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石脆山住到第三天時,風季和玄圭幾人在離山洞不遠處建起了兩座木屋,不算精致,但勝在堅固實用,一間給湯小白和云陽住,剩下一間則給旗亭養傷。
旗亭的狀態恢復的不錯,已經不再發燒了,整個人看上去也比剛開始多出來幾分精神。
為了讓他快點好起來,福田和吉光在這日凌晨出發,一起回了明石城。打算去給旗亭抓些藥,順便買些美食帶回來大家解解饞。
長肇近來總是早出晚歸,幾乎不與眾人過多接觸,風季則一大早就帶著云陽還有嘰嘰喳喳的葵谷鹿蜀去河里摸魚了。
所以這會兒屋里只剩下玄圭和旗亭師兄弟兩人。
旗亭靠坐床頭,靜靜看著玄圭翹著二郎腿百無聊賴坐窗邊吃山里摘來的野果,忽然開口,“聊聊?”
玄圭看上去心情不錯,漫不經心點頭回應,“可以啊,聊什么?”
“你是不是喜歡小白?”
適才還一臉悠閑的玄圭瞬間被野果的汁水嗆到嗓子,咳半天才理順了氣,“干,干嘛?”
旗亭淡淡道,“只是問問。”眼睛卻始終盯著玄圭一舉一動。
玄圭將果核向窗外一拋,沉默了會兒,撓撓頭,“我不知道。”
他不想對師兄說謊,但他真的不知道。
怎么才算喜歡啊?
有好吃的想分給她,這算嗎?
看她不開心自己心里也跟著難受,這算嗎?
怕她受傷,怕她陷入危險,總想護著她,守著她,這算嗎?
玄圭想開口解釋,就聽旗亭搶在他前面哦一聲,“我喜歡她。”
旗亭平靜看著玄圭,眼中沒有挑釁也沒有宣誓主權。
他知道自己喜歡湯小白,不光知道,他還很確定。
旗亭慢慢道,“所以,如果你并不確定自己心思的話,從今往后,別放任自己喜歡上她了。”
“把她讓給我吧,玄圭。”
旗亭看著他,以最卑微的語氣和姿態懇求。
你看,因為你,我已經被趕出師門了。
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而你只要回到和光派,你擁有的那一切都不會有變化。
師父在等著你。
那群愛慕你的女弟子也在等著你。
所以,玄圭。
把她讓給我吧。
我只要她一個。
玄圭看著旗亭,跳下窗臺走過去,不自覺將拳頭攥緊,“你說這種話,是將她當成什么了?”
“什么?”旗亭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先挨了一拳。
“她不是物品!”玄圭怒道,“說什么讓不讓的啊,她是一個人,她有自己的感情,她當然愛喜歡誰就喜歡誰!”
旗亭被打得別過頭去,頭發亂亂遮住半張臉,低低笑出聲。
“你笑什么?”玄圭這會兒揍完了人才想起來對方還是個傷者,僵硬立在原地,進退兩難。
旗亭道,“我是在笑啊,有些人,將話說得冠冕堂皇,不過是不愿意承受可能會出現的失去罷了。”
玄圭剛剛才壓下去的怒火瞬間又被點了起來,“你放屁,她要是親口說喜歡你,老子絕對二話不說祝福你們!”
旗亭問,“真的嗎?”
定定看著他。
“當然真的。”玄圭斬釘截鐵道。
旗亭吐出一口血,拇指輕輕拭去唇角血跡,“但是這不夠,我還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玄圭沒好氣看他。
“不準你說喜歡她。”旗亭慢悠悠道,像是在念早就準備好了的臺詞,“除非,是她親口說喜歡你,否則你不能主動對她表露心跡。”
旗亭好整以暇看著玄圭,看著那少年的眼底開始帶上慌亂。
他在等待他的應答。
他知道玄圭會同意,那是他欠自己的。
“我知道了。”
那少年掙扎半晌,終是慢慢垂下眼眸,低聲應道。
她匆匆站起身,慌張逃離。
嗯,好吃。
風季將她的一系列表情變化看在眼底,并沒多問,只是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陽吃東西的動作驀然停下,垂著頭,指尖捏著穿烤魚用的木棍,捏到指節微微泛白也沒見說話。
“風…季。”她默默念,“風季,風季。”
“嗯,是我。”風季含笑應她。
云陽這才察覺適才自己太過專注,竟不小心把心中所想給脫口說了出來,臉上忍不住又開始微微泛紅,“我…我去找鹿蜀。”
云陽不像他那般沒心沒肺,知道這回任務肯定完不成了,頗有些悶悶不快,風季過去拿了串烤魚回來遞給她,“沒能完成任務很棘手吧,干脆留下來如何?”
云陽輕輕搖搖頭,“他…對我們有恩。”
不光如此,這還是她和鹿蜀結束了漫長訓練期后接到的第一個任務。
風季見她如此,忙道,“不說也沒關系。”又給她介紹,“我叫風季,那個女孩叫湯小白,那個人是玄圭……”
他耐心介紹完每個人姓名,“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他們都很好相處,你也不必總是拘謹。”
她咬著唇,低頭看手中烤魚。就當是……就當是報答這烤魚的恩情了。
云陽試探著咬了一小口。
招呼大家過來吃烤魚。
鹿蜀被食物的香氣吸引,也不客氣,跟在自己家一樣忙不迭蹲了過去,和葵谷兩人并排在一起吃烤魚,互相看對眼了,聊沒一會就開始親親熱熱稱兄道弟起來。
可是若是現在立刻回去復命,紫月定會派修為更強大的妖來殺他們。屆時他們帶著這傷者,只怕連逃跑都很難。
云陽垂下眼,心底爭斗良久,最后決定還是暫且先留在這里,直到他們朋友的傷養好再說。
等那個修仙者將傷養好,他們再回去復命,屆時他們是生是死,也與自己無干了。
若是任務沒完成,他們倆還被敵人拐走了,那紫月一定會對他們很失望的。
可是……云陽皺緊眉頭,下意識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旗亭。
鹿蜀云陽隨著湯小白和風季一道回去山洞時,玄圭和福田正在專心致志烤魚,抬頭就見湯小白拖了頭豬回來,表情些凝固。
“這……”福田張大了嘴,有些不敢置信。
玄圭反應過來,白他一眼,“一只豬而已,有什么好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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