些沒想到,若是以前,我覺得你會直接殺了哈丹巴特爾,嫁禍給大王子,二王子。沒了三王子,大王子和二王子必定相斗,而四王子與三王子一母同胞,感情又好,一定會為哥哥報仇。他若聰明、冷靜些,可推波助瀾,等他們兩敗俱傷,或者一方勝出的時候,他再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這里面,肯定少不了你在幕后推動。”
蕭墨瀾笑了下,在她對面坐了下來,“那阿然覺得,我為何沒有這樣做,還出手相救。”
“嗯”蘇然歪了歪頭,似想了下,道:“韃靼王畢竟年紀大了,四王子又年輕,就算他坐收了漁翁之利,也會損失一部分人,韃靼收服的那些部落,必定有人不服他,尤其是東部突厥人,必定會脫離韃靼,反過來統治西部……雖然那時,大齊雖然解了一時的戰事,但等草原安定下來后,大齊必定又會陷入戰火……云國和大慶也必不可免……到那時,死的人肯定會更多。”
蕭墨瀾嘴角微勾,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白嫩的臉,“可餓了?”
蘇然沒有回答,身子前傾,雙手環住他的,眼里含笑,“我再自戀一下,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
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溫熱的鼻息撲在鼻子以下,蕭墨瀾眸光幽深的,落在那一張一合說著話的紅唇上。
他不再克制的覆了上去。
小姑娘干凈無暇,他又如何會讓自己染上塵埃。
所以……他更多的還是為了自己。
“蕭世子,我給你們送吃的來了。”
努爾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突然被擾,蕭墨瀾頓了下,眼底劃過不悅的神色,垂眸對上小姑娘含笑的雙眼,心里有些無奈的低頭輕咬了咬紅艷的朱唇。
帳篷外面,努爾端著還冒著煙霧的食物,等了幾息,也沒聽到里面傳來的回應,他又喚了聲。
等了三息,里面依然沒有動靜,正當他以為里面的人是不是走了,手伸出一半想要掀開厚重布門時。
布門被掀了開來,蕭墨瀾面無表情的走了而來,接過托盤轉身就要進去。
“蕭世子,大王子和二王子的人,估計很快就會找來,我們的人傍晚前回趕回來,我們王子讓我問您,你們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分開走?”
蕭墨瀾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看情況。”
蘇然嘴角掛著笑,一副偷了腥的貓模樣,讓蕭墨瀾耳朵不由微紅了下,將手里的吃食放到桌面,略顯無奈的朝蘇然招手。
“過來吃些東西。”
他突然覺得,兩人的位置調換了過來,他成了被動的那一個。
這兩年蕭墨瀾越發的克制,兩人親密的舉動,最多也只是親額頭,像剛才那樣,五個手指都湊不齊。
蘇然抿唇笑了笑,起身走了過去。
桌上的午餐是草原上的一種奶豆腐、羊血灌腸、餅、鍋茶。
午飯過后,蘇然消了下食就躺在床上睡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聲音,她才猛的醒了過來。
側過頭,看到打坐的蕭墨瀾,她側了個身,蕭墨瀾側低下頭,“醒了嗎?”
“我睡了多久,外面什么聲音啊?”蘇然瞇了瞇惺忪的雙眼,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暗啞和軟糯。
“睡了近兩個時辰,外面的聲響,是他們的人回來了。”
蕭墨瀾說話的時候,已經穿好鞋,在火爐旁打了一盆溫水,掏出身上的手帕,濕了水,在蘇然眼睛上敷了會。
敷了下眼睛,蘇然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沒想到睡了那么久,也是這幾天風餐露宿,沒睡好。
“我自己來吧!”
蘇然穿好鞋,拿過帕子,手帕在銅盆里洗了下,簡單的在臉上擦了擦,隨后將帕子洗了下,擰干水,看向蕭墨瀾。
“傍晚了,你覺得他們會連夜離開嗎?”
蕭墨瀾將手里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以他們對草原的熟悉,若有人追殺的話,會。”
這三個帳篷,也確實是游牧族人的,哈丹巴特爾也不過是躲避追殺的時候,又遇到暴風雪,在這里落腳的。
“蕭世子,我們王子請您過去一趟。”
努爾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我在這等你?”
