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想來是個奇女子!老者感嘆著。
既無憂倒沒怎么在意老者臉上的神情,把手中的烏龍茶遞到老者面前。
老者是個經歷過崢嶸歲月的人,對這些現代化的茶飲倒是有些不感冒。
既無憂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淺笑了一下:“是我招待不周,想必老先生喝不慣這些茶飲,我這酒肆沒什么好茶,但還有幾壇陳酒,老先生可要嘗一嘗?”
老者看著既無憂如此盛情的樣子,也不便拒絕。
既無憂隨后又從酒柜上取出一壺陳酒,給老者倒了一杯。
“這壺酒在我這里,可是放了好幾百年了,希望老先生喜歡。”
好幾百年?
老者的神色有些黯然,他覺得既無憂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夸大事實罷了。可他的心里又有種隱隱的相信,回想自己遇見酒肆開始,而這個老板娘又有隔空取物的本事,這一切的一切都把老者往鬼神的路上引。
老者搖了搖頭,心想著自己也是一代科學偉人,怎可被眼前這種障眼法給迷了心智。
“老先生?”既無憂察覺到老者的失神。
“哦哦——”老者收回自己的思緒,端起那杯酒細細的聞了聞,縈繞在鼻尖的是他從未聞過的酒香。
沒有普通白酒的那么刺鼻,初聞時有一股甜味,但還沒等老者細細品來,這股甜味便消散,轉來的是一種苦艾的味道。
苦艾酒?
老者挑起眉頭,淺嘗了一口。酒的味道如同它的氣味,甜味轉瞬即逝,苦澀徘徊在唇齒之間,如同這幾十年來的兜兜轉轉,夙夜難眠。
許許多多的畫面在老者的眼中一閃而過,既無憂一一看在眼底,隨后老者的眼角落下了一顆眼淚,淚水順著暗黃的臉頰滴落進了酒杯里。
泛起漣漪。
老者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哭了,他擦去了眼淚,笑了笑。
“失態了。”
“老先生喝了我這酒竟能生出苦淚,還真是一位有緣之人。”既無憂說。
“哦?此話怎講?”老者有了好奇心。
“我這酒乃是一位朋友的故事所釀,千余年前,他于人間見了一場絕世容顏,此后一眼千年,日夜思念,終在千余年前于我這里做了場夢,與那位故人相伴相守了四年的時光,最后塵埃落定,乃是劫,成了一杯苦酒,便是老先生您喝的這一杯了。”
話落既無憂喝了口甜甜的奶茶,她這一輩子講了太多苦澀的話,到了這把年紀也該吃點甜的了。
“姑娘真是說笑,酒可遺留千余年!”老者還是不信。
“老先生作為一代科研人士,自然是科學為信仰,不信鬼神沒關系,存在即合理,無論你信不信,你都已經是我既無憂的客人了,你心中的執念,便成了我筑夢的理由,交易是必然的。”既無憂撐著下巴,看著老者。
熟了的鴨子是不可能會跑的!
“你怎么會知道我是一個科研人士?你調查我,你引我來此處有什么目的?”老者的眉目里冷冽了幾分,掌心也握成拳狀。
“老先生不用如此緊張,您能來此處盡是你與我這酒肆的緣分,我的目的是筑夢,而你來此處的目的是同我做交易。”既無憂解釋著,畢竟鬼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做什么交易?”老者問道。
既無憂淺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指尖施了個咒語,打進老者的體內,關于六十年代的回憶在老者的眼中一閃而過。
“這個。”
“你!——”老者的眼中滿是驚恐,他一直覺得眼前的女人不過是會玩些魔術罷了,結果竟真的有些神術,既然能勾起他塵封已久的回憶。
“你不用驚慌,我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壞人,我還是那句話,您能來這里全是天意,您心中的意難平,還有悔恨,只有在我這里才能找到答案。”既無憂又喝了杯酒。
她以后可不想再碰到這樣的的客人了,解釋起來簡直太費勁了,千百年里,這可是既無憂遇上頭一個解釋起來口干舍燥的客人。
老者遲疑很久,最后緩緩開口,道:“你知道我處于懊悔之中,那便應該知道人死不能復生,我都要回注定要困擾我這一生。”
“人死的確不能復生,可在我這里,人死可以復生,只是很可惜,老先生,您的壽命不多了,不夠換一個人重生。”既無憂無奈的嘆了口氣,感覺自己又遇上了個虧本的生意。
老者苦笑了幾聲,“既是我的過錯,是該由我承擔。”
彼時暮色將至,晚霞漸漸褪去,黑夜慢慢地將酒肆包圍住,留下點點燈火。
螢火蟲縈繞在參天的梧桐樹下,和小夜游神門唱著仲夏夜之歌。
晚風拂去了燥熱,打在既無憂的臉上,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
廚房里溢出來的香味,混著鍋鏟碰到鐵鍋的聲響,牽引著人們的食欲。
“夜色已至,老先生留下用個便飯吧。”既無憂說完這句話后便去了廚房。
隨后和楊戩一起把菜端了出來,她又重新開了壺清酒,還備好了一瓶果子露,是給何知醉的。
既無憂引著老者坐到餐桌旁,楊戩坐在既無憂的對面。
“魚湯來了!”何知醉的一聲吆喝,隨后他端著一鍋香噴噴的魚湯從廚房內走了出來,放在餐桌上。
魚湯是很干凈的奶白色,濃濃的香味混合著無名酒肆獨有的酒香,格外的誘人。
“老先生不用拘束,請。”既無憂很是禮貌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何知醉和楊戩兩個人內心不謀而合的“嘔”了一聲,“做作!”
既無憂瞟了眼何知醉,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小醉,今天辛苦了,來,本肆主敬你一杯。”既無憂給他倒了杯酒,而不是果子露。
何知醉的愣了三秒,很是天真的接過幾乎既無憂手里的酒。
一飲而盡。
清酒雖然香甜,但也耐不住40多度的酒精。何知醉還真沒喝過這么濃烈的酒。
剛咽下去就一陣猛咳:“咳咳咳——”
何知醉的臉色很是難看,被嗆得臉上青筋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