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這里嘀咕,哪里知道,郎中早已看出她們的底細,中午回去吃飯時,跟他侄子說,
“誰說這里沒修士的?我今天還見著倆,你趕緊回去,少在這里煩人。”
“三叔,積攢功德的法子多得是,干嘛要用這種最笨的,一個一個攢著不煩嗎?”坐在對面的男子劍眉鳳目,一臉的玩世不恭,嘴角帶著一絲嘲諷,他的面容與郎中一點不像。
“你管我?去去,你爹娘的咸淡官司還不夠你忙的?沒事找個媳婦回來,不知道你爺爺想抱重孫子了?”
“不帶這樣的,三嬸還沒進家門呢,我這急什么?對了,那廝布了符陣,難道說圣蓮在他手里?”
“在不在的,關我啥事?當年在大戰中,圣蓮早就四分五裂了,就算那廝手里有些碎片,又能如何?多少人都在追查呢,那種渾水不趟也罷。”
“您真的不打算回去了?那我走了,為一點小事,那兩個是為老不尊啊,要是再鬧,我也來您這里,起碼躲個清凈。”
“你娘的心結不解,就有得鬧呢,快走吧,我要去坐堂了。”
說完揮了揮手,青年男子飄然而去,要是曼卿在的話,肯定要大叫出來,那人正是風離!
曼卿受了驚嚇,老老實實回了別院,好在阿原打聽到了,這里用藥和大安差不多,人參、靈芝這種也是很貴重的,都能賣上高價。
這就好,萬一要在此地扎根,也不至于沒了營生,她早早睡了,第二天要去靈山呢,雖然希望渺然,再小也是希望呀,只是,通道那邊的情況也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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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會想謝叔到底去了哪里?一會又擔心,藥店的郎中沒看出啥吧?那人的長相就是這里的,應該不會是修士。
最后恨恨的想起了風離,要是能再見就好了,不知為何,她內心深處,覺得此人很可靠。
等她醒來,天已經大亮了,阿霜說,雷山一大早就來了,正在外院等候。
吃了早飯,四人趕著一輛馬車,悄悄出了城,
“今晚上宿在登州,等明兒天不明就出發,到山口時間正好,聽我朋友說,他每次都是這樣的。”
“你朋友是哪里人?為何總上這里來呢?”
“我們也是萍水相逢,其實不大熟的,三個月前才認識的,他當時沒金子用了,便拿了些貨給我,東西都很新奇,我想著,肯定能賣個高價,就全要了。”
原來是這種情況啊,看來真是碰運氣了,找到的幾率非常小,曼卿調整下心態,不多想了,全當玩一趟吧。
“這地方為啥叫靈山呢?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因為有個傳說,很早很早以前,靈山還不叫這個名字,山上的猛獸很多,大家都不敢單獨上山去。
有一年大旱,地里的收成很不好,大家伙就商量著去山上打獵,組織了很多人一起去,剛到半山,就遇到了下山覓食的黑熊和老虎,”
餓虎下山!那些人肯定倒霉了,沒等她問呢,雷山接著說道,
“這些人雖然拿著武器,可這個時候,別說射箭了,跑都來不及,好些人都被撕了,正在絕望的時候,天上突然出現了一只船,上面飄下了幾個人。
一霎時,雷電交加,還有火燒冰凍的,那些畜生全都死了,那些人也沒說話,又上船而去,活下來的人說,絕對是上神顯靈了,要不怎會那么及時呢,所以,從此就叫它靈山。”
看來,這里確實有通道啊,還有修士出沒,通道那頭大概率是修真界,只要能去天雪城或者清靈山,她就能回家了,曼卿精神大振。
“馬上中午了,咱們是在路上打尖呢,還是找個城鎮?”
“就在路上吧,再前面一點有個茶寮,老板和娘子都是干凈人,飯食做得也好,只是有些貴。”
路邊的茶寮,就是貴又能貴到哪去?曼卿腰包鼓著呢,不差錢。
“無妨,這不是剛得了皇上的賞賜,咱不缺盤纏。”
雷山知道了曼卿的身份,一路上都恭恭敬敬的,聽她說到賞賜,臉上更是羨慕。
“御賜之物能用嗎?不是應該供起來?”
“啊,他給的金子啊,難道也不能用嗎?呵呵,咱偷偷用,沒人知道,對了,正好現在無事,我問問你啊,你家除了做器皿生意,還做別的嗎?”
“我們雷家,本是做雜貨起家的,到了祖父那輩,家底也厚了,便放棄了便宜貨,專門賣珠寶和器皿,尤其是一些貴重的瓷器。”
“還賣首飾呢?你家自己有工匠?還是從別人那里進貨?”
“家里養的有工匠,只是,我們家讀書人少,也不認識那些大儒,首飾款式都很平常,好在用料實在,生意也不錯。”
這里和大安一樣,沒有專門的設計師,普通工匠又大多沒文化,做出來的東西花樣很少,基本沒啥新樣子。
“你對這個有興趣沒,我可以幫你畫一些樣子,你來培養自己的工匠,這樣,既不用跟家里搶生意,也能有自己的鋪子,樹大分叉,一個男子,總要自立門戶的。”
“您說的是真的嗎?我有工匠,是我娘留給我的,他們都很有經驗,人也聰明,只是我們的見識太少了,做出來的東西跟家里的一樣,就怕三叔誤會,認為跟他對著干,所以,一直都沒想著做這個。”
“雷山,你今年幾歲了?父母都不在了嗎?”
“呃,他們都去了,我今年十九了,還有個妹妹。”
“十九了啊,那也不小了,有個道理不知聽過沒?真正強大的人,沒人妒忌和怨懟,因為他們根本夠不著!要想遠離是非,只有站在更高的高處,到了那里,才知道風景有多好!
總是顧忌這個,考慮那個的,就永遠圈在原地了。”
雷山聽了她的話,愣怔了半天,細細的咀嚼著,半個時辰后,一拍大腿,在前面高喊一聲,
“我明白了,小姐,您說的太對了,咱們百姓,從來沒人敢對大人不敬啊。”曼卿苦笑,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吧。