蕭墨瀾搖頭,牽起她的手,“一起去,你不在我身邊,我不放心。”
努爾還站在門口,見兩人出來,下意識的咧嘴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然瞥見不遠處的幾匹馬、雪橇、以及雪車和藏獒,有些驚訝,她看向努爾,詳裝問道:“那個是什么?”
“那是我們在雪中出行的工具,那個是騎木、雪爬犁、狗車。”
蘇然點了點頭,指了指天上盤旋的黑點,“上面那只鷹是你們的?”頓了下,也沒看努爾,又道:“還在下雪呢!你們怎么還讓它一直在天上飛,就算它全身毛,也還是會冷的。”
蕭墨瀾看了天上,又瞥了眼已經瞪大眼的努爾,停下了腳步。
“不好。”
努爾反應過來,猛的往敞篷跑去,“王子,我們被盯上了。”
蘇然眨了眨眼,看向蕭墨瀾,“所以,這不是他們的雕?”
“嗯,”蕭墨瀾言語含笑的點點頭。
哈丹巴特爾的帳篷里面,頓時涌現出七八個人,各個都穿著皮毛,身材很是魁梧,腰間掛刀,手拿弓箭。
一出來就彎弓搭箭,朝天上的鷹射去。
蘇然擰了擰眉,根本來不及阻止,鷹唳聲頓時響徹天空。
“你們一射它,反倒暴露了你們自己,它剛才只是因為看到有人,才會盤旋上空。”
哈丹巴特爾的下屬聽到鷹叫聲,也反應了過來,臉上有些懊惱,沒有將鷹射中。
哈單巴特爾走了出來,努爾跟在身后,他手里提著一個大籠子,里面裝著一直灰黑色的鷹。
他將籠子打開,將鷹放了出來,隨后往天空一拋,灰黑色的鷹頓時朝天上惡鷹飛去。
看著天上相斗的鷹,蘇然眨了眨眼,嘴角微抽了下。
“我們馬上離開這里,”哈丹巴特爾看向蕭墨瀾,“不知蕭世子可要一起?”
蕭墨瀾:“可。”
蕭墨瀾沒有暴露真實實力,而是坐在由兩頭藏獒拉的雪車,別說,速度還真快。
“我們一定要跟著他們走嗎?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繼續斬首行動,哈丹巴特爾那邊收服的也容易些,我們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我們自己去找太麻煩,有他在,人首會自動送上來。”
蘇然臉從蕭墨瀾懷中抬起,“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她歪了歪頭,“你是不是還做了什么?”
“只是留了些線索而已,”蕭墨瀾聲音清越,語氣淡淡,伸手將蘇然的頭按在懷里,“風太大,別抬頭。”
兩個時辰之后,已經是晚上,他們被第一撥人追上了,大概四五十人,是大王子的人,其中為首的還是大王子的王妃的二哥。
有蕭墨瀾幫忙將人打傷,哈丹巴特爾的人收割,只半個時辰就再次啟程。
蘇然是有些失望的,來的竟然不是某個部落的首領,要是來的是大王妃的大哥,今晚,大王子也算是斷了半個臂膀。
晚上的溫度驟降,冰寒刺骨的風無孔不入,一向不怕冷的蘇然都打了個寒顫。
若不是有蕭墨瀾時不時的,握著她的手,用內力幫她驅寒,估計她現在手腳冰涼的都要沒知覺了。
今晚上的溫度,她感覺有零下十幾度。
瑪德,太遭罪了。
“嗷嗚”
一道嚎叫聲從后側方傳來,眾人剛想是狼,緊接著就傳來幾種叫聲,每一種叫聲都渾厚有力,聲音在黑夜中顯得尤為大聲。
“嗷”
“嗚汪汪汪汪”
“吼”
蘇然朝來聲處看去,只看到朦朧的霧影,她已經知道,來的不是狼,是藏獒,聽著還不少。
這說明什么?
