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世子就笑著朝對面看了一眼。
“我也是受人之托，沈大人與我不熟，可石尚書家的嫡小姐可與大人相熟呢。”
沈勵朝對面抬眼。
正好與石月馨的目光相遇。
石月馨面頰一紅，飛快的咬唇低頭，嬌羞無限。
沈勵眼底依舊是方才的鋒銳漠然，目光收回，扯嘴一笑，“從前有一個人當紅娘，后來他死了。”
擱置在酒盞一旁的手指一顫，險些碰翻面前杯盞。
“石尚書位高權重，石小姐的外祖母又是尊貴的長公主殿下，石小姐貌若天仙，這樣的條件，沈大人都瞧不上嗎？莫非是有了心上人？”
沈勵沒理他。
寧王府世子就又道：“我來猜猜，想必這位姑娘不是京都人士，莫非，是清河縣的？”
沈勵頓時心口一跳。
面上依舊紋絲不動，沒理會寧王府世子。
寧王府世子窮追猛打，壓了壓聲音，道：“清河縣，沈大人壞了我的好事，投桃報李，我也在清河縣送沈大人一份大禮。”
沈勵驀的心跳一滯，盯著面前杯盞的眼底，泛著陰鷙寒光，但到底一言沒法。
沈勵不說話，也沒有什么外泄的表情，寧王府世子端起手邊酒杯，玩味般晃了晃杯中美釀。
“沈大人，這世上，是人就有軟肋，沈大人也不例外，是嗎？”
沈勵轉頭，看向寧王府世子。
忽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你這么多話，怎么？是想要做我的夫人？”
說著，沈勵目光輕佻的望向寧王府世子的面頰，眼睛。
“模樣倒是好。”
霍的就全身一僵！
發生了什么？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沈勵抓著寧王府世子的手沒松，身子朝他靠近了一些，“你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想要欲擒故縱？大可一試！”
說完，抬手一捏寧王府世子的臉，輕輕拍了兩下，然后身子回歸原位，端起酒盞喝了起來。
上次周瑤看話本子不認識上面的幾個字，請教他。
那一段，似乎正好是這么個橋段。
書名似乎是叫......《權臣的絕色嬌妻》？
絕色嬌妻寧王府世子全身僵硬大腦凌亂活像讓一萬頭草泥馬一起凌辱過一萬遍。
他抓了我的手！
他捏了我的臉！
他......他調戲我？！
我擦！
“沈勵！”寧王府世子所有的怒火都凝聚在這兩個字上，咬牙切齒看著沈勵。
沈勵挑眉看他，“嬌妻？”
寧王府世子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明明是他在挑釁沈勵試圖從沈勵這里得到有關清河縣的更多東西，來判斷那日書院里的到底是誰。
怎么......怎么就成了這樣！
還好！
還好他留了人在清河縣！
耳邊終于清靜，沈勵面無表情吃著宮宴上難吃的菜肴。
我青在干嘛呢？
一定是在想我。
對面石月馨......
他們兩個在干什么！！！
清河縣。
周青正在用她丑陋的毛筆字寫營銷方案。
她的想法很簡單。
饑餓營銷，廣而告之。
既然店中商品分了三六九等，那面對高層消費者，就采取饑餓營銷。
推出周懷山限量版周邊。
拉升等級，推出奢侈版周邊。
富人缺的不是錢，而是尊貴的象征。
既然他們看重自己的與眾不同，那就給足他們與眾不同給足他們面子！
至于普通消費者，不需要饑餓營銷手段，他們更需要物美價廉。
保質保量的同時，增加錦鯉效應即可。
至于廣告，銅鍋涮就是最好的廣告之地。
目前銅鍋涮生意爆火，不說去吃飯，單單愿意等號聽故事的就不在少數。
只要說書先生能在講故事的時候，插入硬核廣告，這廣告效果立竿見影。
要給說書先生一個KPI。
每人限量高質完成廣告插播。
一條一條寫著自己的想法，方案寫完，周青讓李一送到趙大成家中。
外面又飄起了雪花。
周青裹了厚實的棉衣朝周懷山那屋走去。
腳踩在雪上，咯吱咯吱。
屋里亮著燈，周懷山讀書的影子落在窗上。
瞧著那身影，聯想自己的猜測，周青心里有些沉沉的。
幾步抵達門口，周青深吸一口氣。
不管周懷山到底為什么變得如此發奮讀書，她只做好一點就是。
努力賺錢，給他做足經濟保障！
無論將來周懷山要做什么，她可以一拍胸脯，豪爽的道：“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不叫問題！”
自我調整一番，周青面帶微笑進門。
一進門，就聽到周懷山仰天一聲長嘆！
“女人也許會背叛你，兄弟也許會欺騙你，可是知識不會。知識不會就是不會啊！”
嘴角一抽，笑著上前。
“爹，別把自己逼的那么緊，適當的放松放松，學習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周懷山見她進來，白眼一翻。
“好話壞話都讓你說盡了，我不學習的時候，你天天說我不知進取，如今我學習了，你又讓我放松放松，這咋好好的閨女還有兩副面孔呢？”
直奔主題！
塑料父女情不需要人之常情的寒暄！
三言兩語，周青將她和趙大成談好的生意一事告訴周懷山。
周懷山聽罷，皺著眉頭沉默不語，看上去表情有些凝重。
“爹你不愿意？”
周青話音才落，就聽到外面爆發出周平一聲凄厲的慘叫。
“鬼啊！”
聲音顫抖而驚悚。
周青一愣，轉頭就朝外跑。
然而，就在周青轉身那一瞬，周懷山身子一躍從書案后面翻出，猶如一陣風從周青身邊擦身而過，奔了出去。
矯健的宛若奧運賽場上的運動員。
周青目瞪口呆。
院里。
周平瑟瑟發抖立在院子當中。
周青沖出去的時候，周瑤也剛好從她那屋奔出來。
周平抬手指著院中落滿積雪的大竹球，神色驚懼，“二伯，鬼”
周懷山已經朝大竹球方向走去。
周瑤幾步奔向周平，一把將他拉在懷里。
周青朝周懷山跟去。
原本擱置在墻根下的大竹球，正在劇烈的晃動。
竹球那里，一個人沒有。
它怎么晃動起來了？
還晃動的這么兇？
周青也忍不住心跳一抽。
周平被周瑤拉著，哇哇亂吼，“真的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