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祭酒大人的目光,王瑾一咧嘴露出一個笑容。
“是的呢。”
祭酒大人抄手朝著王瑾腦袋一拍。
呢個屁!
周懷山的作業你都抄!
還不如不寫呢!
給你爹節約點筆墨!
“周懷山呢?他作業怎么讓你拿進來了?他人呢?”
王瑾吸吸鼻子,“剛剛在門口遇上,宮里來了個小內侍,把他召進宮了。”
祭酒朝著王瑾一擺手,“趕緊進去。”
王瑾頓時如釋重負,麻溜就跑。
跑一半,背后傳來祭酒大人的吼聲,“不許抄作業。”
王瑾差點一跟頭摔過去。
王瑾一走,祭酒大人一臉狐疑出了國子監的大門。
大清早的,皇上要早朝呢,怎么把周懷山召進宮了。
而且,這個時間點,也不合適啊。
現在進宮,皇上正在金鑾殿上呢。
周懷山進去了,算怎么回事?要在哪等著呢?
御書房還是御書房外面?
這在哪都不合適。
而且,陛下口諭,陛下這口諭什么時候下發的,要是剛剛那肯定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一邊早朝一邊下發這種口諭。
唯一可能的時間,就是早朝前。
可要是早朝前下發,距離現在已經過了挺長時間了,那小內侍干嘛不去周懷山家里傳呢,非得在這兒堵人。
不對。
不對勁!
祭酒揉了一把臉,抬腳朝皇宮方向而去。
這是他的學生,總不能莫名其妙就出事了。
他不知道就罷了,他知道了,不能不管。
不管怎么回事,先去看看吧。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當爹不易啊!
這廂,祭酒大人直奔皇宮。
那廂,周青離開之后就直奔沈勵處。
她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農女,她爹要出事,她沒本事沒有金手指進宮撈人。
她大概率連宮門口都進不去。
所以,第一時間找沈勵,是最佳選擇。
識時務者為俊杰。
宮門口。
周懷山跟在小內侍身后,左邊瞥一眼,右邊瞥一眼,猛地深吸一口氣,然后......
周懷山身子猛地向前一沖,一把拉住小內侍的手,然后整個人就栽倒在地上。
身體撞到地面,發出結結實實的聲音。
小內侍讓周懷山下了一跳,抬手就下意識要拍胸口。
然而,手被周懷山死死抓著,他根本抬不起來,別說抬了,他人直接就被周懷山拽著向地面倒去。
小內侍就跪在了周懷山一側。
周懷山躺在地上,死死抓著小內侍的手,開始亂抽。
就跟中電了似的,渾身亂抽,抽的咣當咣當的。
小內侍驚得都忘了自己本來要干嘛了,跪在周懷山一側,眼睛大睜,頓了好一瞬,膝蓋傳來火辣辣的疼,他才緩過神。
“喂,喂,你怎么回事,喂,你這是怎么了。”
周懷山賣力的躺在地上抽。
這邊的動靜立刻就驚動了宮門口的侍衛。
兩排侍衛齊刷刷看了過來,當天值守的小頭頭立刻上前,“怎么回事?”
周懷山咣當咣當繼續抽。
小內侍被嚇得不輕,氣都喘不勻了,“他突然抽起來了。”
聲音有點發抖。
侍衛小頭頭看了小內侍一眼,蹲下身子看了看周懷山,“這是要繼續進宮還是送出去,抽成這樣,得趕緊看大夫,別出了什么事。”
小內侍低著頭,一臉的焦灼,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侍衛小頭頭急了。
人要是在宮門口出了事,這責任必定要連著他們一起算。
而且,這人還是沈勵的準岳父。
這要是被暗影盯上,誰特么也別想過好日子了。
看了小內侍一眼,侍衛頭頭壓著脾氣道:“這人是誰不用我說吧,他要是出事了,還是在這里出事,咱們誰都擔不起。
這是哪位主子要見的人,你趕緊去回稟一聲。
這人現在馬上就得看大夫,耽誤不得。”
小內侍一臉猶豫,支吾道:“主子吩咐,必須帶進宮。”
聲音極其的小。
侍衛小頭頭讓他這話氣樂了,“帶進宮沒問題,問題是,你怎么帶進去?就這樣你怎么帶進去,你背進去?你要真能背進去,我也沒問題,反正出了事和我們這邊沒有關系。”
說完,他看著小內侍。
目光赫赫:趕緊背走。
他這小身子骨也背不動啊。
周懷山瞧著小內侍的反應,抽的更厲害了。
侍衛頭頭耽誤不起,“這人現在抽成這樣,再抽就真死了,到時候,別說你,你主子怕也得被問罪。”
小內侍打了個哆嗦,咬咬牙仿佛做出什么決定似的。
“我背他進去。”
周懷山忙里偷閑瞥了一眼小內侍麻桿似的胳膊腿兒,差點樂出聲來。
不過,沒樂出聲,倒是蹦出倆屁。
臭氣彌漫。
侍衛頭頭皺皺眉沒說別的,只道了一句,“趕緊的。”
一邊說,一邊把周懷山拽起來要放到小內侍身上去。
周懷山一趴上去,小內侍差點腰閃斷。
他猛地一彎腰,周懷山又蹦出一個屁。
他背后侍衛頭頭......
我擦!
小內侍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也低估了周懷山的體重。
就在周懷山一個屁蹦出之后,小內侍兩個膝蓋劇烈一抖,大腿撐不住,雙膝撲通又跪了下去。
周懷山從他背上滾了下來。
咣當咣當繼續抽,抽的更厲害了。
活像中電的喪尸。
“我說趕緊......”
侍衛小頭頭下意識伸手去接周懷山,但是沒接住,嘴里的話沒說到一半,一個身影閃到他面前。
侍衛小頭頭入目就看到暗影統領官服上的花紋。
嚇得一個激靈朝后退了一步。
沈勵穩穩的接住周懷山。
周懷山在沈勵懷里咣當咣當的抽。
這是干嘛呢?
侍衛小頭頭立刻拱手抱拳,“見過統領大人,他剛剛進宮的時候,突然倒地抽搐,卑職正打算通報請大夫。”
小內侍眼見沈勵來了,嚇得臉一綠,起身就想跑。
然而,一是膝蓋巨疼根本起不來,二是周懷山居然不知什么時候,又抓住了他的手。
抓的緊緊的。
沈勵朝著侍衛小頭頭客氣點了個頭,然后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瓷瓶兒,倒出一顆棕色藥丸,要塞到周懷山嘴里。
周懷山頓時眼睛大睜看向沈勵。
放心吧,毒不死你!
猶豫一瞬,張嘴。
藥丸入嘴,嘿,甜的!
周懷山吧唧吧唧嘴,不抽了。
從沈勵身上起來,一臉茫然一摸腦袋,“咦,怎么回事?我怎么在這里?”
另一只手,死死抓著小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