說明終于又有追兵來了唄,且對方已經發現他們了。
蘇然呼出一口氣,心想:終于來了。
聽著越來越近的叫聲,她嘴角微抽了下。
都說藏獒的叫聲就和人類的語言一樣,也是多種多樣,變化多端的,叫聲如雷。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看了眼前面兩頭拉著他們的藏獒,此時的速度明顯沒有剛開始快,他們很快就要被追上了。
哈丹巴特爾的下屬們急了,按他們的預測,追兵應不會在半夜追來才是,此時聽著藏獒聲,沒見到人,就已經知道,絕對比一個多時辰前追來的人多。
他們已經知道追來的人是誰,不是二王子,也是二王子的人,在韃靼,養的最多藏獒的人,就屬二王子。
“努爾,你帶著王子先走。”
“一起走,”巴特爾咬牙道。
“有王子的不棄,我等就是死了也值了,努爾,帶王子走,不然我們一個都逃不了。”
努爾沒有應聲,但是卻猛一拉韁繩,猛抽了下前面拉車的馬。
蘇然看了眼劃著雪橇的幾個韃靼人,眉微擰了下,她不知道哈丹巴特爾的這些下屬,與之前闖入村子,屠殺村民那些韃靼人是不是一樣的。
但,此時她很欣賞他們的忠誠之心。
蕭墨瀾抬眸,看著前右側的哈丹巴特爾,沒有猶豫的一道暗勁打在其中一匹馬惡馬腿上。
馬吃痛的膝蓋跪地,同時嚎叫出聲,另一匹馬被突如其來的扯后腿,頓時摔倒在地,雪車同時翻到。
“唏律律”
“王子!”
哈丹巴特爾與努爾被甩在雪地上。
蕭墨瀾已經讓拉車的藏獒停了下來,蘇然看了眼突然翻車的人,側抬頭看向身旁的人,眼神詢問,“你干的?”
蕭墨瀾沒答,捧著她的臉,問:“冷嗎?”
蘇然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點了點頭,她現在吸入進體內的空氣,都是透心涼的。
“巴特爾,你們逃不了了。”
聲先至,只幾息的功夫,一隊百多人的隊伍就出現在十米開外,不一會就將蘇然等人圍住了。
蕭墨瀾恍若未聞,看也沒看一眼,淡定的打開水囊塞子,里面的水已經用內力加熱,遞給蘇然,“先喝點水。”
蘇然接過水囊,瞟了眼阿爾斯,心里哇哦了聲,沒想到竟然是二王子親自追來了。
還帶來了那位大宗師,這是鐵了心要致哈丹巴特爾于死地嗎?
“阿爾斯,你真要殺我?”
哈丹巴特爾已經站了起來,被努爾扶著,盡管狼狽,卻不想在阿爾斯面前短了氣勢。
“不殺你也可以,只要你出手殺兩個下屬,并且以后效忠于我,我就放過你。”
“休想。”
哈丹巴特爾與其下屬怒視著阿爾斯,心里直罵卑鄙、無恥。
若是哈丹巴特爾為了活命,真的殺了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以后,誰還會效忠于他。
他也就難有翻身的機會。
“王子!”
阿爾斯身旁的大宗師,突然指著一架雪車上,側對著他們的人,總覺得那小半邊側臉有些熟悉。
此時雖然是半夜,但因為大地一片白的情況下,此時的光線是可以看的見的,尤其是對練武之人,基本可以看的清。
“你,轉過頭來。”
阿爾斯也覺得眼熟。
蕭墨瀾似沒有聽到一般,接過蘇然手中的水囊,自己也喝了一口。
蒼茫的草原,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純白色雪原,寒冷的微風卷著天空飄落的細雪花。冰天雪地上,出現了一抹黑色身影。
蘇然被蕭墨瀾以公主抱的方式,行走在雪原上,她頭上戴著大氅帽子,微伸著脖子,露出一雙黑亮純凈,宛若含著細碎鉆石的雙眸。
透過蕭墨瀾的肩膀,微瞇著眼看向身后面極淡的一串腳印子,她再一次被古武震撼到,再一次遺憾自己是個廢武體質。
一腳踏下去,足足到她膝蓋的積雪,蕭墨瀾卻在上面如履平地。
不但如此,看似云淡風輕,不緊不慢的邁著步子,實則,一步邁出就是幾米開外,速度快的宛若縮地成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