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月靜靜的坐著,聽眾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寶豐錢莊的事。
直到有婆子在門口道:“吉時到,現在要送家俱去汝南王府,各位姑奶奶移步聽雨苑。”
白如月隨眾人移步到吳靜所住的聽雨苑,只見一件件家俱扎著紅綢,貼著大大的紅雙喜,紅得耀眼炫目,喜氣洋洋。長長的隊伍從聽雨苑排出來,直擺吳二姐的瀟湘閣。
家丁們穿著青衣滾著紅邊的短裝,在總管大人的指揮下,將一件件家俱抬出候府,往汝南王府而去。
家俱剛抬走,下人們將一架架裝飾一新的抬盒抬出來,逐一編號。
白如月見阿娘忙前忙后的幫著張落,走到阿娘身邊,低聲問道:“阿娘,都安排妥當了嗎?”
趙群芳抬頭看一眼女兒,點頭道:“嗯,差不多了,開始準備的二百二十八抬嫁妝,其他的不必擺出來。
后來,你大舅母說汝南王妃眼神不大好,咱們不必低調。
本來靜姐兒就是候府的女兒,縱是十里紅妝也不為過,所以又加了一百抬,共三百八十八抬。”
白如月聽后,點點頭道:“嗯,大舅母說得有理。阿娘你忙,我進去看看靜姐姐。”
趙群芳點頭道:“嗯,你去吧。”
白如月進到吳靜的閨房,見吳靜正與她娘舅家的表姐妹聊天。
張倩見白如月進來,忙站起身來讓座,“婉郡主來了,趕緊過來坐。”
白如月朝張倩福身道謝,“謝謝倩姐姐,倩姐姐您坐。”
尋雙帶著婆子從外間端著幾個錦凳過來,挨著張倩的位置放下,說道:“表小姐請坐。”
其他的姐妹跟著起身與白如月見禮,白如月福身一一還禮后,才坐下身來。
白如月坐下來,聽著張家姊妹商量著明兒如何打女婿。
白如月聽她們興致勃勃的討論,張倩笑著問白如月,“婉郡主,明兒與咱們一道打女婿嗎?”
白如月笑著點頭道:“嗯,好。”
張家姊妹聽白如月愿意加入她們,熱情更高了。
張明芝往邊上挪挪,拍著自己的邊上,興奮的叫道:“郡主,坐這兒來,咱們商量一下,明兒怎么出手?”
白如月從善如流,起身坐到張明芝身邊,聽張家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出主意,勢在明兒考倒金世子。
白如月想著金瑞明兒在一眾小娘子麻桿下左躲右閃,嘴角不由得抿了起來。
看著大家熱烈的討論,她對明兒多了幾分期待。
眾人商量了半個多時辰,依然沒有定下最終的方案。
“你們在合計什么呢?討論得如此熱烈!”李錦榮邊抬腳跨門檻邊問道。
白如月見李錦榮來了,笑著站起身來說道:“小榮兒,趕緊來,倩姐兒她們正在商量著明兒怎么打女婿呢。”
一說打女婿,李錦榮興致高脹,欣喜不已坐到白如月之前坐的位置上,溶到張家姊妹中間,與她們一道出謀劃策。
白如月退到吳靜邊上坐下,側頭看眼緊張又忐忑的吳靜,將頭湊到吳靜耳邊,輕聲耳語道:“靜姐姐,看她們商討如何打女婿,會不會有些心痛呀?”
吳靜嬌羞的拍了下白如月的手,“我聽說,昨晚你與小榮兒在七姐姐那里歇的?三人擠一床,好睡嗎?今晚月兒跟我住吧。”
白如月笑著搖頭道:“候府哪里是沒有歇的床,跟琴姐姐與小榮兒一起,就是想聊天兒。靜姐姐今晚怕是子末就得被提溜起來梳洗打扮,月兒就不在邊上礙手礙腳了。”
吳靜見白如月生怕自己將她留下,伸手在白如月的手臂上擰一下,笑罵道:“小沒良心的,虧得人家心里舍不得你,想與你好好說會話。”
白如月抬手摸摸被吳靜擰過的地方,眉眼彎彎的說道:“明兒是靜姐姐的好日子,有得靜姐姐忙的。今晚月兒若是沒眼力勁的纏著靜姐姐,回頭阿娘該數落月兒了。”
吳靜帶著幾分委屈的說道:“可是,我真的想與月兒說說話。”
白如月身子往前傾傾,撒嬌道:“靜姐姐嫁到汝南王府,又不是嫁到遠處,都在京城,對吧?
往后,靜姐姐若是想月兒了,去沁園或月兒去汝南王府,咱們隨時可以見著的。
若是姐姐不想在家里見面,咱們還可以約在樊樓,閑人居,又或者得月樓都成。是吧?可今兒靜姐姐若是不歇好,明兒頂著憔悴不堪的模樣兒做新娘子,那就不好了。”
吳靜心里原本有些惶恐,想與白如月傾訴一番。
經白如月一說,那些不安消散開去,一直縈繞在心里的緊張跟著沒了。
笑道:“好吧,那今日月兒多陪我一會。”
白如月笑著點頭道:“這沒問題。”
李錦榮扭頭過來說道:“小月兒,我們商量好了,明兒打女婿時,你把第一道關。”
白如月見李錦榮把她安排在第一道關,立馬搖頭道:“不成不成,我這人,面皮薄,而且下不去手,安排我在第一道關不合適。”
李錦榮看傻子一樣看著白如月,疑問道:“下不去手?那年你幫著四哥在城西打混混時,可沒有手軟一下。”
白如月一本正經的回道:“就是那次嚇壞的,現在聽到打人就手軟腿軟。
明兒看到金世子,我怕是麻桿都拿不穩。
真的,小榮兒你別為難我,重新安排人在重要的位置上。
明兒我只能充人頭站在隊伍里,給你們打氣助威,但打女這事,還得靠你們。”
張明芝見白如月說得情真意切,一點沒有懷疑,轉頭對張倩道:“倩姐姐,郡主說她不行,那咱們換個人吧,要不,小榮兒在第一關?”
張倩想想,點頭道:“那行吧,小榮兒在第一關,記住,第一關很重要,小榮兒你得穩住......”
白如月見她們另作安排,心里松一口氣,轉過頭來,迎上吳靜的目光。
吳靜輕聲問道:“月兒,你可不是手軟的人,為什么不應下?”
白如月將頭湊得離吳靜近些,輕聲道:“靜姐姐,你知道的,最近事太多,我得低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