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會邀買人心,不過你這么說,并沒有錯,江家的二兒子,眼見封侯在即,又要迎娶新月郡主,正是感沐皇恩的時候,如果這時候,讓你迎娶新的王妃,確實,會讓江家覺得我們有敲打他們的意思,這候位還不如不封”陛下剛才也不過是腦子一熱,被皇后一沖,就忘記了權衡,但怎么說,他也是一位帝王,制衡權術要比容映這個遠離京中的王爺,運用的更加熟練。
“是,娘娘幾次提起讓兒臣,迎娶她的侄女,兒臣雖沒有直接拒絕,但是也有婉拒過幾次娘娘的。兒臣承認這確實會讓娘娘覺得不適,但是兒臣也是幾經權衡,沒辦法的事情。”容映的眼神有些冷淡,但既然皇后能哄得陛下團團轉,那自己為什么不能用話繞開重點。
“既然知道會讓你母后不適,以后就要與她把事情講明。朕不妨實話告訴你,如果你能好好的對待你母后,在朕百年之后,對她好好恩養,朕這把椅子,就會給你坐,如果你連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都不能好好地盡孝道,朕就算是傳位給你伯伯家的孩子,也總好過給你找個不忠不孝的人。”當然,這話是氣話,容映也不會聽到耳朵里,這些年由陛下的“照拂”,自己伯伯家的孩子,都是十分的“成器”。
有一位當街毆打平民,強搶民女,最后引得封地上的人激憤之下,亂石打死。
一位退婚柴郡主,被皇后一族記恨,只要有任何的馬腳,就立刻被咬的死死地。
其他的,也是庸庸碌碌,一位可用的都沒有。
還有就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陛下絕對不會舍得,將自己的位置和江山,給一個不是他子嗣的人。
“是”雖然有這樣的自信,但是容映也沒有打算明說,讓陛下覺得自己手里還有把柄,對自己也是有利的,所以容映端端正正的行禮,應下了這句話。
“你心里有數就對了,起來吧”陛下轉身,坐在了龍椅之上,說道“既然你首先看懂了這些事情,那就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說說看。”
“是”容映也不過是從剛才來這里的路上,想到了一個辦法,于是拘身對陛下說道“兒臣想,等上一到兩年之后,再迎娶正妃。”
“你倒是想的個好辦法,這柴郡主今年都雙十之年了,在等你個一兩年,年紀就大了,人家想必是不會愿意等的。”陛下還是想要容映迎娶柴壁君。
“陛下請聽兒臣說完”容映皺了皺眉,本來不想這么做的,于是繼續說道“兒臣是想,請陛下下旨,允許兒臣在王妃去世滿了周年后,同時迎立柴郡主和亡妻的妹妹為側妃。等以后,兒臣有了更大的作為的時候,再進一步,更顯體面。”
“你要同時迎娶兩位側妃?”陛下想了想,容映的后府中,除了原本的王妃,一位女子都沒有,確實可以同時迎娶兩位側妃,這樣,江家柴家都不會得罪,只要等最后他成為太子或者是直接成為皇帝的時候,再立后的話,確實是個又尊貴和萬全的辦法。
陛下正準備點頭,突然想起的問道“你是想讓柴家的女子為妾,這怎么可能?”
“如若不愿,那兒臣也是沒有辦法。”說著,容映倒是有恃無恐的起來,雙手放在袖中,甚是淡然。
“那朕,就去同皇后說說。”陛下皺皺眉,容映此時,確實不太適合迎娶正妃。
說著,容映見事情已定,于是拘身對陛下說“是,那就勞煩父皇了,兒臣…”
“你是不是,有別的正妃人選?”陛下叫住了容映,容映皺眉,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
只見陛下眼神深邃,直直的看著容映,片刻,淡淡一笑道“讓你初五那里,帶病去找的女子,就是你想娶的正妃人選吧。”陛下問。
容映沒有否認,因為他就算是病了,但還是確定自己身后,沒有跟從任何人,才去找的新月,所以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
“你還記得虞鶴對你的命批嗎?”陛下突然開口說道。
“什么?”容映的眼間,起霧了。那如同寂寂深夜的海面之上,縈繞而來,久久不散的水霧,籠罩了他的眼睛。好似總有人,在他快要感覺幸福,開心的時候,在他的心間,將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撕開,虞鶴說…
“若是不能與之廝守,現在又何必強求呢?”陛下垂眸,看著鞠著身子,站在下面的容映。
容映拘身“是,兒臣告退。”
“下去吧”陛下揮了揮手,讓容映下去。
容映出門,雪依然在下,只是他已經沒有興致,再去找那個讓他淡淡一笑的原因了。
“參見晉王殿下”虞鶴彎腰,對著晉王施了一個俗禮。
容映回神,行了個常禮“國師安好。”
“王爺面色不虞,是又與陛下發生沖突了嗎?”虞鶴淡然一笑,看著剛剛關上的,書房的殿門,就猜到了里面發生了什么。
容映看到虞鶴,有些沖動的張了張嘴,但是什么都沒有說,淡聲道“本王還有事,這就告辭…”
“王爺,您要害了新月嗎?”
容映已經走出去幾步了,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回頭了,他雙眼赤紅,壓下聲音,但還是難掩飾情緒的說道“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虞鶴見這兩句話,幾乎是耗盡了容映所有的力氣,他伸手,扶住了容映的肩膀,看向他“要我告訴你新月的結局嗎?”
“你,你就是一個江湖方士,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會信的。”
“她會死的,因為你,或者是不因為你。”虞鶴只當沒有聽見容映咬牙切齒的低吼,自顧自的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我,我…”容映有點理解新月的那種啞口無言的感覺了,他動怒了,但是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如同我與你說的,你啊,不會有任何人陪在你的身邊的。你的周遭,有一道火圈,你就站在圈里里面,任何想要靠近你的人,都必要受烈火的焚燒,而且沒有一個人能撐得下來,沒有一個人。”虞鶴還是一如之前的判斷,沒有一個人能靠近他。
“我,我走向她不就可以了嗎?”容映抬眸,虞鶴細看,然后笑了“你眼中這霧氣之后,依然是個瑟瑟發抖的小男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