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福受教的欠身回道:“謝謝郡主的教誨,小的銘記于心。
朱五小姐的鋪子,朱四爺只要了寶豐錢莊和銀樓,其于的十六家鋪子,皆被咱們拿下了。
柳師傅吩咐先清完鋪子的貨物,清完后重新裝飾。另作它用。”
白如月點頭,這是她之前的吩咐。
白如月將名單遞給張長福,“你把這個給柳師傅送去,讓他想辦法將這些鋪子弄垮。”
張長福伸手接過名單,問道:“郡主,這些鋪子需要咱們接手嗎?”
白如月想了想,說道:“告訴柳師傅,做做局,讓這些鋪子盤不出去,咱們再以低于市場一半的價格將其盤下。”
張長福點頭應下,“好的,小的這就去尋柳師傅。”
白如月點點頭,“好的,你去吧。”
張長福拱手作別。
重華宮,賢妃手上的抓傷已經結痂,太醫幫她除去手上包裹細布。
賢妃臉上浮起久違的笑容。
等太醫離開后,賢妃摒退宮女,只留張公公在跟前,“好些日子沒去看蓮花了,你陪本宮到那邊去坐坐。”
賢妃喜歡睡蓮,于是在重華宮里選了一處院子,讓人在院子擺放大小不一,造型別致的各種瓷缸,在缸里栽種了紅、粉、白、黃各色睡蓮。
張公公欠身應下,跟在賢妃的身后,往蓮苑而去。
賢妃邊走邊問:“查出來了嗎?那日是誰對本宮下的毒?”
張公公低聲回道,“奴才沒用,到現在還沒有查到線索。”
賢妃停下腳步,側頭看一眼張公公,想要發火,忍了忍,把火氣壓了下去。
說道:“再查,本宮不會莫名其妙的發癢,一定有人對本宮使壞。”
賢妃說到這里,腦子一閃而過,好像想起什么,瞇起眼問道:“會不會是白家那妮子使的壞?”
張公公愣了一下,“那日奴才在外間幫王爺忙活,沒有見到婉郡主。奴才到大廳時,婉郡主已經離開一會了。應該不是她吧?”
賢妃只懷疑,沒有確切的證據,只好說道:“趕緊再查,查出來,本宮一定要剁了使壞之人的雙手。”
張公公低頭應下。
賢妃接著問道:“外邊怎么樣了?讓他們不要再等了,直接將那妮子滅了。
本宮這次就不該聽你的餿主意,什么一箭三雕的好方法,事沒辦成,還惹來一身騷。”
事敗之后,張公公也是一陣懊惱,自責自己將事情想得太簡單,準備得過于粗糙,才將大好的機會錯失。
那日,他親眼看著朱四爺喝下帶藥的茶水,親眼看著朱四爺進到蘭林軒,他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到頭來卻走了樣。
賢妃見張公公久不回話,有些不喜的問道:“問你話呢?想什么呢?”
張公公忙收回心神,“那個......”
賢妃皺著眉,不耐煩的問道:“什么那個,你何時說話變得吞吞吐吐的?”
張公公低下頭,“娘娘息怒,這事,本來早些日子就該向娘娘稟報的,卻因為娘娘的手受傷,一直拖到今兒。”
賢妃看著張公公,不等張公公將話說完,追問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張公公垂頭應下,“回娘娘,那日去晉王府時,咱們在松濤路上遇到斗毆的事,娘娘還記得嗎?”
賢妃點頭應道:“記得,怎么了?”
張公公想到蒙面人砍人的樣子,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低聲說道:“那些蒙面人打的是張五他們幾個,被砍手臂的人就是張五。
那幫人該是算準時間,待娘娘行到張五的店門口,才開始的動手的。
將張五追到娘娘的轎攆前砍去手臂,怕是想要給娘娘警告。”
賢妃想著當日血腥的場面,心情低落到谷底。
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問道:“那日的事,京兆府不是插手了嗎?有結果了嗎?”
張公公低聲回道:“前幾日,奴才到京兆府走了一趟,見了吳推官。
吳推官說,當日那群蒙面人退得太快,等他們趕過去,蒙面人早無蹤跡了。
他從圍觀者口里探到的信兒,然后追出京城,一直追到京城外百里外的鎮子上。
吳推官在那沒有尋到蒙面人,到是發現晉王的幕僚鐘先生。
鐘先生被人斷手腳,割了舌頭,在那個鎮子上乞討。
吳推官將鐘先生帶京城,至于蒙面人的信兒,像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信。
娘娘,老奴以為,對方是有備而來的,對方隱在暗處,將咱們看得清清楚楚,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里。”
張公公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準確,越說越心虛,忍不住四下看看。
賢妃緊握著雙拳,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了,對方知道咱們的計策,還將計就計,讓咱們鉆進自己設的局里?”
張公公點點頭,低聲應下,“好像是這樣的。
三年來,我們在城里布的六個點,一夜間被人全部拔了。
除了松濤路上的張五幾人傷在娘娘的面前外,其余的人,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賢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用幾年時間布的局,一夜之間付之東流。“全走了?一個沒留?”
張公公不敢看賢妃,低聲說道:“也不是一個玩都沒留。”
賢妃追問道:“留下的,還有誰?”
張公公抬頭看一眼賢妃,“還有杜娘與她幾個弟子。”
聽到有人沒有離開,賢妃那種被人拋棄的惱怒才消散開去,取而代之的是暖心,
賢妃近乎板結的臉軟了許多,“好,就憑她這份忠心,記她一份大功,事成之后,給她加官封爵。”
張公公應道:“好的,老奴記下了。”
賢妃在瓷缸邊靜默下來,眼睛緊緊的盯著缸里的睡蓮。
張公公不敢出聲打擾,站在邊上靜靜的陪著。
半晌后,賢妃重重的吐了口氣,說道:“讓杜娘近期帶著她的弟子先離開京城,如今咱們要避其鋒芒,養精蓄銳。不能再與對方硬碰硬。”
張公公垂手應下。
賢妃沒有心情賞花,抬步離開蓮苑,邊走邊問,“北邊有回信了嗎?”
張公公搖搖頭,回道:“還沒有。算著日子,這兩天該有信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