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你遠在南邊,在府里,阿爹是一家之主,他要我嫁過去,我能怎樣?”
朱景風想著自己不靠譜的爹,心里一陣煩悶。
“好了,這事再討論也沒有意思了。接下來,姐有什么打算。”
朱彤攤攤手,無奈的說道:“現今,我能有什么打算?
王爺要迎娶誰做妃,誰做妾,我不過順著王爺的心意,幫他把后院之事辦妥當。
樂哥兒,我怎么樣已經不重要了!你守好朱家,照顧好阿娘。
王爺的心很大,姐怕他連累朱府。樂哥兒,要不,你勸阿爹致仕吧,然后你帶著他們回南邊去,好不好?”
朱景風直起身子來,緊張的問道:“姐,王爺對你說了什么?是不是?”
朱彤見弟弟關切的樣子,心里一暖,猶豫一下,搖搖頭,“王爺沒對我說什么,京城太復雜,阿爹的性子,不適合在那個位置上,樂哥兒早些帶他們回南邊去。”
朱景風知道姐姐沒有說實話,彎腰給晉王妃倒了一杯茶,溫言道:“姐姐不愿說,我想知道的事,自然會讓人查清楚的,姐是瞞不了我的。
姐,今兒既然把話說開了,那我告訴你,王爺想做什么,我很清楚。你在王府里過什么日子,我也很清楚。”
朱彤驚訝的看著朱景風。
朱景風給自己倒一杯茶,先抿一口,接著說道:“你陪嫁過去的四個丫頭,有兩個成了王爺的侍妾,除此之外,王爺之前的侍妾全留在王府里。對吧?”
朱彤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結巴的問道:“樂,樂哥兒,你,你在王府安插了眼線?”
朱景風放下手中的杯子,糾正的說道:“姐是晉王府的王妃,王府后院里的好些人是朱府陪嫁過去的。我用不著安插眼線,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就會知道。”
朱彤還處于震驚中,“可是,樂哥兒......”
朱景風沒有理朱彤臉上的震驚,接著說道:“對了,姐還不知道,翁翁把朱府交到我手了。”
朱彤睜圓眼睛看著朱景風,“那阿爹呢?”
朱景風攤攤手,“他呀,做他該做的事,每日到點去衙門忙他的公務,到點從衙門回來。
最近,我給賬房規定,阿爹那邊,超過五十兩的銀子,都要報到我這兒來,我點頭了,方可支出。而且,阿爹一個月只能支取兩次,還得說明銀子的用途。”
朱彤驚愕的看著朱景風,好一會,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這樣,那阿爹不得難受死了?”
朱景風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個我不知道,不過,阿爹最近極少出門了。到點就回府,現在朱侍郎可是愛家顧家的好男人。”
朱彤實在想不出喜歡車如流水馬如龍熱鬧生活的父親,每日被困在府里,得多不容易。
朱景風看看晉王妃,說道:“姐,府里的事你不用擔憂,一切有我。”
朱彤臉色緩和了許多,“這樣就好,樂哥兒,好好照顧好阿娘。”
朱景風點點頭,“嗯,我知道!姐,還沒有到那一步,你要往寬處想。”
朱彤只當弟弟安慰她,點頭應承道:“嗯,我知道。”
朱景風見朱彤的目光不知落到何處,知道她隨口應付他,伸手到朱彤眼前晃了晃,“姐,看什么呢?你看著我,我給你說,你不用灰心,還沒有到你想的那一步。”
朱彤收回目光看向朱景風,低聲說道:“樂哥兒,你知道嗎?王爺他做的是謀逆的大事!”
朱景風點點頭,接著微微的搖搖頭,“姐,不用擔心,王爺現在做的事,算不上謀逆,只能算是黨爭。目前,他的所作所為,只在對付太子及幾位皇子,明白嗎?”
朱彤坐直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朱景風,“樂哥兒,王爺做的事,你都知道,對不對?難怪雁秋說四爺聰明。”
朱景風沒點頭,也沒搖頭,“姐,我知道王爺的野心。當初晉王娶你做王妃,翁翁接到信時,就大致猜到了。
翁翁不同意這門親事的,只是,那會翁翁在南邊,而你親事訂得急,翁翁從南邊趕過來時,父親已經將你嫁過去了。”
朱彤想著自己被父親匆匆的嫁到晉王府,真是滿腹的委屈,心酸得直想掉淚。
朱景風見姐姐眼圈紅了,安慰道:“姐,委屈你了!翁翁說,父親被他慣壞了,除了會讀點書外,其他啥也不會,咱們不怨他。”
朱彤抬手抹了抹眼角,搖搖頭,“我不怨他,只怨自己命苦。”
朱景風給朱彤重新斟上茶,示意她再喝點茶,“姐,也不用怨自己,路是自己走出來的。
我了解了一下你這幾年的生活。這些年,你過得過于軟弱。
往后,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你得立起來。活路,是自己走出來的。”
朱彤茫然的看著朱景風,“可是,樂哥兒,那是王府!”
朱景風像喝酒一樣仰頭喝下杯中的茶,把杯子放到桌幾上,點頭道:“嗯,我知道,所以你是王妃。那座王府里除王爺外最尊貴的人。”
朱彤語塞的看著弟弟。
朱景風盯著朱彤,極嚴肅的說道:“可是,你卻把日子過得比丫頭還不如。在府里時,母親沒教過你如何成為一位合格的宗婦嗎?”
朱彤想要為自己辯解,朱景風擺擺手,止住了朱彤的話。“你是不是想說,你不屑跟一個丫頭爭寵?
姐,天底下的皇子只有幾個?有多少女人想攀上王爺這樣的權貴?
只要她們有機會接觸到王爺,就會使盡渾身解數,讓王爺多看她一眼。
只要王爺多看她一眼,她就有機會靠近王爺,成為王爺的女人,讓自己及自己的家族和皇家沾上關系!
姐,經營后院,是要用腦子,用手段的,你明白嗎?”
朱彤愣愣的看著朱景風,“樂哥兒,我......”
朱景風伸手拿起桌上自己喝水的那只杯子,輕聲的說道:“姐,你很明白,若是王府不好,咱們家會被牽連進去。所以,你讓我帶著一家人回南邊。
可你也有沒有想過,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姐,我怎能不管你的死活?把你一人丟在京城,丟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