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絆

第七十九章 前塵往事

南穗這一提醒,景郁也跟著低頭看去,果不其然,一直掛在他腰間那塊玉現下正發散著幽幽藍光,在夜色中明明爍爍好像一顆星星。

景郁臉色一變,“是京城,出事了。”

還記得先前風季曾感嘆過春秋玉只聞其名不見其物太過稀有,他當時并沒解釋,那是因為春秋玉和他們周朝皇室血脈息息相關,而此事一向作為皇室的秘密,從不外傳。

所以,一旦春秋玉亮,也就意味著…大周有皇室血脈出事了。

景郁凝重看向湯小白,“我可能,需要,回玄洲。”

南穗啊一聲,似是驚訝,更像不愿,扯了扯景郁衣袖,“那我們,是要分開了么?”

景郁垂下眼,沉默不語。

他當然是不想和大家分開的,可他比旁人更知道湯小白出來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更知道她時間寶貴,根本沒空耽擱。現下這種時候,縱然是不舍,也實在無法說出希望眾人同去這種話。

畢竟…這是他一個人的事。

景郁伸手摸了摸南穗腦袋,一臉惋惜點頭。

湯小白卻主動開口,“不若同去吧。”

景郁愣愣,機械轉頭看她,猶豫不決。

先不說折去玄洲路程上的多余花費,光是春秋玉亮,皇族有人出事這一點,就存在著很多未知的可能性。萬一,是妖族來犯呢?

景郁搖搖頭,“還是,分開吧。倘若,有危險…”

湯小白微笑將景郁先前在霧障里曾對她說的話又重復給他,“隊友,就是要一起面對危險的。”

景郁定定看了她半晌,終于開口,應了句好,眼底寫滿感激。

南穗聽他們要去玄洲,忍不住激動的眼睛晶亮,“那我是不是可以選佩劍了?”

景郁嗯一聲,含笑看她,“不止,佩劍,我那里,還很多,異寶。由你挑。”

說完,他又看向玄圭,“玄圭兄,可也愿,同去?”

玄圭嗯啊應了一聲,認真問,“玄洲有什么好吃的?”

景郁失笑,“京城,繁華。各洲,特色,應有,盡有。”

玄圭這才心滿意足笑道,“那我也同去吧。”

好好一頓烤肉被入了魔的鸞鳥破壞,折騰這半天下來,現下東方已有些微微發亮了。青耕那邊終于完成使命,替鸞鳥治好了傷,放它離開。繼而走來報告結果,“它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會入魔,只記得在一處湖邊喝水,再醒來便在此處了。”

湯小白點頭,問玄圭,“那顆珠子呢?”

玄圭將珠子遞過去。

湯小白接過查看,掂在手中才發現這珠子重量比想象中還要沉上許多,適才夜色里沒有看仔細,原來它并非是通體漆黑,在其上還刻著許多暗金色符文,且底端連著根細長的銀針,剛才大抵就是通過這根針插進鸞鳥身體中才致使封閉了靈智的。

南穗忍不住湊過來也跟著摸了摸,好奇問道,“這是什么法器?竟能讓鸞鳥入魔?”

湯小白搖頭,“這符文有些奇怪,我也未曾見過。不過這珠子材質是由鎮魂石制成,鎮魂石世間少有,且極難煉制,能用鎮魂石結合符文做出此物,想來此人并不簡單。”

“可是這么珍貴的東西,為何會被用在一只鸞鳥身上呢?”南穗疑惑。

景郁道,“或許是,代為,受過?”

湯小白沉思片刻,收起珠子道,“此事不急,且先放一放,待我們去過玄洲后再做查探。”

眾人自從離開駱家莊,至今行路已有半月。走到此處,瀛洲路程業已過半,忽然又說要改道去玄洲,不免需要原路返回,又是一番折騰。

好在景郁知道有一處近路,不需折返太多便可更快到達玄洲。于是眾人便雇了兩輛馬車,日夜兼程。

湯小白路上曾幾次凝神試著喚醒景行劍,無奈始終一無所獲。想來是至少要等她收回三系神識以后,景行才有被喚醒的可能。

好在修為上還是有所提升的。尤其又經過這半個月融合,先前她在駱家莊收回的金系神識如今已能控制大半,相信假以時日,便可和水系術法一樣收放自如了。

這幾日隨著她金系之力的融合,一部分記憶也隨著修為一同回歸到了湯小白腦海之中。

她如今已能夠憶起一些曾經對她來說比較重要的人和事了。

最先想起那人便是帝臺。

那個天帝賜婚的,她的,未婚夫。

當年帝臺千歲時曾隨天帝身側去聽她師父元始天尊講道,恰巧結識了剛年過五百歲的她。后來帝臺便常來找她玩耍,兩人一起長大,感情自是好過旁人。

所以當帝臺有一天問她愿不愿和自己結為伴侶之時,她想也沒想便應下了。

倘若沒有那場大戰,他們那年本該要結為夫妻的。

湯小白嘆息。

她想起來,神魔大戰前,她和帝臺似乎還留有一盤下了一半的棋局未完。她本是答應了他的,一定會活著回去。

湯小白皺眉沉思。

她也想起來了,當年她殞身之時,聽見那聲呼喊。是韓襄客的聲音。

韓襄客啊…沒想到會是他。

她垂眼。

他是她師兄,和她同為元始天尊坐下弟子。

他們從年幼時起關系就不怎么好,成日里總是打架。

韓襄客常笑她是師父撿來的野孩子,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每每她都會跳起來將他暴揍一頓,直打得他痛哭流涕哭爹喊娘。

久而久之,他們之間就結了仇,一直到長大,梁子也沒有解開。

甚至后來還連帶著帝臺也被韓襄客討厭,平日里總對帝臺退避三舍,避而不見。

湯小白也憶起了陸吾。

那家伙,之前見面時還大言不慚敢說自己曾在她麾下效力百年,也虧得他能說出口。

他本是凡間一只背后生了雙翼的怪異白虎。恰逢韓襄客下凡,見他被關在籠中任人投喂取樂,便順手救了他并點化成了仙。

做了神仙后的陸吾仗著自己得韓襄客寵愛,在天界飛揚跋扈,肆無忌憚。

某天喝醉了調戲天界神女,不想對方卻是西王母身邊近侍,回去對西王母好一番哭鬧,惹得西王母盛怒,這才將他趕來了自己軍中效命,說是要他磨煉心性,去去凡間沾染的痞氣。

可陸吾那又懶又饞的性子哪里是能吃得了苦的?到了軍營中總三天兩頭就哭鬧一番,可每每當她要處罰之時,韓襄客又必然會及時趕來相護。

后來她便隨意尋了個理由將他打發了,聽說天帝其后將他罰去看守昆侖山,再往后,便不得而知了。

湯小白一聲喟嘆。

同坐在車廂里正撩著簾子向外看的南穗聽了忙回過頭,“怎么了?好端端怎的嘆起氣來?”

湯小白搖頭,“只是,想起來些往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