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直接讓他這話氣的臉色又青了一度。
“老糊涂,什么你山哥,那人又不是榮陽侯。”
老夫人瞥了一眼眾人,沒好氣道了一句,徑直走向議事廳主位。
裹著一肚子怒火,原本是打算見了周懷山就劈頭蓋臉罵一頓,反正她年歲在那里擺著,周懷山總不能對她如何。
可誰能想到,這里竟然坐了這么多人。
不說別的,單單年歲,她這六十歲的在溧德侯這八十歲的面前,根本不夠看!
更不要說,那是個侯爺!
沈褐上前去攙扶溧德侯。
“侯爺,地上涼,起來說話,您這是要和我鬧哪出,咱們兩家一直無冤無仇的,這好端端的”
溧德侯一把甩開沈褐,“放你娘的屁!”
云慶伯立刻糾正道:“說話要嚴謹,他娘現在沒放屁!”
王瑾就在鼻子跟前扇了扇,“那也不一定,有的屁不響,純臭。”
慶陽侯點頭表示贊同,“是這么回事兒,臭屁不響。”
沈褐的娘,老夫人,眼角重重一抽,火氣騰騰的。
這都叫什么事兒!
她堂堂大理寺卿府上的老夫人,被幾個臭男人議論放沒放屁?
沈褐尷尬又憤怒的立在當地,掃了一眼在座的幾位。
且不說幾位侯爺伯爺,單單徐寧遠和大佛寺方丈這兩位怎么也來了?
難道都是來給周青做主的?
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周青出閣那日,這兩位可是也去添妝了,而且添了不少。
眉心微蹙,沈褐低頭看了溧德侯一眼,沒有再去扶他,只沉著臉朝周懷山看去,“什么意思?”
周懷山靠在椅背上,一臉標準的紈绔笑只是這笑容配上那副憨厚老實的面孔,看上去就多了幾分詭異。
“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兒你夫人欺負了我閨女于情于理你該給我一個說法我這人呢,一向體貼別人,不想讓你大老遠的跑到我府上道歉我就上門來了。”
沈褐抽了一下嘴角“道歉?我給你道歉?你閨女已經從我夫人手里拿走五十萬兩銀票,你還讓我道歉?”
周懷山前一瞬還在笑,后一瞬笑容一斂面色一沉啪的一拍桌子。
“五十萬兩?我閨女的命五十萬兩就打發了?”
周懷山瞪著眼朝沈褐吼。
沈褐就怒道:“她又沒有受傷!你這是哪門子的興師問罪了?!”
周懷山就嘖的一聲冷笑“那按照你這個理論從今兒起我每天都牽著十條八條狗在你們家門口守著但凡你閨女出門,我就放狗!
只要她不受傷就行唄!
你要是覺得沒有問題,那我也覺得可以,今兒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沈褐讓周懷山氣的額頭青筋突突的跳。
“你這是胡攪蠻纏!”
周懷山抬手一揮“別和我爭長短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今兒要么給我一個說法要么我就讓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屎厚!”
王瑾立刻道:“天高地厚。”
周懷山就道:“他不配。”
王瑾:“行,那就屎。”
說完怒目瞪著沈褐,“我也牽十條八條的蹲著,咬不傷就行唄!”
慶陽侯跟著道:“同意。”
云慶伯跟著道:“同意1”
大佛寺方丈跟著道:“同意1”
最后,徐寧遠咔咔咔捏了捏手,“同意1”
沈褐被這一群人搞出的陣仗驚了一跳,他有些心驚的望著面前一群人,目光落向徐寧遠的時候,狠狠跳了一下,最終朝周懷山看去。
“我夫人是差點傷了你閨女不假,但是你閨女當眾侮辱中傷我夫人與女兒,這你要如何解釋!”
周懷山哈的一笑,“不是吧,不是吧,不會真的有人相信黃宸是病死的吧。”
王瑾立刻附和一句,“當然不是!”
云慶伯跟著就道:“不是1”
慶陽侯:“不是1”
徐寧遠咔咔咔捏著手,“不是1”
一群人說話的氣勢,仿佛他們眼睜睜看見過黃宸怎么死的一樣。
在一聲聲擲地有聲的聲音響起那一瞬,坐在主位的老婦人瞬間面色慘白,身子晃了晃,要不是及時扶住手邊桌子,只怕就要一頭栽過去。
陳年舊事涌上心頭,裹著胸口一腔熱血直撲嗓子眼。
沈褐原地踉蹌一步,錯愕看著周圍一群人。
周懷山嘲諷的看著他。
“你總說,黃宸是你心里的唯一,她是你的念念不忘,你配嗎?
你連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連她懷胎十月生下沈明月都不知道你算個什么人渣?”
沈褐頓時怒火中燒沖破一切理智,直接撲向周懷山,“你胡說!你胡說!”
就在王瑾要抬手那一瞬,坐在周懷山一側的徐寧遠蹭的起身,仿佛提起一只小雞子似的,一把提了沈褐的后脖子。
將人甩到一邊,然后自己拍拍手又坐回去,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
沈褐被徐寧遠甩到地上,直接激怒了他心中壓制的所有怒火與理智。
“來人!”
羞恥與憤怒齊涌,沈褐一聲高喊爬起身來。
外面當即便有沈家家丁出現在門口。
徐寧遠身子靠在椅背上,翹著腿,抖了一下臉上的疤,“你敢!”
兩個字聲音不高,卻足矣威懾全場。
“你的人敢進來一步,我西北軍今兒就大材小用踏平你這大理寺卿府邸!”
沈褐怒不可遏朝徐寧遠吼道:“有你什么事!”
說完,一指屋里眾人,“有你們什么事兒!我沈褐自問與你們諸位無冤無仇”
王瑾直接打斷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慶陽侯就道:“行俠仗義助人為樂。”
云慶伯就道:“懲惡揚善維護正義。”
八十歲的溧德侯坐在地上打了個盹兒,被沈褐一聲吼驚醒,嚇了一跳,睡眼惺忪左右環顧一圈,爬起身來朝著沈褐腦袋啪的拍了一巴掌,“左護法在此,誰敢動我山哥!”
沈褐
他今兒不被氣色,怕是要被憋屈死!
赤紅著眼睛盯著周懷山。
周懷山搶在他開口之前,道:“你夫人與你娘怎么聯手害死黃宸,這是你的家事,我不參與。
我只要一個說法!
要么,你這宅子劃一半給我,要么,從今兒起,我就天天牽狗蹲你和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