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訂
也不知是最近沒能好好吃飯,還是怎的,入口的粥竟是格外香糯,入口即化。
大哥,求你別自作多情了!
柳茹月嘴角不自在的抽了抽,沒想到陳堯的爹竟是這么個性子,或許能把生意做大的商賈,臉皮都比較厚吧,“方姨娘日夜優思,胃口不好,給她做的粥。”
這一番折騰之后,大家也各忙各的去了。
看完熱鬧,柳茹月也跟著大家伙兒一起往雅音苑走去,全程她都沒有和任何一個人交流過,孤獨的一個人貼著路邊走。
魏嬤嬤的眼神從她的背影上掃過,放心的去叫人了。
路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一雙冰涼的手忽然伸出來,捂著柳茹月的嘴,不給她任何掙扎的機會就將她拉到了一個雜物間里。
柳茹月捏緊了袖子,正要把匕首抽出來,就聽到身后之人小聲道,“食之味,非之也,謂知道的知。”
這說的,是柳茹月圍裙上繡的字,是描著陳堯寫的之繡的。
感覺到懷里的女子放棄了掙扎,男人也勒得沒有一開始緊了。
知道對方也防著自己,柳茹月伸出食指在他捂著自己嘴巴的手背上寫了起來,“若。”
寫完之后,柳茹月就談著手掌。
男子抓著她腰的手松了下來,在她手掌上寫道,“父。”
這兩個字是陳堯給她說的,取自知子莫若父。
這是陳熙平日里給陳堯上課教他識字,陳堯偶爾想要偷懶耍滑,次次都被陳熙發現,劉氏便會喜歡在一旁用這句話打趣。
旁人只看一個若字,斷然不知道后面應該接什么字。
但,萬一被人聽到過呢?
柳茹月又再次在他手掌心寫道,“無。”
這次身后之人沒有寫字,而是直接說道,“虎父無犬子。”
柳茹月點點頭。
身后男子也松了手,讓她獲得了自由。
一轉過身,只見一個相貌堂堂、醉玉頹山的男子扶著胸靠在了墻上,他的狀態不好,一雙薄唇沒有血色,面色浮現不正常的潮紅,頹唐如玉山之將崩,讓他那雙和陳堯相似的眸子失去了神采。
之前若還會懷疑此人身份,看到這眉眼、這唇,柳茹月便一點懷疑都沒有了。
“你引我出來,我兒在哪里?”男人的聲音很是有氣無力,沙啞得一聽就知道許久未曾吃喝了。
這里可是陳府,他難道都找不到一個地方安頓好自己么?
一絲疑惑在柳茹月心里滑過,“他很安全。”
“今日這一出,也是你搞出來的?你有什么目的?你是誰的人?”說到最后,陳熙的目光逐漸冰冷,甚至帶上了一絲恨意。
難道說,這不是簡單的后宅之爭?
也是,如果只是簡單的后院爭斗,方姨娘哪里有這么大的能耐逼得陳熙這么狼狽,連報官都不敢。
“我是誰的人,現在你還沒資格知道。”柳茹月勾唇一笑,笑得成竹在胸,一切皆在自己掌握中的模樣。
實則心中惶惶,卻也不敢如實以告,陳熙或許卷入了大麻煩,他現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就算她完全坦白,他也不一定會相信她。
“你抓了我孩兒,不就是為了逼我效忠,總得告訴我你的主子是哪一位吧。”奈何陳熙心中只有孩兒,并沒被柳茹月的話忽悠住。
媽耶,這個話聽起來就嚇人了,逼一個西南最大的米商效忠,這得是什么人物才這么口氣啊。
柳茹月又是緊張又是害怕,想貪個便宜的自己,這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暗中調息了一番,柳茹月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笑得一臉純良,“先讓你欠個人情,以后再來討你要好處,你還能不認?”
見從她嘴里撬不出來背后之人的信息,陳熙便退而求其次道,“郡衙那個孩子,是我兒么?”
“當然不是,你現在這樣兒,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我把孩子送回陳府,不是羊入虎口么。”柳茹月發現對方雙腿都有些站不穩,眼神也迷迷瞪瞪起來,上前扶著他助他慢慢坐在地上。
從圍裙里掏出一顆松子糖塞到他嘴巴,卻被陳熙偏過頭躲過。
“陳老板怎的受了這么嚴重的傷,你若是死了,我們可不會替你養孩子。”
這話說得陳熙艱難的抬起頭,仰靠在墻壁上斜瞪這柳茹月。
柳茹月塞了一顆糖在自己嘴里,“這是松子糖,還有兩片人參片在里面,你失血過多,先對付著吃點。”
將圍裙里的小紙袋子拿了出來,塞到了陳熙手里,“你自己躲好,我在陳府只是一個廚娘而已,我想出雅音苑不容易的,今天搞出這么大的陣仗,才能離開雅音苑出來碰碰運氣。”
“我得回去了,不能離開太久。”走到門口,扶著門把,柳茹月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縮成一團的男子。
沒想到他傷的這么嚴重,但話已經說成這樣了,她再去關心他,就太奇怪。
沒成想,這時候陳熙忽然抬頭,他舌下壓了一片人參片,似是恢復了一丁點精神,“謝謝。”
這突如其來的感謝,讓陷入壞人角色的柳茹月有點手足無措,也不知道他是對照顧孩子這事兒,還是對她給的參片的感謝。
匆匆應付道,“你放心,你的孩子絕對安全,只要你不出事,他就不會出事。”
男人虛弱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笑容,帶著三分嘲弄,又帶著幾分放心和信任。
這樣的眼神,她見過的,曾經為了找孩子而擔心的自己,也曾露出過這樣的眼神。
心下一揪,柳茹月打開門觀察了一會兒,出去后掩上門,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離開。
雖然陳熙沒有說他為什么會受這么嚴重的傷,柳茹月多半也能猜出來,肯定是有人知道他的妻兒出了事,拿陳堯來威脅他了吧。
做父母的,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不管對方說的是真的假的,都會相信。
更別說那些人肯定在陳府做過調查了,了解陳堯一些生活習慣,騙陳熙一時,就能讓他受傷了。
然而那人手里并沒有陳堯,所以他的目的,并不是讓陳熙投靠他,而是自己得不到就毀掉。
幾方勢力都在爭奪陳熙,看來有錢人生意做大了,也不是好事。
柳茹月回到雅音苑,沒有人在意她回來晚了半盞茶的時間的事情,魏嬤嬤不在雅音苑,大丫鬟們又在照顧方姨娘,其他丫鬟婆子也忙這各自的事情,沒人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